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六五六章 郡王

燕辜這才剛清了熟肉、腐肉,頭幾日最是危險,說不定還會引發持續性的高熱。

若是因藥物的原因而昏睡,影響了他的判斷,倒是要命。

可這閻羅一臉的兇相,大夫實在不敢拒絕。

思忖著,他點頭應下,熬了一劑固本培元的湯藥給燕辜端了過去。

雷簡看了看湯藥,又看著他。

大夫來了一日多,已經明白他們的流程。

得了這一眼,立馬就著藥碗喝了一大口,擦擦嘴,再把藥碗遞過去。

雷簡這才接過藥碗開始一勺勺的喂給燕辜。

吃了藥,直到了子時過半,燕辜仍是沒有絲毫的睡意,疼痛感折磨的他坐臥難安。

雷簡見狀又去找大夫。

大夫卻面有喜色,解釋道:“王爺用了安神湯藥仍是睡不沉,必然是因為他身體有所好轉,已經能察覺了疼痛感,這可是大好事啊!”

雷簡聞言有種吃癟的感覺,悶了會轉身走了。

燕辜生生的疼了一夜,次日燕崇軒來就發現燕辜的神色極差,他心中咯噔了下。

悄悄的拉著大夫,低聲問道:“可是有性命之憂?”

大夫搖了搖頭,信誓旦旦的道:“這正是恢復之像呢,世子放寬心。”

燕崇軒半信半疑。

燕崇軒派去京中報喪的人在文安王死后的第五日到達了京城。

皇上聞訊悲痛欲絕,當日便病了。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都是為皇上的病情而懸起了心,御醫院為首的幾位御醫一日十二個時辰的侯在承乾宮外聽候吩咐。

這種情況之下便無人有閑暇心思提及文安王死后追封、以及封號封地如何承襲、下葬儀制等諸般事。

最后還是皇后站出來發了話,讓禮部依舊例而行。

大庸國倒也不是沒這樣的舊例,不過若是受重視的親王縱是遠在封地,皇上也會酌情或多或少的追封些身后名。

畢竟追封是給死人的體面,更是給活著的人的體面與安撫!

若是什么都沒有,說明此人被皇上極度厭棄,連皇家面上的情兒都懶得維護一下了。

這些年皇上在內在外全然一副親兄熱弟的模樣,年節之下對汝州多有恩賞,這文安王一朝慘死,皇上就沒什么表示?

再者,雖是皇室的家事,但皇室之中,無論大小都是國事。

后宮不得議政,那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皇后的話真的能代表皇上的意思?

故而禮部非常的糾結。

把皇后這話揣摩了兩日,也等了皇上兩日,更是看了太子兩日,只是不論皇上還是太子都再無旨意下達。

無法,禮部只好放出話來,皇上病中,不論喜喪都不宜大操大辦,讓汝州按制下葬。

至于文安王封號以及汝州封地該如何承襲延續,便要等到皇上大安后再給恩旨了。

汝州接了京中的意思,約莫著猜出了皇上的心思,不免忐忑惶恐。

一場喪儀,辦得是中規中矩,不敢有半分逾矩。

在燕崇軒和文安王妃商議后,擬了折子,此后愿把汝州一半的收入給鎮守在浙州兵將做軍餉。

折子悄然送進了京。

至于黎錦的尸體,在燕辜的表態下,落葉歸根,葬在了汝州。

按說黎錦已是入了玉蝶的信王妃,此種行為是不合禮制的,但京中卻無阻止的旨意下達。

眾人不免心有腹誹,但想到文安王這些年的不安分以及黎錦在太子府的所作所為,倒也是有情可原的。

皇上大安已是三月末了。

思及文安王仍是面有痛楚的,在上朝時說起了燕崇軒遞來的折子。

雖對他的愛國護軍行為大加贊賞,但折子卻是駁回了。

不過,汝州在幾日后又上奏了一封折子,此次的言辭更加的懇切,懇求皇上務必允準。

皇上依舊是駁回了,不過與駁回的折子一起送回汝州的還有封燕崇軒為郡王的恩旨。

接了這圣旨,燕崇軒這心里才算是安穩了。

文安王妃亦是輕輕的舒了口氣,卻又心有遺憾。

郡王哪里比得過親王?

況且還是三代而終的!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能保命已是全勝了,不敢奢求太多。

隔幾日,京中有旨意到了浙州。

旨意上夸贊武德侯多年鎮壓惡匪有功,且效果顯著,近幾年再未有惡匪橫行掠民,經過文武百官商議,決定收兵回京。

其實在得知文安王死訊后,武德侯便知道這一日不遠了。

不過他仍有顧慮,就是燕柒...。

白蓉在得知能回京后,開心的蒙著被子笑了好一會兒。

笑罷取出了床頭的匣子,從里面捏出了一封信。

把倒背如流的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而后才閉眼睡了。

江南的姜零染在得知了萬千千的消息后氣的夠嗆,為了探知梁母對萬千千的心思,在抵達江南后她與梁母多有往來。

但接到這個消息后,梁母再上門便吃了閉門羹。

梁母心有疑惑,鬧不懂姜零染的意思,卻又找不到人來詢問。

這么混混沌沌了幾日,她接到梁修弘的書信,看了書信她頓時便猜出了姜零染的心思,不免暗罵梁修弘蠢笨,連個女人都哄不住!

又想到萬家拿萬千千當眼珠子似的,這么一鬧,萬家豈不要炸?

如此一來,梁修弘還有什么前程可言?

不敢遲疑,與梁父商議之后當即便進京了。

而燕柒和姜零染在過了齊月的死忌后也匆忙的回京去了。

路上又接連收到了汝州的的消息以及皇上急病的消息。

姜零染面色凝重,皺眉看了燕辜一眼,抿了抿唇沒說話。

燕柒沉吟了片刻,掂量著手里的信:“怎么覺著有陰謀?”

姜零染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有些話卻不好多說。

燕柒也明白,只說了這一句便收起了信箋。

相較于文安王的死,更讓她多有琢磨的是黎錦的死。

這親省的倒是熱鬧!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燕辜...。

思及前世他登基后的種種,他可不是一個愿意背負著污點示人的性子!

文安王且不說,但黎錦的死與燕辜絕對脫不了關系...如此的話,燕辜與汝州的結盟崩塌了嗎?

次日又收到了浙州的消息。

姜零染擔心燕柒會不悅,但瞧著他臉上竟也無惱怒之意,只是淡淡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