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內殿之中。
高得盛卻侯在內殿殿門之外,瞧見武德侯,笑著上前幾步,躬了躬身:“武德侯安。”
說話間直起身,道:“著實有幾年未見過侯爺了。”
武德侯笑著揖手:“高公公安。”
高得盛唯恐二人的交談會打攪了內殿中的人,忙請著武德侯往旁側走了走:“皇上讓武德侯稍候。”
武德侯笑著稱是。
又往內殿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疑惑道:“皇上在議事?”
高得盛眸光微有變幻,垂眸再抬眸又收斂干凈。
輕笑著搖了下頭:“沒有。”卻并不往下深談,轉而和武德侯聊起了旁的事。
皇上很快走出來,二人結束了交談。
武德侯忙上前請安。
皇上在桌案后坐了,虛抬了抬手,溫聲道:“起來吧。”
武德侯謝恩起身,聽皇上又道:“見過子安了?”
“是。”武德侯面上有些遲疑。
他至今也沒想到燕柒對他一改態度的原因。
莫非是他那次見過呂陽,抓獲那漁夫,心中另有了嫌兇,便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可據他所調查,那漁夫所知十分有限。
皇上看到了武德侯臉上的神情,道:“是子安來求朕,讓你回京的。”
武德侯驚得瞠目。
一臉的難以置信,一句“真的嗎”差點脫口而出。
牙關一咬,把這句質疑君主的話給咽了下去。
皇上緊接著又道:“他找到了真兇。”
“知道當年錯怪了你,所以來求朕,允你回京!”
原來如此!
難怪!
武德侯心中明白了燕柒對他的態度轉變的原因,頓了下道:“柒公子找到了?”
皇上點了點頭。
并未繼續說真兇,而是又說回了燕柒:“他啊,最是個面冷心熱的。”
“對誤會你的事感到非常的懊惱自責,可他卻又不好意思當著你的面去表露。”
“所以悄悄的來求朕。”
武德侯笑了笑:“男人嘛,肉麻扭捏的話自然是不好說的。”說著想到什么,微斂了笑,面有內疚道:“當年柒公子那般實是人之常情,微臣并未怪過他。”
“倒是...一直很自責。”
“若微臣當年能再有用些,就不會是那般結果了...。”
皇上抬了抬手,制止了武德侯余下的話。
“你雖非真兇,但卻有失職,他冤你,不虧!”
“這些年你在浙州,也算是得了懲戒了,此事以后無須再提。”
武德侯心中亦是這般想的,聞言絲毫不做辯解,頷首謝恩。
皇上點了點頭,道:“你回京這一路上,可聽到汝州那邊都在傳什么話兒嗎?”
武德侯道:“都在稱贊皇上您寬和呢。”
皇上面上無甚表情,淡聲又道:“文安王府呢?”
武德侯道:“自文安王下葬后,王府多是大門緊閉,極少與外面的人往來。”
“就是有上門拜訪的也一律回絕了。”
皇上輕輕的呵笑了聲:“倒是比他父王懂事些。”
武德侯點頭稱是。
燕柒回到府中。
姜零染盯著他看了會兒,走上前,抬手撫了撫他泛著青色的眼底。
蹙眉片息,道:“可用了早膳了?”
燕柒等到這句話,不覺笑了笑。
握住她的手道:“用了。”
姜零染捧著他的臉揉了揉,揉走了他一臉勉強的笑。
“我昨晚沒睡好,你困嗎?一起休息會好嗎?”
燕柒笑著點頭:“好。”
二人睡到了午膳后方才醒來。
姜零染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下。
燕柒做出豎耳細聽的樣子,疑惑道:“咦,誰在說悄悄話?”
姜零染被他逗得笑起來,趴在他胸膛上,伸手扼住他的脖頸:“你聽到了不該聽的,我要滅口了。”
燕柒哈哈笑著。
不僅不躲,還伸長了脖子好讓她掐的方便。
姜零染好笑道:“你怎么不求饒啊!”
燕柒配合著她的話去求饒。
笑鬧著,姜零染更覺得餓了。
松開他的脖頸,坐起身舔了舔嘴角道:“早膳時的粥熬的很好喝。”
“我餓了。”說著拖著他的袖子要把人拽起來:“你想吃什么?”
燕柒看著墜在袖子上的一雙手,笑了笑,稍用力一扯,人就摔回自己胸膛上了。
他悠然的攬著她的腰,翻身在她唇上啄了下,而后離開她,用一雙斂著細柔光澤的眼睛瞧著她,輕笑道:“娘子聰明,知道我餓了。”
傍晚時又落了雨。
風雨瀟瀟,襯的屋內靜謐溫馨。
姜零染窩在軟塌上看書。
燕柒坐在書桌后核賬,核兩頁抬頭看一眼。
如此反復幾次,站起身走到了軟塌邊,擠著她躺在了她身側:“只看書不看我,我醋了。”
姜零染好笑,睨他一眼道:“你幾歲啊?”
燕柒道:“估摸著正是喜歡吃醋的年紀。”
姜零染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忍俊不禁。
丟開書道:“行吧。”說著捧著他的臉:“不看書,只看你。”
燕柒一臉的笑。
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細弱絨軟的眉毛,溫聲道:“可往武德侯府遞了帖子了?”
“兄長遞了。”姜零染道:“似乎這兩日正在安頓,定了后日讓過府。”
燕柒聽她如此說便知道她未往武德侯府遞帖子。
也知道她為何不遞。
“咱們后日與兄長一起去。”
“你不是喜歡你那位小嫂子嗎?”
姜零染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你要去?”說著又微微蹙起眉頭:“不用。”
“兄長是兄長,咱們是咱們。”
姜零染覺得燕柒是在遷就她,可她不想讓他在未解開心結之前去到武德侯面前。
屆時他憶起往事,不知該有多難過呢。
燕柒道:“你知道昨日皇上找我進宮做什么嗎?”
一日了,他終于肯說了。
姜零染輕搖了下頭,等著他下面的話。
“皇上找到了真兇。”燕柒道:“是文安王。”
姜零染聞言有一瞬的怔忡。
回過神后疑惑的蹙起了眉。
文安王和齊月...當年一個在京都,處在黨爭的旋渦中心,一個遠在江南,是個商戶。
二者之間,她實在想不到有什么牽連、恩怨!
燕柒道:“他恨皇上。”
“不愿見到皇上父子相聚,更不愿齊家商行成為皇上在財力上的助益。”
這般說,姜零染便懂了。
她忽的想到什么:“汝州...原來是因為這個?”
燕柒點頭:“確實是皇上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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