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追

第五章 酒易醉人

“好孩子,委屈你了...”揮手讓下人將鈴鳶拖下去,拉著洛綿的手慈祥的說道。

隨后,拿出旁邊的錦盒,遞給洛綿:“這是王伯母的一片心意,綿兒可千萬別推辭。”

既然都這么說了,洛綿自是不會推辭,看著外表精美的錦盒,猜測這定是貴重之物,看來這是同知夫人在補償自己。

前世,是鈴鳶落入荷花池。

她伸手去拉,最后還是沒有拉住,讓鈴鳶跌入水池之中。

事后她還關切地將自己手爐拿出來,但是當鈴鳶來到同知夫人面前時,卻一臉的委屈,雖然半點都沒說是自己推的,可沒有一個人相信與自己沒關。

自此后,洛綿就在幸江縣落了個嫉妒丫鬟的壞名聲。

這次是鈴鳶真真切切的推了自己,她不過是耍了個小聰明避免了摔到水池,更在同知夫人面前維護了王府的名聲,一舉兩得。

她相信,事后鈴鳶依舊會得到懲罰。

名聲她不在意,但是那不代表她不在意別人能用莫須有的罪名來誣陷自己。

但凡敢對她如此做的,今生她都會一寸寸的回報回去。

讓那些人知道,有些人不是想惹就能夠招惹的!

同知夫人送出錦盒后,也不可避免的看了看洛綿頭上的飾物。

梅花狀的銀簪在三千青絲中額外顯眼,更是與身上所穿的明艷極不搭調。

洛綿微微垂眸,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喲,梅兒這么早就來了啊,我還說今日我來的算早呢,沒想到自己卻是最后一個到場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瞬間打破了房間內時間的凝滯。

“珍珍,這次又是你來得最晚,可得罰!”同知夫人調笑著出聲。

“我這不是到了么。”

順著聲音望去,淺紫色緞面襖子,芋兒色般的長裙拖地,挽著墮馬髻的鬢上左右兩邊插著蝴蝶樣式的簪子,隨著步子的走動顫顫巍巍著好似要飛去般。

珍珠耳墜搖曳在耳邊,映襯著蜜桃似的肌膚,眼角勾起,嫵媚而優雅。

主簿夫人,曹夫人。

又是位美人,與洛夫人的美是不同的。

如果說洛夫人的美像冬日的梅花,那曹夫人就是春日的桃花。

一個淡雅,一個明艷。

“綿兒也來了么,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可比我家珍舒漂亮多了。”曹夫人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拉起了家常。

“娘,女兒就算沒有綿兒姐好看,你也不能這么說啊!”緊接著坐下的珍舒馬上不依起來。

珍舒與曹夫人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般。

上翹的眼角,三月桃花般嬌艷的嘴唇,似嗔似喜。

眾人聽著皆是笑出了聲,歡聲笑語的好不熱鬧。

“這是...”洛夫人看著珍舒旁邊站著的丫頭遲疑道。

要說是丫鬟吧,可那一身穿著的確是不像丫鬟能穿的。

要說不是丫鬟,頭頂卻插著丫鬟才戴的紅色珠花。

曹夫人顯然不是很想提起,表情變得平淡下來:“寧姨娘的女兒,今日也是帶著她出來見見世面,盼秋,還不給各位夫人小姐問好。”

被叫到的盼秋一副怯怯的模樣,扯著身上的有些泛白淺灰色小襖。

“盼秋給各位夫人小姐請安。”她福了福身子,又小心翼翼的往后面站去,生怕驚擾到誰。

得知是個庶女,眾人也就沒了再探究的意思。

同知夫人拍著手:“現在正是臘月梅花開放的季節,后院的梅花定是很美,不如去賞賞梅吧!”

這個提議等到了眾人的贊同,一行人來到后院開著梅花的地方。

洛綿抱著手爐跟在后面,腳步放慢,直到與曹夫人帶來的庶女盼秋平行。

“我叫洛綿,你可以叫我綿兒。”洛綿輕聲道,眼睛望著旁邊競相開放的梅花。

盼秋顯然沒料到知縣府的大小姐會跟自己搭話,有些受寵若驚。

“奴婢叫盼秋。”

洛綿低低地笑出聲:“我剛剛就知道了。”

看來這位主簿家的庶女是相當的內向啊。

與后來簡直相差懸殊。

這時在前面走著的珍舒注意到洛綿跟盼秋并排走著,目光一閃,便也放慢腳步,笑道:“不知綿兒姐與盼秋妹妹在聊什么呢?那么開心。”

“沒有,我覺得盼秋妹妹今日穿的衣裳印著梅花,剛好與這梅園的梅花相稱,以為妹妹提前就知道呢。”洛綿溫和道,眼中盛著盈盈笑意。

珍舒聽后嗤笑一聲,不屑道:“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隨后眼尖的看到洛綿發間的銀簪,笑道“倒是綿兒姐頭上的梅花銀簪,也與這景色甚是相配呢。”

聽到珍舒的話,洛綿取下銀簪:“珍舒妹妹不說,我倒是忘了,這銀簪啊倒是與盼秋妹妹今日穿得衣服很配。”

說著,也沒有問盼秋的意見,取下她頭上的紅色珠花插進自己發間,又將銀簪給她插上。

盼秋被弄得不知所措,只一個勁的說道:“這么貴重的東西,盼秋不能收...”

珍舒臉色變得鐵青,想要發作又想起她旁邊站著的這位是知縣的女兒,幸江縣最大的官兒當然就是知縣,理所當然她的身份也沒有洛綿的身份尊貴,于是只得憋了半天的氣,卻發不出來。

洛綿給盼秋戴好銀簪,還伸手挽住,半點也沒有理會珍舒。

珍舒在旁邊僵硬了半天,最后冷哼出聲,腳步快速的追上前面的曹夫人。

“洛小姐,盼秋只是個庶女...”盼秋的口中帶著深深的自卑。

洛綿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深深看了她一眼:“要過什么樣的生活,不是靠別人就行的,而是要靠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以后會更好,那就只能一輩子做個庶女。”

盼秋被這句話怔住,呆呆地望著洛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