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彥儀挨個拍了拍幾名家丁的肩膀,一臉贊賞道:“不愧是我們辛宅的家丁,行動力非常好,希望下回真遇到的時候也能夠如此,行了,下去找焦管事領賞吧!”
家丁們一個個激動道:“是,謝五少爺!”
待下人們都走后,辛彥儀眺望向不遠處的洛綿和沈久遠。
洛綿抱著雙臂,語氣冰冷:“說吧,這次又是來干嘛的?”沈久遠剛想說,她緊接著又道:“別說你是想過來看看我,誰會用這種方式來看望別人,大門你不走,偏要不走尋常路,怎么,是想向別人展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嗎?”
一句話把沈久遠想說出口的解釋全給堵住了。
他吭哧了半天,壓低聲音道:“可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沒別的想法啊。”
由于兩人貼的很近,沈久遠說話時噴出的熱氣直接噴在洛綿的臉上,鉆進脖子里,洛綿身子僵硬了一瞬,默不作聲往后退了一小步。
沈久遠看在眼里,沒說什么,視線依舊注視著洛綿。
洛綿被注視的久了,微微有些不自然,“沈公子,撒謊也要講究基本法,說罷,你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沈久遠便不吱聲了,明明他說的真話,洛綿卻并不相信。
為什么他連夜探閨房只為了去看洛綿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洛綿卻不信他能翻辛宅的墻來看他?
突然,他想到現在不知怎么樣了的天寶。
靈機一動道:“其實我進來是為了躲避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
“對,我今日無事,閑逛到此處,恰巧天寶餓了,便在路邊賣云吞面的攤子上叫了兩碗云吞面,然后我...被人認出來了,所以...”
話沒說完,洛綿卻是懂了。
這個理由倒是能夠站得住腳,叫她相信剛剛沈久遠是為了見她才翻墻進來的,她是一百個不信。
她洛綿是什么人,能讓沈久遠掛念到從尚書府一路來到這里?
且不說沈久遠是如何知道她在辛宅的,就是此處也絕對不是那么好找到的,說沈久遠特意來找她,不如說是誤打誤撞走到這里還能讓她相信些。
“我懂了,所以你是避難來的,本想待到人群散了再瞧瞧離開,卻被我發現了,是也不是?”
沈久遠點點頭。
“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沈久遠點點頭。
“知道是哪里你還敢進來,幸好是辛表哥,若是被辛表哥以外的人看到,我可不敢保證他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曾外祖母和增外祖父,到那時你可知道后果?”
沈久遠搖搖頭。
“算了算了,我讓辛表哥找人幫你看看外面的人可是散了,若是散了的話,你就早些離開罷,別被別人看到。”
“待會兒你別多說,知不知道?”洛綿說道。
“好。”
兩人走向辛彥儀,洛綿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尷尬:“辛表哥,我問了下沈公子,其實是沈公子閑逛到辛宅外,被人看到,便引起了騷動,沈公子為躲過那些人,慌亂離開,沒想到卻誤打誤撞進了辛宅,并不是有意的,洛綿知道辛表哥是通情達理的人,你看這樣可好,我們把沈公子請出去,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前些日子祖母那里送了一只鳥過來,辛表哥若是不嫌棄,表妹便贈予表哥了。”
洛綿這番話說的極其自然,也沒察覺到有任何不妥。
前世便是如此,沈久遠因為脾氣的原因得罪了不少人,她作為沈久遠身邊唯一的婢女當時也是有些地位的,因此跟在沈久遠身后幫他擺平那些爛攤子。
所以她說這樣一番話的時候,幾乎是連腦子都沒過脫口而出的。
沈久遠也不覺得有什么,在他眼里,洛綿就相當于他未來的妻子了,妻子為丈夫做些事情,著實沒有什么奇怪的,雖然他還是有些別扭,事情竟然要靠洛綿解決。
辛彥儀卻覺得表妹與沈久遠之間相處的非常奇怪。
方才發現是沈久遠時,表妹便立刻讓他停止叫喊,奈何他喊得太快,依舊招來了家丁,家丁自是認得他與表妹的,所以面對突然出現的沈久遠,直接抄起家伙往上砸。
表妹那時冷眼看著,不勸阻也不說話。
等家丁的棍子打下去,沈久遠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時,表妹原本冷冷的臉色瞬間變了。
急忙叫停。
再然后,表妹讓他先把家丁打發走,她要問問沈久遠。
辛彥儀是見過沈久遠的,當然不是真人,是在他妹妹的閨房中看到過沈久遠的畫像,當時還以為是妹妹暗地里的情人,他差點就把事情給老祖宗說了。
后來妹妹拼死把他拉住,告訴他是尚書家的三子,京城第一美男子。
其畫像在京城中廣為流傳。
妹妹只是覺得新奇所以收了一張。
辛彥儀接受了妹妹的說辭,但是還是將畫像沒收毀尸滅跡了。
若是讓曾祖父知道,妹妹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知道沈久遠是尚書大人的三子,聽到表妹的話,他沒多說什么就點頭答應,畢竟尚書府和洛王府之間的關系,在京城中已是人盡皆知。
因此兩人熟悉辛彥儀并不覺得奇怪。
但是表妹的這番話卻讓他怎么聽怎么奇怪,再熟,能夠熟到這種地步?
就是他與他的妹妹們,也沒到如此地步,能這樣順其自然做出來的,兩人的關系必定匪淺。
但是從剛才表妹對沈久遠如此奇怪的態度來看,好像兩人的關系又到不了那一步。
他在遠處時明明看到表妹發冷的臉色,還帶著不耐煩。
真是奇怪...
辛彥儀向來是個有問題當場就問從不憋著的人,是以,他直接問出了口。
“表妹,你同沈公子是什么關系?”
“沒有任何關系。”
“綿兒是我的未婚妻。”
兩人同時出口,話卻南轅北轍。
辛彥儀長大嘴巴看著兩人,“未婚妻?”
沈久遠認真的點頭道:“是的,洛綿是我未婚妻,待她及笄,我便娶她過門。”雖然洛綿還沒答應他,但他相信總有一天洛綿會是他的妻。
如果放在往常,他可能不會這么說,但是就從剛剛洛綿和辛彥儀的舉動,他覺得很有必要這么說。
“表哥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腦子有病!”洛綿急忙解釋。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陰郁的口氣傳來:“綿兒是你沈久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