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槐序戴上游戲頭盔,然后睜開眼睛。
面前的環境瞬間發生了變化,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象稍顯晦暗。
這是一個大雨傾盆的夜。
此時此刻,他正腰佩一把短刀,手持一柄油紙傘,站于一條林間小道之上。
雨水混合著泥土的氣味涌入鼻腔,讓他整個人越發清醒了幾分。
夜空中烏云密布,甚至看不到幾分月光。
楚槐序眉頭一皺,抬起未撐傘的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在一起,然后凌空向上一劃。
下一刻,整個世界竟然都明亮了幾分!
眼前的一切,他突然就能看得越發真切了。
就在楚槐序準備打量四周之際,前方的密林旁,竄出一道人影。
對方同樣手持一柄油紙傘,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腰佩的是一柄長刀。
哦對了,他傘也持得很低,以至于楚槐序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大半張臉,像極了電影里的特寫鏡頭。
因此,楚槐序也默默地把手中的油紙傘也給放低了幾分。
這位從密林間竄出的男子,右手已經放在了長刀的刀柄上。
他的聲線稍顯沙啞,且聽起來時仿佛有口痰卡在喉嚨里:
“我勸你什么都不要做,現在跟我回去,打入天牢。”
這個有著胡茬的男人在說完后,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你也有第二個選擇。”
“給我五十兩銀子。”
說完,他就側了側身子,以示放行。
楚槐序聞言,把油紙傘給舉得更低了一些。
夜雨嘩啦啦地下著,拍打著油紙傘的傘面,于一片夜色之中,他的表情沒法看得清晰。
‘五十兩,購買力差不多等于地球上的5萬多塊。’楚槐序于心中暗自轉化了一下。
五萬多買一個不坐牢,甚至是買條命,貌似也不貴。
可他并不確定如今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出這樣一筆財富。
于是乎,他開始在身上四處找錢。
令他意外的是,他還真從懷中找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咦?看來這一次的開局,不簡單吶。’他心想。
只見楚槐序抬了抬油紙傘,挑眉看向對方,拿起一百兩的銀票,認真詢問道:
“不是你錢找得開的吧?”
對面的胡茬男子同樣抬高了傘面,眼神忽得就凌厲了幾分。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是想看看眼前這個小子的家底。
對于很多人而言,是不會把全部家底都帶在身上的。
只拿走他身上的銀子,那多不得勁?
基本上可以理解為他不僅要搶錢包,他連銀行卡里的余額也想要。
可誰曾想,眼前這小子,居然隨身攜帶這么大面額的銀票!
胡茬男子舔了舔自己有點干的嘴唇,用那卡痰級的糟糕聲線道:“原先我還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至于現在嘛”
“噌——!”胡茬男子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他一臉獰笑地看向楚槐序,左手持傘,右手持刀,并向前走了兩步。
“只是我有點費解,派你這種偽靈胎的凡人過來,又有什么意義?”
現在形勢特殊,大劫將至,早已進入了全民修行時代。
但凡有點靈胎資質,便可踏入修行的大門,成為修士。
此人看著年歲不小,但卻還未邁入修行的大門,是偽靈胎無疑了。
楚槐序聽著胡茬男子的話語,微微側了側頭,就這么斜斜地看向他:
“哥們你不也一樣?”
笑死,你他媽不也偽靈胎,還鄙視上了?
胡茬男子聞言,眼神中的陰狠更甚,臉上泛起慍怒。
早年間,修行的權利被宗門、王朝、世家等勢力把持,以確保階級始終存在。
平民如果不是天資真的非常出眾,連修行的機會都沒有。
現如今,因大劫將至的緣故,才開啟了全民修行時代。
而在這種大環境下,對于他這種偽靈胎的人來說,其實會顯得非常殘忍。
除了煉體,沒有別的選擇。
但是,想靠煉體突破修行的第一道關卡,難如登天!
這里頭所需要付出的努力,是擁有靈胎者的百倍,甚至千倍萬倍!
因此,對于胡茬男子來說,靈胎是他最艷羨之物。
他做夢都想成為修士。
他的怒意在此刻瞬間高漲,握刀的右手都用力了幾分。
但在砍了他之前,胡茬男子也想繼續嘲諷回來。
畢竟砍人是砍人,嘴炮是嘴炮。
“是啊,我也是偽靈胎沒錯。”
“但我可沒想過靠區區偽靈胎,混入道門。”
“你這廢物玩意還真不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該不會仗著自己細皮嫩肉,想走個后門吧?”他舔了舔自己的上唇。
楚槐序聽著他的話語,消化著里頭的信息。
“混進道門?”他捕捉到了這一關鍵詞。
嚴格意義上來說,偽靈胎確實不可能被道門錄入。
然而,楚槐序的臉上便浮現出了一抹笑容,并說出了胡茬男子根本聽不懂的話語:
“別問。”
“我體育特長生。”
雨一直下。
胡茬男子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亦或者是對方腦子進水了。
他聽得一頭霧水。
但是,對方動了!
只見楚槐序也取下了腰間的短刀。
“雨夜,刀,傘嗎?”他喃喃自語。
緊接著,他便把傘給丟了。
短刀出鞘!
大雨拍打著他的身體,楚槐序抽刀向前,第一步就踩到了水坑,濺起一道道混合著泥土的水花。
“好膽!”胡茬男子怒喝一聲,同樣扔掉了手中的油紙傘。
長刀向前揮砍,刀勢兇狠,且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
兩刀相接,楚槐序便覺得虎口一震。
很明顯,對方的力氣比他要大得多!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胡茬男子是煉體過的人。
只不過,他并未突破修行的第一道關卡罷了。
“有點兒意思的開局。”楚槐序心想。
但是,你都這年紀了,嘴還臭,煉體就煉到了這?
“就這?”
短刀猛地向上一挑!
胡茬男子心中暗驚。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力氣也不大,速度也不快,肉身也不強,可為什么就是砍不到?
如果只是一次險之又險的避開,那他會認為對方運氣好。
可如果是每一次呢?
而且他出刀的角度,以及對分寸的拿捏,到了很恐怖的地步。
他好像對于自己這具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相當變態的水準!
“為什么?”胡茬男子無比費解。
他的心中開始浮現出了很不好的預感。
“一次,我只需要被他砍到一次,肯定會是要害,肯定會死!”
而事實證明,他想的對。
因為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的時候,短刀便在他的脖頸處劃出了一道血線。
——你是正確的,開不開心?
楚槐序在一刀割喉后,便猛地踹了胡茬男子的小腹一腳,將他踢得遠遠的,和自己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以免他在徹底死絕前,發生什么近身意外。
只見對方趴在地上,身體抽搐,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脖子,血卻照樣止不住的流。
——局勢已定。
雨水沖刷著身體,楚槐序微微低頭,收刀入鞘,嘴中平靜地說著:
“菜就多練。”
楚槐序向前走了幾步,撿起剛剛被他丟掉的油紙傘,然后甩了甩,抖掉上面的積水。
他覺得自己剛剛特帥。
只不過沒過多久,他就開始陷入了懵逼狀態,緊接著,還有惱火、費解、驚疑等復雜的情緒。
“不是!老子退出游戲的按鍵他媽的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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