一時也找不到有效的話來勸解他,只是道:“別胡鬧!我知你們兄妹受了委屈,我自會為你們做主的!”
姜霽望向老夫人,嘴角笑意變得嘲弄:“祖母要怎么做主?又是狠狠的訓斥嗎?”
老夫人被他的話堵得一哽。
姜冼木忙接話道:“大伯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你們先冷靜冷靜,這件事情實在不宜宣揚。”
姜霽心平氣和道:“洗耳恭聽。”
姜冼木看了眼鄭明蘊,咬牙道:“鄭氏殘害同族,罰跪祠堂一月,抄經百卷。”
姜霽低笑一聲,未語。
姜冼木聽這笑聲便知姜霽是不同意的意思,皺眉朝老夫人看過去。
老夫人眉宇間盡是凝重,看向鮮少開口的姜零染:“四姑娘,你覺得呢?”
意在讓她勸一勸姜霽,畢竟姜霽最聽的就是姜零染的話。
姜零染被點名,有些懵懂的抬起頭,對上老夫人飽含期待的眼睛,一瞬,又看向姜霽,道:“我聽兄長的。”
老夫人氣的咬牙,這裝傻充愣的死丫頭。
又與姜冼木對了個視線。姜冼木眉一皺,牙一咬,像是下了狠心般道:“半年!”
姜霽聽得沉了臉,看著姜冼木道:“鄭氏禁足家廟,此生非死,不得踏出家廟半步!”
姜冼木震驚的瞪大了眼,拍桌憤然起身道:“姜霽,你不要太過分!”
“這就過分了?”姜霽笑了笑:“那不如,我殺了你,然后在祠堂跪半年,一筆勾銷,如何?”
姜冼木說不出話了。
姜霽抬了抬手。
松鼠頷首,繼續往外走。
“站住!”
這一次是鄭明蘊喊的。
她明白眼下已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她受罰沒關系,但姜婉瑜卻不能!
更不能讓元誠伯府得知內情,不然,姜婉瑜的處境將會更加的艱難。
看著他們兄妹二人,鄭明蘊道:“是我一人所為,無關他人,今日我就搬去家廟,永不再出來!”
老夫人、姜冼木、姜婉瑜同時松了一口氣。
姜零染笑道:“一人所為?”
“那不知,大伯母為什么這么做?”
鄭明蘊看著她一臉的云淡風輕,心中恨得滴血,咬牙低吼道:“因為我恨你!”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什么忌諱的了。
姜零染更是好笑了:“我怎么你了,你這么恨我?不惜置我于死地?”
鄭明蘊陰惻惻的一笑:“你不知道嗎?你活著,就是罪!”
姜零染微挑了挑眉,輕笑緩聲道:“害人終害己啊,大伯母。”
鄭明蘊聞言,笑意頓時僵在臉上。
姜霽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松鼠接過后呈給姜冼木。
姜冼木疑惑接過,聽姜霽道:“勞煩大伯父簽字后蓋上手印。”
清楚大房的不要臉,未免他們出爾反爾,姜霽便把事情經過寫在了紙上。
姜冼木聽著這話,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快速的抖摟開了這張紙,待看清紙上的內容后,他怒的咬牙:“姜霽,殺人不過頭點地!”
姜霽道:“你若要殺,那這紙也就沒作用了。我都行的,端看大伯父的意思。”
說的多尊重他似的!姜冼木氣的渾身發抖,一把甩開紙,冷道:“我不會簽的!”
誰會把這種證據交到別人手里?豈不瘋了!
紙片飄忽著掉在地上。
姜霽看的輕嘆一聲:“為了姜家的顏面,我縱然恨意滔天,也未往別處去,眼下大伯父既不愿意,那就算了。”說著抬手道:“咱們走吧。”
立刻有小廝上前去抬肩輿。
姜冼木看他如此決絕,頓時急了:“姜霽,你別欺人太甚!”
姜霽聽他倒打一耙,冷了臉,嗤笑道:“我這么尊重伯父的意思,怎又欺人了?”
“再說,欺人不是大房擅做的事情,如何要把這無恥的罪名按在我身上!”
老夫人出聲打斷二人的爭吵:“姜霽,你想做什么?”
姜霽驚奇老夫人會問出這種話。
在她心里,他們兄妹是死是活,果然都是不重要的。
姜零染看姜霽眼底帶了傷懷之色,出聲道:“這里討不到公道,自然去別處!”
老夫人輕哼:“夏惲油滑,你真以為他會接這案子?”
姜霽聞言面有恍然之色:“多謝祖母提點,我這就去御前。”
老夫人氣了個仰倒。
姜冼木牙關一合,咬在了舌尖上,疼的眼淚直冒。
這兔崽子,怎么這么難纏。
“簽!”
輕輕的一個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母親...”姜婉瑜看著身旁的人,含淚喃喃。
姜冼木也是沒了辦法,這件事情不能鬧到京兆府,更不能被皇上知道。
聽鄭明蘊這般說,他心中免不了有些酸澀,但更多的是輕松,撿起紙,簽了名字,按了手印。
姜霽拿回紙張,看了落款,滿意點頭,收在懷里。
鄭明蘊想到這輩子都要蜷縮在家廟里,悲上心頭,眼淚簌簌的掉,但想到護了姜婉瑜,總算是稍有慰藉。
廊下卻忽的有人稟道:“老夫人,元誠伯世子來了。”
廳中霎時又亂了起來。
“他怎么會來?”姜婉瑜驚得站起身,失手打翻了手邊的茶盞。
鄭明蘊急吼:“不能讓他進來!”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姜婉瑜,若是被言抒恛撞見,那她做的還有什么意義?!
言抒恛卻已經走了進來。
廳中的雜亂情況像是沒看在眼睛里,淡然上前,一一見禮。
最后看向姜霽:“二...姜副統領請說。”
他想稱呼一聲二哥,但想到姜婉瑜做的事情,又把這稱呼咽了下去,姜霽應該極不稀罕他這一句二哥吧。
姜婉瑜怔怔然,看著姜霽,又看著言抒恛。
他們在說什么?
鄭明蘊已經明白,嘶吼著就要撲上前:“你這個該死的混賬,竟敢背后耍陰的!”
在這里威脅著老夫人和姜冼木給她重罰,暗地里卻又請了言抒恛,打算讓姜婉瑜與她一般的下場。
文叔用刀鞘攔住了鄭明蘊。
姜霽瞥了眼癲狂的鄭明蘊,又看向單知舟:“勞煩單管事再說一次。”
單知舟便說了。
言抒恛神色木然的聽完,揖手賠罪道:“姜副統領恕罪,是我御家不嚴。”
“此事,定然會給姜副統領一個妥當的說法。”
姜霽點頭:“那我就等著世子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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