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謝恩站起身。
姜零染笑著道:“這里風太大,還是進府吧。”
一行人到了府里,也沒去花廳,而是去了姜零染的院子。
太子妃在姜零染這里很是舒服自在,也不論什么形象儀態了,歪在竹椅上,晃晃悠悠的道:“我想辦個宴,卻一時拿不定主意,特來找你問問。”
“辦宴?”姜零染立刻便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
有些驚愕太子會這么快的出手反擊。
只是宴會辦在太子府里,黎錦他們敢出手嗎?!
唯恐黎錦從她臉上看出異樣,姜零染很快便垂下了眸子,斂住了眼底的情緒。
再抬眸,便只剩下疑惑了:“非年非節,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您要辦什么宴會?”
黎錦卻開心的幾乎要狂跳起來。
這個時候她最喜歡聽的便是誰家辦宴了!
只要辦宴,他們就有機會了!
可辦在太子府卻有些難度...不過有弊,就有利。
太子若在自己府里的宴會上出了事,能怪誰?
太子妃道:“這幾日母后總在憂心兩儀的婚事。”
“我就想著是否能請幾個可靠的人家到府里去,讓兩儀遠遠的看一眼。”
姜零染了然的點點頭。
公主相看是大事。
也是莊重事情。
未免被人隨口傳揚,失了皇家威嚴,所以在選定在之前,此事不能被人察覺。
那這場宴會請的人家一定不會少,以此來掩蓋真正的目的。
用燕兩儀做由頭確實不錯,可這樣一來,宮里就瞞不住了吧?
“這件事情,您問過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了嗎?”
太子妃搖頭道:“暫且不打算告訴父皇。”
如此便是只有皇后知情了!
可為何不告訴皇上呢?
想著這些年皇上對汝州的寬慈,莫非太子是怕皇上心軟,繼而阻止他的計劃?
若是如此的話,足以證明太子是下了狠心,要鏟除這株毒草了!
姜零染與太子的想法不謀而合,有些隱患注定只會是隱患。
只有除掉,才能高枕無憂!
奢望著用懷柔手段去感化敵人,繼而取得大圓滿的結局,那是話本子上才會出現美好事情。
現實之中,人心,都是欲壑難填的!
“我先與太子商量了下,他說可行,讓我去問過母后的意思。”太子妃說著笑了下:“只是,我覺得男子心性不夠細膩,便先來問問你的意思?再做打算。”
姜零染抿笑道:“這是好事兒,皇后娘娘一定會答應的。”
太子妃道:“那明日你與我一起進宮吧。”
姜零染點頭應下了。
隔壁府里,燕柒站在鏡前,微仰著下巴,看著脖頸上淺淺的牙印。
這次咬的太靠上,衣領遮不住啊。
若被姜霽看到,那還不戳了馬蜂窩了!!
他沒有作死的愛好,想了會兒,讓百香去姜霽哪里告個假。
姜霽已經擺好棋盤等著殺燕柒個片甲不留了。
卻等來這么句話,頓時有些泄氣:“他身體不適嗎?還是商行太忙了?”
百香躬身笑道:“商行事務太多,一時抽不開身。”
姜霽嘆了口氣:“行吧。”
百香站了會兒聽姜霽沒了吩咐,便回去了。
回去后瞧見燕柒悶頭看賬,覺得無事可做,便也告了假。
燕柒沒抬頭,笑了笑道:“準了,回去吧。”
百香被燕柒這一笑,笑的頗有些不自在,撓了撓頭道:“我就回去看看,那個,家里要打個櫥柜。”
燕柒聽百香一本正經的解釋,一時戳中了笑點,伏案笑的渾身抖:“準了準了,一日可夠?”
百香被他笑的都不敢走了。
最后還是燕柒催了兩遍,他才同手同腳的走了出來。
身后的燕柒笑的更厲害了。
家中確實要缺個櫥柜,其實只要他開口,自有現成的櫥柜用。
但家中的一應用物都是隋風給準備的,這個櫥柜,他便想自己動手打。
回去之前買了木材和工具。
云癡正晾曬衣服,看到他回來,意外的笑起來:“怎么這個時辰回來了?”
百香一邊吩咐著木料店小工卸木料,一邊答她道:“無事,便就回來了。”
木材堆在院子里,云癡擦了手上前去看了看,疑惑道:“這是做什么用?”
百香送走了小工:“打個櫥柜。”看她凍的手都紅了,心疼道:“不是說了回來我洗嗎?”
云癡一聽就笑了:“你上次把我裙子洗爛了。”
百香窘迫的撓了撓頭:“那...那下次你在一旁指導著我洗,可好?”
“我又不是什么金貴的姑娘。”云癡笑道:“洗衣做飯還是能做的。”
百香皺眉:“娶你回來又不是做這些的。”
她命不好,確實也不是什么金貴的姑娘,但在他心里,卻比真金白銀還金貴。
云癡看他執著,再說下去儼然要急了,好笑道:“行行行,以后你洗衣,我做飯,如何?”
