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嬸看繡娘的軟尺繞著姜零染的腰走了一圈,卻是松垮垮的,皺眉道:“這么量不行,太松了,到時候做出的衣服肯定不合身。”
說著要上手指導,可還抱著姜燁,又看廂竹青玉等人都忙著,便喚姜霽道:“你抱會兒燁兒。”
姜霽忙起身接過了姜燁,卻抱的不得章法,惹得姜燁哭起來。
姜顏樂忙湊過去哄。
太子妃和白蓉來的時候,房間里就是這么熱鬧。
各自見了禮,姜零染道:“你們可終于來了。”說著指著桌上的布料樣板冊,苦惱道:“快幫我選選,我挑花眼了。”
太子妃拿起樣板冊翻看,還不忘打趣道:“你讓廂竹去隔壁問問,不比找我們來的更有用?”
姜零染聽了這話,羞的臉通紅,嗔道:“早知你這般,定然不請你來。”說著看廂竹端著茶擱下,哼道:“別給她茶。”
“姑娘的吩咐奴婢都聽。”廂竹抿笑道:“可您這話奴婢卻不敢遵了,不然您待會懊惱自責了,可要怨奴婢不勸著您的。”
太子妃聽了笑起來:“你比你主子好。”
這二人來,姜霽便不好再留下,起身道:“書房還有些事情。”
太子妃看著被姜霽抱的一臉擰巴不舒坦的姜燁,無奈笑道:“姜副統領真是不會抱孩子。”說著輕推了白蓉一把:“你快去把孩子接過來。”
白蓉被推出兩步,站到了姜霽面前,抬頭正對上他的眼,不覺臉上一紅。
忽閃著眨了兩下眼,慌忙轉開,伸著手,磕磕巴巴道:“給...給我吧。”
姜霽本不覺有什么,可這會兒看她這模樣,心中也莫名的生出了幾分不自在來。
遲滯著“哦”了聲,小心的將姜燁遞了過去。
一個遞,一個接,手指尖不小心碰在了一起,二人都是僵住,很快回過神,快速的脧對方一眼,又快速的轉開。
明明沒什么,可這么躲開,似乎更不自在了??姜霽沉默的想著。
白蓉佯裝若無其事的豎著抱起了姜燁,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溫聲哄道:“好了好了,乖。”
姜燁果然不哭了。
這怎么換個人就不哭了!?姜霽看傻了眼,脫口道:“下次他再哭鬧,我是不是這樣抱就行了?”
小孩子哭鬧有很多原因,白蓉沒養過孩子,哪里答的出?
她會的也不過是燕君昶的乳母偶爾說起過的只言片語。
支吾道:“呃,我這是湊巧了。”
“不然,你...你以后還是少抱孩子吧?”
姜霽:“...”
繡娘很快量好尺寸,讓姜零染慢慢挑選料子,她們午后再來,而后退了出去。
太子妃問起了姜零染昨日的事情。
姜零染簡單的說了一遍,而后道:“京兆府正在調查,具體的結果我還不知道。”
“昨日我還擔心來著。”太子妃眉間含憂:“今日看你氣色極好,我也就放心了。”
白蓉托腮看著姜零染,皺眉道:“姜姐姐怕嗎?”
姜零染笑了笑:“我當時挺怕的。但過后又覺得生死有命,怕也沒用。”
太子妃細品著這話,笑道:“你可真是豁達。”
姜零染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料子,又借著自己的婚事,問起了秦若丹和宋巳的事情。
太子妃今日來此也有要說一說這件事情的打算。
如今宋巳在弓軍中任職,又是個年輕有為的,日后若與秦若丹談定了婚事,便與太子親近了。
故而,她和太子都擔心姜霽會多想。
就算不多想,可人言可畏,難保心思不會被影響。
所以,就算今日姜零染不請她,她也是要來一趟的。
“若丹是嬌養著長大的,她性情溫順,家里都想讓她過的幸福平淡。”
“與這宋巳相識,完全是意外。”
“過后,母后和舅母都覺得他人品樣貌不錯,若丹她自己也沒什么意見,便就打算定了。”
姜零染問這些純粹是擔心宋巳心機不純,并非要太子妃解釋什么,更沒有牽扯禁軍的意思。
聽太子妃仔仔細細的說這些,很有安撫的意味,不免無奈好笑。
沉吟著道:“或許是之前經歷了那些的緣故,對有些事情,我總會多想想。”
“因著此前從未聽說過宋副將這個人,且兩儀又說那日墜湖有些蹊蹺...。”說著苦笑道:“我就犯了疑心病。”
“既是皇后娘娘和夫人都看過,且滿意的,那必然是極好的。”說著握住了太子妃的手,抿笑道:“我與您親近,說這些話都是真心實意的,您別多想。”
倒叮囑她別多想。太子妃好笑著搖頭,又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還能不知道你?放心。”
再回味她說的那些,免不了心生唏噓。
同為女人,她能理解姜零染的感受,也明白她的擔心與好意,怎會多想?
前幾日她突然得知這件事情,和姜零染是一樣的心情,還曾特地的囑咐太子去查了查這個叫宋巳的人。
查到的結果倒都挺干凈的,這才去問了宋巳的意思。
白蓉坐在一旁聽二人說話,忽的想到什么,微皺起了眉。
昨日馬車的事情會不會是孟致沛做的?
他那樣的人,得知了姜零染和燕柒訂婚的事情,能甘心情愿?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卻不好當著姜零染的面提,回府的時候悄悄的和太子妃說了。
太子妃聽了后也覺得不無可能,便告訴了太子。
太子聽得皺眉,沉吟著道:“他能有這膽子?”
太子妃想著孟致沛殺母弒父的行徑,冷笑道:“你還當他是鼠膽心慈之輩?”
太子沉默下來。
隨著姜零染與孟致沛和離,孟致沛的真實性情逐漸的被世人所知。
他自然不是心慈之輩,但他如今的情況,敢謀劃這種事情嗎?
又想著,他莫不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思忖片刻,太子道:“我會讓楊平福留意的。”
太子妃蹙眉道:“為什么不告訴姜霽?或者燕柒也行啊。”
太子聽得失笑:“那兩個,一個比一個手狠。”
“如今只是猜測,什么證據都沒有,他們若是一沖動,把人打傷打殘了,可怎么好?”
“再者,那位盯得緊,咱們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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