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弘聽萬千千如此說,忙點頭應下,起身便出去了。
等人離開花廳,萬千千急聲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嗎?哥哥讓柒公子傳什么話?我爹娘可都還好?”
燕柒道:“萬大人,萬夫人以及你的兩位兄長都極好。”
“我要說的事情無關萬家,還請萬妹妹如實相告。”
萬千千心中緊繃的弦松緩下來,她慢慢的緩了口氣。
雖是奇怪燕柒竟有事情要問她?但想著他與萬景西的交情,還是點頭道:“你問就是。”
燕柒直接了當道:“告訴我,姜零染去了哪里?”
“今雪?”萬千千蹙眉,驚疑的打量他一眼:“柒公子何故找今雪?”
燕柒道:“她走多久了?”
萬千千道:“十多日了。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十多日?江南多船,十多日,能走出多遠了?!燕柒的一顆心墜了底,他澀聲道:“誰跟著去的?這期間可有回信?”
萬千千問他的他都不說,他自己反倒問的越發詳細。
不免緊皺起了眉頭,抿唇不愿答了。
江南這地界,知道姜零染行蹤的只有孟月姑和萬千千,百香唯恐又被轟出去,忙把圣旨拿了出來。
萬千千看了圣旨的內容,驚得瞪大了眼:“你...你,這不可能!圣旨是假的吧?”
百香知道萬千千是驚疑太過,故而才會有這么一句。
但還是提醒道:“萬姑娘,這話可不敢亂說的。”
萬千千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嚇得捂住了嘴:“我不是有意的。”
燕柒沒心思計較這些,皺眉道:“現在能說了吧?”
“她說想在江南附近走一走,十三日前坐上了前往鎮江的船只。”萬千千道:“跟著的有文叔,大虎,廂竹和青玉。”
“這期間,并未傳消息回來。”她說著又瞄了眼圣旨,剛剛太驚訝了,沒細看。
這一眼就看出了奇怪之處,蹙眉道:“這是去年的賜婚圣旨?”
去年她還在京城,并未聽說過這件事情啊!
更是沒聽姜零染說過什么!?
況且....“呂家的姑娘不是指給了柒公子嗎?這圣旨怎么...。”她還是覺得這圣旨是假的!
燕柒不知怎么回答她這話,也沒心力思忖出一個能應付她的答案。
默然卷起了圣旨,起身道:“叨擾了。”
百香等已經做好了去出城趕往鎮江的準備,燕柒卻回了老宅,把自己關進書房小半個時辰,再出來時是帶著一幅畫像出來的。
“描出來,發下去。”
百香接過一看,是文叔的畫像。
國字臉,絡腮胡,畫的惟妙惟肖,百香明白燕柒要做什么,點頭應是,轉身出去了。
阿芙忙跟上,小聲問百香道:“公子怎么不畫姑娘的?”
百香睨她一眼,輕聲道:“公子這會子讓描,定是要往商行下面分發的。最少也要幾百份。畫姑娘,合適嗎?”
“再說,姑娘出行必然要戴帷帽,或許還會喬裝,這樣一來,畫像便就不準確了。但文叔就不會了。”
“且只要姑娘在的地方,文叔必定在,找到文叔,還愁找不到姑娘?”
阿芙聽得連連點頭,暗道燕柒雖然著急,但這份兒細心卻一點沒減少。
姜零染在鎮江住了兩日,一路往東到了常州,再到無錫。
夜幕四合,姜零染幾人在蘇州的碼頭下了船。
雇了輛馬車,幾人到了城中。
許是剛剛落了雨,石板地上濕漉漉的。
路邊小攤叫賣著他們從沒見過的東西,入耳的語聲也盡都是糯糯的。
且因著臨近七夕,街上極其熱鬧,隨處可見售賣河燈的。
姜零染有些累,但看著這些仍是覺得新奇。
買了些覺得好吃的小吃,而后選了一家酒樓與客棧一體的地方用晚膳。
小二看五個男子進來,忙客氣招呼。
酒樓里食客不少,文叔選了處安靜的角落,請著姜零染落座。
姜零染坐下后道:“出門在外沒這么多規矩,咱們現在是一樣的。”
四人低聲應是,但還是先給姜零染倒了茶,擺了碗筷。
姜零染頗為無奈。
小二來到桌前,利落的問了好,聽他們是外地口音,便特地的介紹了當地特色的酒菜。
這桌上文叔最為年長,故而小二是沖著他說的。
文叔聽完,脧了眼姜零染的神色,見她沒有反對,便應下了。
小二忙去準備,酒菜很快上桌。
廂竹道:“姑娘嘗嘗,吃得慣嗎?”
姜零染抿笑道:“餓了,什么口味的菜,都能吃得慣。”
瞄了眼白瓷酒壺,砸吧嘴道:“不知道蘇州的酒和常州的有什么區別?”
廂竹聞言看了眼文叔。
文叔搖頭:“我也沒喝過蘇州本土的酒。”
姜零染便倒了一小杯,笑著抿了口。
幾人都看著姜零染喝,酒入口就看她皺巴起了小臉,懼是忍笑。
“都是苦的。”
幾人聞言笑的更厲害。
姜零染把酒杯推開,一滴都不愿再沾。
文叔用得快:“我去看看。”說完便站起了身,借口如廁去了后院。
青玉道:“姑娘,咱們在蘇州留幾日?”
姜零染笑看她一眼:“瞧著你剛剛盯著河燈看,是不是想放了?”
青玉笑著點頭:“姑娘,咱們留下過七夕吧。”
姜零染笑著應下。
廂竹道:“姑娘身上的衣服太單薄了,明日遇到成衣店,再挑選兩套吧。”
姜零染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男裝,又看了看廂竹和青玉道:“好啊,咱們一起買,多買幾套,瞧著蘇州這邊的衣服顏色好看。”
廂竹笑著應是。
文叔在酒樓后院轉了一圈,回來道:“是正經規矩的店家,可以住下。”
幾人用了膳后,便在此住下了。
五個人三間房。
姜零染和廂竹青玉一間,左右各住著文叔和大虎。
舟車勞頓,幾人很快入睡。
次日,姜零染醒得早,聽得窗外滴滴答答的聲音,猜想是下雨了。
看廂竹和青玉睡的沉,便沒動彈,歪在榻上聽雨聲。
過了半個時辰,廂竹醒了,見姜零染睜著眼,含笑道:“姑娘醒了多久了?”
姜零染坐起身,道:“剛醒。”
洗漱自是不提。
樓下一起用了早膳,五人看著窗外的雨發了愁:“咱們還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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