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五五七章 盡快

黎錦洗漱過后往姜零染的院子去,聽到身后有腳步聲,扭頭看到孟氏,頓時擰起了眉頭:“今雪用過早膳便要去皇覺寺,你不知道嗎?”

雷氓仿若不聞,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黎錦哪里被這么對待過,一時氣的臉都青了。

按照她的脾氣,這么個以下犯上的混賬東西必然是馬上杖斃,然后拖出去喂狗。

可她如今是客居,這人又是姜零染姨母送來的,很受姜零染的重視,故而她縱是再看不慣,也只能忍下來了。

到了姜零染房間的時候,正聽到孟氏與姜零染道:“...奴婢帶上藥包,在皇覺寺里泡也是一樣的。”

“只是,這幾日怕是無法再為您做藥膳了。”

姜零染聞言一臉的排斥,干笑著道:“我也不住幾日,回來再泡也是一樣的,就不用這么麻煩了吧。”

孟氏神色微肅:“距您成親也不剩多少日子了,您若再這般懶散下去,藥浴與藥膳雙管齊下怕也是起不到什么效果了。”

“夫人她日夜擔憂您的身體,您不能這么...。”

姜零染一聽她搬出姨母的名頭,頓時就妥協了:“我知道了,您不必再多說了。此次便勞累您同行了。”

孟氏頷首,語調古板的道:“文靖侯言重了,奴婢不敢言累。”說完福禮退了出去,準備藥包行李去了。

黎錦陰冷的剜了眼孟氏的背影。

這臭藥人,真是陰魂不散!

早晚有一日,剮了她!

姜零染長長的嘆了口氣。

廂竹見狀忙寬慰道:“姑娘別生氣,雖說藥浴不好聞,但為了您自個的身體,且就稍忍耐忍耐吧。”

黎錦走進去,看著坐在炕沿上,托著腮,一臉苦悶的姜零染說道:“你也真是好性兒,這么個奴婢也敢強迫你做事。”

“你來了。”姜零染看她一眼,懨懨的打著招呼。

而后抬手吩咐廂竹道:“準備早膳去吧。”

一副不愿多談的模樣。

廂竹沖黎錦友善的笑了笑,而后退了出去。

黎錦看她不快,也聰明的沒有多談。

在她對面坐下,托腮看著窗外的雨:“這么一直下,路都要淹了,待會爬山都難。”

姜零染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看著院中積起的小水洼,凝住的目光一點點的散開。

不知他現在怎么樣了?

雖說他一向不愿她擔心什么,遇到不好的事情能瞞則瞞,但他發現紅疹時的反應太過淡然了,眼睛里竟沒有丁點的疑惑與忐忑。

他是不是猜到昨晚的甜湯里放了東西了?

黎錦說了半晌,沒聽到回應,扭頭看她正出神。

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想什么呢?”

姜零染回神,垂眸遮住了恍惚的眸子,抿笑搖了搖頭:“沒什么。”說著抬眼看她,眸光清澈干凈:“寺廟里挺無聊的,你若不想去便不去,不用想著陪我。”

“我哪里是那么不夠義氣的人?”黎錦怎么會不想去?

這么好的機會簡直是求都求不來的!

不過,她倒是很愿意讓姜零染誤認為她此行去的很勉強。

“再說,你都去了,我自己在府里也無趣。”

姜零染笑意加深:“你家中來信了嗎?他們知道我家的地址嗎?”

黎錦眼底冷光一閃,起了絲絲的驚慌:“你,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姜零染捕捉到她眼底細微的情緒變化,笑意未變,輕聲軟語的道:“信送出去有些日子了,一直沒信回來。我有些擔心你的家人沒收到信,或者是記錯了這里的地址,信送到別處去了。”

黎錦一聽她是在擔心這個,心下一松,笑回道:“還沒回信。”

“我在信中詳細的寫了你家的地址,不會出錯的。”

姜零染笑了笑:“算起來,應也快了。”

她不能再讓燕柒受委屈。

更不能給黎錦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她的陰謀詭計。

她的倉惶與被動,都將成為她敗局的重要因素。

黎錦遲滯了下,輕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說完,她端著茶抿了口,杯沿遮住了唇邊僵住的笑意。

這么拖下去,姜零染再蠢,也總有起疑的一日。

需待盡快的行動才行!

幸而這次去皇覺寺,姜零染愿意帶上她。

希望此行能有收獲。

早膳過后,姜零染去問過前院的姜霽,然后一行人出府去了。

姜霽要和姜零染談一談陪嫁商鋪的事情,把姜零染叫去了他的馬車。

黎錦和孟氏兩個皆為客居,又皆被姜零染看重,故而很有體面的得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并坐同乘。

不知怎的,黎錦看到孟氏這張死人臉就覺得喪氣,一整日都要倒霉。

一百個不愿意與她同乘。

瞧見姜零染的馬車空了下來,便吩咐隨行在馬車旁邊的小廝去問問她能否去姜零染的馬車坐。

依她看來,姜零染必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拒她。

但姜零染早已經想好了,待會邀了燕兩儀同坐,順便問一問燕柒的情況。

小廝沒敢直接去問姜零染,而是問了留坐在姜零染馬車內的青玉。

青玉回了小廝。小廝折回去答了黎錦。

小廝的話落,車廂內一聲嗤笑。

黎錦的臉頓時黑了,冷冷的朝發出嗤笑的孟氏看了過去。

孟氏連個眼角都沒給,坐在角落里安靜的翻著醫書,仿佛那聲嗤笑不是她發出的一般。

黎錦咬牙半晌,只能裝作沒聽到那聲嗤笑。

一行人到了約定好的地方,等了沒半盞茶就等到了燕兩儀。

燕兩儀讓小光去請姜零染。

姜零染離了姜霽的馬車,撐著傘到了燕兩儀的馬車上。

燕兩儀見面就道:“你知道兄長的事情嗎?”

姜零染只能答不知。

搖了下頭,緊張道:“他怎么了?”

“一大早的不知沾了什么東西,渾身都起了紅疹子,沒辦法和咱們一起去皇覺寺了。”燕兩儀道:“我出宮的時候御醫正診脈呢,也不知是個什么情況。”

姜零染眸光微凝,聲音不自覺的發著緊:“你見到他了?可有不舒服?”

王瞎子向她保證過,那藥粉絕無害處。

吃下去只會引起身上起紅疹,不痛不癢的,兩日便消退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