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這幾日只顧玩兒了,竟不知這件事情。”黎錦站起身,面有歉疚的說著。
心中卻在思忖,如何才能找個合理的借口脫身!
她要趕在瑞王府宴會開始之前,把這個消息告訴燕辜!
姜零染微微抿了笑:“無礙。”
黎錦也顧不上與她多做客套,忙追問道:“要在府中拜祭嗎?什么時候開始?我能做些什么嗎?”
姜零染將她掩飾不住的焦灼樣看在眼里,輕聲道:“要出府去。”
黎錦大松了口氣。
若在府里拜祭,她免不了要去上一炷香。
但若是出府,她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大可不必跟去。
果然聽姜零染笑著道:“多謝你。沒什么東西需要準備,我和兄長一起去墳前陪父母說會話就回來了。”
這話的意思便是無需她陪同了!黎錦凝重著神色點了點頭,心中雀躍起來。
等不多時,一身素衣的姜霽過來了:“妹妹可準備好了?是否能出府?”
姜零染平伸著胳膊,原地轉了個圈:“兄長幫我看看,這衣服可以嗎?”
姜霽依言去看她的衣服,待看到素色衣衫上繡著的同色蓮花紋后,抿了笑道:“很好。”
孟月姑生前最喜歡的花就是蓮花。
姜零染聞言笑了笑:“那就好,咱們出發吧。”
黎錦巴不得他們趕緊走,但還是要佯做悲痛的說些寬慰的話。
兄妹二人道了謝,一起出府去了。
黎錦沒做停留,立刻也出府去了。
等到燕辜得知這消息,已是開宴時間了。
他知變動,卻不知是何變動!
后悔,恐懼,慌亂,懊惱一股腦的襲上心頭,致使他捏筷子的手都打著抖。
瑞王為主,賓客滿席,他自椅子上起身,舉杯,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串揚眉吐氣的豪言壯志,仰頭干了杯中的酒。
太子、湘王信王都在,瑞王的這番話,眾人不知該應?還是不該應?
訕訕笑著,都是往太子臉上瞄。
瞧見太子什么都沒說,微微笑著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眾人也忙都是端起酒杯淺抿一口。
瑞王說完,卻滿堂鴉雀無聲,無一回應。
他站著,便有些坐不下去。
一群狗雜碎!
他才禁足多久?就全都只會看太子的臉色了?!
暗恨的咬了咬牙,瑞王眸光陰冷的朝太子看去:“太子殿下覺得臣弟這話是對,是不對?”
酒杯離了口,太子唇邊噙著些笑:“客隨主便。今日你是主,你覺得對,那便是對的。”說完一瞧眾人。
眾人皆笑聲附和。
瑞王心中恨極!
卻不敢輕易的與太子對上。
如今皇上最寵信的人便是太子,而他禁足期間,太子一黨不知壯大牢固多少倍!
若是席上鬧出爭執,這些言官扭頭往皇上耳邊添油加醋的傳兩句,就足夠他喝兩壺的了!
況且,太子這話雖然沒什么味兒,但到底不帶刺兒,反倒是順著他的,也算是給了面子,所以瑞王聽完呵呵的笑兩聲,順著臺階下來了。
坐定后,正好瞧見對面的燕辜,哈哈大笑起來:“我這里有老虎不成?嚇得四弟渾身發抖?”
太子是儲君,素常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都是要“敬”著的,更因他現在需要維持個乖順的形象給皇上看,故而有些仇怨只能暫且記下。
但對燕辜,就完全不必了!
話落,眾人的視線勸都聚在了燕辜的身上,沒錯過他微微顫抖的手,略有些訝然。
這抖的什么?
太子看一眼,關切的道:“四弟可是有不失之處?”
燕辜搖頭:“多謝太子殿下和二哥的關心。”放下端著酒杯的手,有些無奈的道:“昨晚取高處的東西時被箱子砸了肩膀,起初還不覺如何,這睡一覺起來,便覺得手臂發沉,用不上勁兒來。”說著指了下酒杯,呵笑道:“瞧,端個酒杯都費勁兒。”
瑞王那話聽著像是打趣,但實則是要把他塑造成一個膽小如鼠,不堪重用的形象。
這宴會把京中能請的文官武將全都請來了,若他們誤信了瑞王的話,對他來說可是麻煩事一樁!
太子聽完頷了頷首,溫聲叮囑道:“傷筋動骨是大事,四弟不可忽怠。”
“待會兒宴后還是盡早找個御醫診診脈吧。”
燕辜微垂著首,笑著稱是。
謙卑之態擺的足足的。
湘王看瑞王還要再開口,忙出聲叫住了他。
這瘋子悶在府里這么久,竟還沒有學乖?也是奇了!
不過,若容忍他當著這么多的人的面鬧騰,實在有損皇家威嚴,縱是心中不愿,卻也只能出聲斡旋一二了。
“這是什么佳釀?口感這個香醇?”湘王咂咂嘴里的酒液,有些不解的問瑞王。
“這是前兒才從豐州運來的。”瑞王斜著酒杯,有些得意的道:“你喝不出是什么吧?”
這宴會之上的吃喝,全都是精中之精。
他暫時無法參與朝政,所以他想要用這場宴會,向眾人展示他的實力!
眼下聽到湘王的這話,瑞王頓時覺得面上風光。
湘王笑吟吟道:“還真沒喝出,請賜教一二。”
這邊姜霽和姜零染到了墓前,看到大房的人竟在。
墳邊擺了張太師椅,老夫人坐在上面,看著墳冢抹眼淚。
姜冼木在一旁低聲寬慰著。
姜鈺則威威嚇嚇的指揮著小廝們清理雜草。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上前走了過去,給老夫人和姜冼木問了安。
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現在他們來祭拜父母,他們都要客客氣氣的。
老夫人淚眼摩挲的看著二人,點了點頭道:“你們來了。”說著指指墓碑:“快去被你們父母磕個頭。”
二人點頭去了。
墓碑前已經擺放了不少的供果點心,姜零染看了一遍,并無父母生前愛吃的。
便讓廂竹把帶來的東西擺上。
老夫人也跟著看了一眼,約莫認出幾樣東西,好像是孟月姑喜歡吃的,暗暗怪姜冼木準備的不夠真誠。
姜冼木挨了老夫人一眼瞪,有些無奈的撇撇嘴。
都死多久了,誰還能記著他們愛吃什么?
兄妹二人本想多陪父母呆會兒的,現下聽著耳邊嗡嗡的語聲,也是沒了心情,更不想讓他們吵著父母安寧。
寒暄兩句,抬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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