百香這才緩和了神色,連連點頭:“你做飯好吃。”
云癡忍不住笑起來:“真好吃嗎?”
“好吃。”板著臉,答的十分認真。
像是帶一點笑,都會有玩笑的意思一般。
云癡見狀笑的更加厲害。
百香看她笑,也跟著笑,卻是不解的道:“你到底在笑什么?”
云癡笑的幾乎站不住,扶住他的胳膊道:“你怎么傻乎乎的?”
百香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傻了?
但看她開心,他也開心。
傻不傻的也不重要了!
卷了卷袖子開始處理木材。
云癡要幫忙,被他拒絕了,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旁托腮看著他擺弄,卻覺得他不得章法。
蹙眉道:“你會嗎?”
百香搖頭,皺著眉道:“只見別人打過,自己沒上過手。”
還以為很簡單,沒想到這么復雜難做。
云癡也沒弄過這些,看他皺眉,輕聲道:“其實也不用很精美,釘在一起,能立起來,放幾副碗筷就行了。”
百香聞言笑了起來。
這下換云癡問他了:“你笑什么?”
百香搖了搖頭。
云癡看他搖頭,更勾起了求知欲,追問道:“你到底笑什么?”
百香停了手上的動作,看著他道:“我只是覺得你在哄我,所以開心,就笑了。”
云癡紅了臉,支吾道:“這就叫哄?那你也太好哄了些。”
百香看她害羞,也不再多說。
目光又看著木頭,道:“那我可真就隨便做了?做的丑了,你可別嫌棄。”
云癡點頭道:“不嫌棄。”
這邊燕柒在百香走后找到了文季,問起了給云癡找合適身份的事情。
文季道:“找了幾家,都不太合適,還在繼續找。”
“又因著不敢張揚,所以便就慢了些。”
“抓緊。”燕柒道:“我還等著他們年前成親呢。”
文季笑著點頭:“自然是要抓緊的,我和隋風還等著喝喜酒呢。”說著想起一事,道:“其實找個會易容的,教教云癡姑娘也是不錯的辦法?”
燕柒聞言一怔:“我怎么沒想到。”
云癡在萬花樓多年,那張臉太過打眼,與百香成了親,定會有流言蜚語。
但若是云癡在容貌上做了些小改動,旁人看了也只覺相似,加之新的身份,不會有人懷疑的。
“方法不錯,卻也要征求百香和云癡的同意才行。”
“明日等他來了,且先問問他吧。”
文季笑道:“他邀了我晚間去他們家用膳,我見到了便問一問吧。”
燕柒點頭:“也行。”
黎錦在姜零染午休時出了府,避開人直接去了信王府。
向燕辜說了太子府打算辦宴的事情。
燕辜一聽就明白了黎錦的打算,皺了下眉又舒展。
所謂富貴險中求,他也不是慫的!
在太子府摸魚縱然不容易,卻也不是全然沒辦法的。
況且,若是辦的好的話,太子想查都找不到門道。
這般一想,心里就熱了起來,看著黎錦道:“你們在太子府布了多少人?”
黎錦聞言微皺眉,有些警惕的看向他。
“這也要保密?”燕辜審視著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這本是絕密之事,但眼下他們拴在一條藤上,黎錦確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想了下道:“前后院加上廚房約莫有十幾人。”
燕辜震驚的瞪大了眼:“十幾人?!”
這些年他費勁力氣的也只安插了幾人而已!
汝州竟然能送進去十幾人!
緩了下又問道:“那瑞王府有多少?”
黎錦看他這樣子,心中得意,說話也帶著股子飄勁兒:“只能告訴你,瑞王府是最好經營的。”
燕辜點點頭。
怪不得瑞王府的時候,計劃會進行的那么順利。
草包就是草包。
府邸進賊都不知道!
想到什么,他瞇了瞇眼,眼底閃現冷光。
太子府和瑞王府都被汝州安插了線人,那他這府里呢?!
但如今他們同盟,這話不好問,更讓黎錦不好回答,故而話在嘴邊滾了滾,又咽了下去。
黎錦道:“此次我打算用燕兩儀。”
燕辜一時沒明白:“兩儀?用她做什么?”
黎錦笑了起來。
笑意很是凜冽,隔著桌子傾身,低聲道:“當然是用她打掉太子這顆絆腳石了!”
燕辜一怔,旋即明白了:“你想讓她和太子!!”
“怎么?”黎錦度著他的神色,漫不經心的問:“舍不得?”
燕辜冷笑了下:“有什么舍不得的?”
用燕兩儀的話,就是神仙,也救不下太子這個儲君了!
怕是連他自己都沒臉活!
黎錦笑道:“那便如此說定了。”
燕辜點頭,端著茶盞舉了舉。
黎錦也端起茶盞。
二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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