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護翼

063:上品靈石

“夏娃”號以一種極為強悍的姿態出現在了那片浩瀚星空,它的炮火讓黑色領域號的引擎推進器都出現了故障,然而黑色領域號作為星際海盜第一戰艦,與它的戰斗力相當的是它的逃命系統。

為何這樣的星際海盜一直沒有被聯邦消滅?

很大的原因在于,每次派出的圍剿隊伍,若是兵力不強,就會被黑色領域直接殲滅,而若是派上實力強悍的戰斗軍團,他們會逃之夭夭。

黑色領域號的空間躍遷能力足以傲視整個星際。

“夏娃”來晚了,晚到的時間可以精確為1.3秒。雖然擊中了黑色領域號的引擎推進器和其中一個空間躍遷牽引器,但實際上,黑色領域號上隱蔽的空間躍遷牽引器還有三個,這是完全不計成本的土豪風格,不過也使得它們的安全系數大大增加。

黑色領域躍遷成功,而夏娃號無法捕捉到它躍遷的坐標點。雖然空間躍遷的安全坐標點就那么幾個,但很顯然,黑色領域不走尋常路,它也不會懼怕尋常的星空陷阱,所以,黑色領域號再次逃脫了聯邦的追捕。

黑色領域號擊毀了一艘名為愛蓮娜的運輸艦。

這個消息或許會讓不少跑星際航空運輸的民眾緊張,咒罵聯邦政府的不作為,卻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畢竟,黑色領域的惡名一直存在。

然而,對于華錦沙來說,這無疑于晴天霹靂。

那片璀璨的星空,那顆劃過天幕的流星,那少年許下的天真又美好的愿望,隨著愛蓮娜的毀滅,猶如煙花綻開,美麗過后便是一地殘骸。

他才剛剛挺拔猶如松柏,就經歷了殘酷的風霜。

他才剛剛站起來,就覺得整個天空都已經塌了。

華錦沙在那片星空里沒日沒夜的尋找,偶爾飄過的艦體殘骸,是他支離破碎的夢。

寧景蘇醒過后仍舊虛弱了很久,等他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雖然昏迷了那么久,但幸運的是他的身體素質并沒有因此而降低,精神力雖然減弱了,卻也在緩緩恢復,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到原來的水平,重新駕駛機甲了。

回到寢室,寧景坐在桌邊感概萬千。

就因為那次莫名其妙的受傷昏迷,他錯過了機甲聯賽,而下一次的聯賽是在兩年以后,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參加了。

寧景搖了搖頭,過去的事情不能再想了,他得向前看。只是坐在桌邊,腦中又回想起遇襲那天的情景。

他似乎打開了那個揉成一團的紙,看見里面那副簡筆畫,隨后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寧景下意識地重復了當時的動作,只是這個時候,他看見了桌子上灰蒙蒙的石頭。

那是一塊能量礦石。當時朋友送給他的禮物,祝他能在機甲聯賽中取得一個好成績。雖然只是品質較差的一塊能量礦石,但其價格也是讓普通人望塵莫及的。

寧景將礦石拿起來,不確定地用精神力感應了一下,這才確定這塊能量礦石里的能量已經耗盡了。

為什么會這樣?

調查局來取證拿走那副畫的時候,把能量礦石的能量給消耗了?不太可能吧,那是聯邦調查局,再說這塊能量礦石這么小,又不純,調查局的人也看不上眼。那到底礦石里的能量去哪里了呢?

寧景手指按壓著太陽穴,許久之后,腦子里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是在打開那副畫的時候遭受襲擊的,所以一直懷疑那副畫有問題,但實際上,那副畫聯邦調查局研究了許久,也沒得到答案。

如果將能量礦石跟那副畫放在一起呢?會不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效果?

寧景十分激動,他迫不及待地給聯邦調查局發了一封郵件,只不過這封郵件,一直沒有得到調查局的關注。它靜靜地躺在那里,跟無數郵件擠在一起,并沒有引起繁忙的調查局探員注意。

云長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于一些破銅爛鐵中間,她失去了左手,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只不過已經沒有流血了。

在被踢飛的那一瞬間,她的靈氣屏障就已經施展出來,所以之后的那些槍擊并沒有在她身上形成致命傷,而她隱匿了氣息,就讓那些人覺得她已經死了。

那時候她身上的傷勢并不重,讓她傷成這樣的是黑色領域之后的炮火。

她從愛蓮娜內逃了出去,身上所有的靈氣都用來支撐靈氣屏障,之后另外那戰艦對黑色領域發動了攻擊,結果氣浪將她炸飛,云長淵咬牙堅持,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她還以為自己又要死一次呢,卻沒想到,她還活著,并且這傷勢比她想象中要輕得多。至少她還能動。

云長淵努力扒開壓在身上的鐵疙瘩,從那堆廢鐵里爬了出去。

她站在了那廢鐵堆上。

視線所及,一片荒蕪。焦黑的土地上到處堆著破銅爛鐵,看那樣子,應該是淘汰廢棄的機甲。

這里,是機甲的墓地么?

