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辜聽了這話,心口一窒,嗓子眼里頓時涌上來一陣腥甜。
這落井下石的小人嘴臉!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明明完美無缺的計劃,怎么會造成這般天淵之別的局面!
到底怎么回事!
黎錦火速的穿了衣,面色慘白的躲在門后,看燕辜搭在門框上的手臂微微的發著抖。
再想到自己...她眼眶里含著屈辱的淚,切齒恨聲道:“事到如此,咱們不好,太子他也別想全身而退!”
燕辜何嘗不知大事化小的道理!
但事到如今,咄咄逼人的瑞王不會放過他,而太子,亦是如此!
既是這般,倒不如鬧大開來,誰也別想好!
“今日赴宴,受此大辱,我咽不下這口氣。”燕辜頂著眾人似乎已將他剝光示眾的恥辱目光,拖著僵硬的雙腿,一步一步的走到太子面前,咬牙道:“我要面見父皇!”
太子與他對視著,目光不躲不弱,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
瑞王幾乎要笑死了!
這他媽是什么神仙宴會!
能多來幾場就更好了!
忍著笑,附和點頭道:“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最好了!”
管家這邊查到了黎錦的行蹤,忙派人去告知太子妃,而他則本人則去前廳見太子,這才知道太子已經去了春沐齋,急忙又趕了過去。
半路上,太子妃與辛関遇上,聽他說了情況,寒著臉往春沐齋走。
若是沒有提前知道,并做了部署,這會子站在懸崖邊的就是太子了。
再想到被誆騙到西側小花園的燕兩儀,太子妃的心都是顫抖的,這一群泯滅人性的畜生,活該千刀萬剮!
想到這些,她就更加的感謝姜霽和姜零染了。
跟在其后的瑞王妃,湘王妃,姜零染以及宋蘊都是各懷心思。
一路到了春沐齋,院中的官員已經被太子請走,只剩瑞王幾人站著。
太子妃和太子對了個視線,派人去請一直躲在房間中沒有露面的那個姑娘。
而后一起趕至宮中。
勤政殿中,皇上看到這一股腦趕來的兒子兒媳,有些懵的道:“不是在辦宴,怎么這會子全都來了?”
太子一臉慚愧的上前告罪,并詳細說了燕辜在春沐齋做的事情。
皇上聽完愣了愣,以為是聽錯了。
轉而看向燕辜:“太子所說,是否屬實!”
燕辜并未跪下告罪,而是克制著恨意,咬牙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是被奸人所害!”
他鐵青著臉,羞于啟齒道:“今日...今日,兒臣根本就沒有知覺意識!”
黎錦極其配合,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哽咽道:“求皇上為民女做主。”
皇上根本未看地上的人,目光在燕辜和太子身上來回幾次,吩咐高得盛道:“傳葉惠來!”
高得盛明白事情重大,忙頷首疾步出了殿。
葉惠來的非常快,放下藥箱,跪地給皇上請了安。
皇上沒有心情說話,只抬了抬手,然后一指燕辜和地上的女子:“給他們診脈。”
葉惠一進殿就察覺到了氣氛的冷凝,又看今日聚的竟是這般的齊,暗道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也不敢多問一句,頷首稱是,爬起身來到燕辜身前。
燕辜坐在小福子搬來的椅子上,由著葉惠給他診脈,期間他看了太子一眼,見其神色平淡,又轉眸看向瑞王,沒錯過瑞王一臉的迫不及待。
他收回視線,暗暗的皺了皺眉,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葉惠不敢疏忽,仔仔細細的診了兩只胳膊,微微皺眉,復又重復一次,這才收了手。
轉而去診地上跪著的女子。
好一會兒才收回了手,揖手稟道:“信王殿下和這位姑娘的脈象都極好,微臣未診出任何病癥。”
燕辜眸子猝然一縮,蹭的站起身急聲問道:“沒有病,那可有毒?”
葉惠搖頭,答道:“無病無毒。”
燕辜咬牙,寒目怒瞪太子道:“定然是你收買了葉院正!”
葉惠聞言大驚,回過神就跪下了:“皇上明察,微臣冤枉啊!”
皇上撐手扶著額頭,抬了抬手。
葉惠起身退至一側。
皇上眸光深邃的看著太子,低緩道:“你是何意?”
太子與皇上對視了一眼,而后垂下了視線,揖手答道:“既然信王有所質疑,便再請幾位御醫過來吧。”
皇上看了他一會兒,揮了揮手。
高得盛再次出殿。
這一次,但凡在御醫院當值的御醫全都請了來。
挨個的給燕辜和黎錦診了脈。
得出的結論與葉惠無異。
燕辜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自事情發生后他便克制著,到此時,已是崩潰了。
滿心的憤懣、仇恨、嗜殺、無奈齊齊的攪在一起,一時間猶如一頭惡獸發了狂!
沖到太子身前,惡狠狠的揪住了太子的衣領,咬牙道:“是你,一定是你!”
“你究竟做了什么!”
太子被他撲的踉蹌了下,站穩后忙轄住了他的手,提前制止了他要扼住自己脖頸的動作:“一切都是四弟作繭自縛,怨不得別人!”
燕辜聽了這話,頓時怔住。
作繭自縛...。
果然...果然是他!
他早就識破了他們的計劃!
回想他進了太子府前廳喝茶,再到太子撩撥他與瑞王之間發起戰火,繼而他獨自出廳,迎面遇到了一個不知往哪里送香爐的侍女...。
那托盤上擺放著的檀香雕蓮的香爐,柔暖的香味從孔洞中泄出,被他吸了個正著。
是那個時候...。
太子妃被這一幕嚇得低呼:“殿下!”
湘王見狀忙上前,擠在二人中間,一手撐住一人,以免他們在御前動起手來。
燕柒拉住了燕辜:“四哥,冷靜!”
瑞王看他們都動了,也不好站著看熱鬧,上前兩步,言不由衷的洋洋灑灑說了兩句勸和的話。
皇上端坐在上位,兩手撐在御案上,眸光冷沉的看著殿中的鬧劇,一丁點出聲阻攔的打算都沒有。
撕扯謾罵的幾人漸漸察覺到了皇上的沉默,訕訕的收了手,又齊齊的跪了下來。
太子妃幾人也是跪了下來。
“太子祠堂內罰跪十日!”
“信王仗責五十,免去一切職務!”
說著冷凝的目光移到地上跪著的女子身上:“此女穢亂后宅,誤誘親王,即刻拉出午門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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