云長淵神識受傷不輕,這個時候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她勉強只能看到附近百米遠的距離,百米之外,無一活物。

而這個時候,云長淵身上靈氣所剩無幾,她想到了那顆石頭,頓時眼睛都瞇了起來。

那是一顆靈石。

還是一顆上品高階靈石,那樣的靈石在蒼穹界屬于頂階,是極為珍貴的,就算是她也得好好收著,斷然不會死蠢的戴在脖頸上,保不準脖子就被誰給削了。

不過也虧得那蠢貨戴在脖子上,不然她哪里能夠活命,不然她哪里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精純的靈石呢?

有靈石的話,修煉起來更方便啊!只不過那石頭哪里去弄呢?

還有這鬼地方是哪里?云長淵搓了搓胳膊,靈氣耗盡之后,她才覺得這周圍冷得要命,凍得她血液都僵了。

她不敢繼續往外走了,又縮回了一個鐵甲殼子里,僅剩的那一丁點兒靈氣沒有用來御寒,而是緩緩運轉心法,使得其在經脈內運轉,保持著最后一線生機。

這里的夜晚格外的長,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云長淵才感覺到了陽光。

她從廢鐵堆里鉆了出去,剛剛露頭,就感覺到不遠處有人靠近。云長淵立刻卡在那里不動了。

來人是一老一小,老的身形傴僂滿頭油膩膩的白發,小的又矮又瘦,臉蛋抹得臟兮兮的。他們并沒有靠近這廢鐵堆。只聽那小孩說:“啊,還是原來那些東西。現在他們已經不在這里傾倒垃圾了嗎?”

老的那個眼睛卻死死地盯著云長淵附近,他搖了搖頭,拉著小孩退后了一步。

“誰在那里?出來!”老人拿起手中的老式槍,沖著云長淵的方向厲聲喝道。

小孩身子一顫,隨后也舉起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彈弓,彈珠是一個鐵疙瘩。

云長淵有些驚訝,她已經隱匿了身形,竟然就這么輕易的被看起來沒有什么戰斗力的一老一小給看破了?

云長淵沒有怎么猶豫,從那廢鐵堆里爬了出去。

待她露了頭,對面的一老一少竟然都愣住了。

“新人!”小的那個興奮地叫了起來,“竟然來了新人。”說完之后,他撇了下嘴,嘟囔道:“又多了個倒霉鬼。”

“小安,別亂說話。”

興許是見云長淵是個少女的模樣,看起來又可憐兮兮的,那個叫小安的小鬼就沖云長淵吐了下舌頭,“嗨,你是我們發現的,就是我們的財產了。知道嗎?”

相比起小安的輕松,老人面色則凝重得多。

他看到了云長淵斷了的左手,心中更是警惕起來。

小安在這顆星球上出生,她并沒有出生證明,所有手腕上沒有聯邦公民必備的腕表。那個少女斷的是佩戴腕表的那只手,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比如說,窮兇極惡的逃犯,為了躲避聯邦追捕,砍下了自己的手腕。

這是一顆廢棄的垃圾星球,天網并沒有覆蓋到這里。所以,她現在不用擔心被逮捕了,同樣,她也只能呆在這顆見鬼的星球了。如果跟這么一個窮兇極惡的人做鄰居,想到這里,老人只覺得呼吸都不暢了。

只是下一刻,他忽然覺得一片陰云從頭頂晃過,遮蔽了天上的耀陽。

老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天,隨后急道:“快,要起風了。”

小安聽到之后連忙牽著爺爺拔腿就跑,只是跑了幾步,她回頭沖云長淵大喊,“新來的,快來,要起風了,快跟我們過來,躲起來!”

“小安!”老人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其他,拉著小孩就往前沖。

云長淵快步跟了上去,她的速度比這一老一小要快得多,很快就將兩人趕上,無論那老人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云長淵跟著他們來到了一個石洞前。這洞口是往地下開的,入口只能剛好鉆一個人進去,越往下倒是越寬敞,她要跟老人趕不走,拿槍威脅對方眼皮都不眨一下,小安又把長淵當做了自己發現的私有財產,老人最終妥協,領著人入了洞。

進洞之后,一老一小合力將洞口堵上,這才坐在地上休息。

“怎么這個時候起風了,一刮又得刮三天。”小安揉了揉扁扁的肚子,神情沮喪地道:“外公,我餓了。”

老人想了想,起身從角落里拿了個盆出來,里面有一截動物的尾巴,上半部分已經只剩下了骨頭,尾巴尖兒上大概還有一點兒肉絲,他將那尾巴放到火上燒熟了拿給了小安,就那么一丁點兒肉絲,一老一小還謙讓了好久。

或許是感覺到了云長淵的視線,小安突然問道,“你餓不餓?”她比劃了一下,食指和拇指之間幾乎沒有一點兒空隙,卻就那么比劃著看著云長淵道:“我是你主人,可以分你,一丁點兒。”

云長淵身上頓時殺氣騰騰,嚇得一老一小都怔住了。

竟然敢自稱她主人,不要命了么!她什么都沒說,但眼神之中的冷厲讓人明白她的想法。

小安已經哭了出來,她吸著鼻子道:“我不是你主人,我不是你主人,你是我主人還不成嘛……”

云長淵:“……”

她真沒興趣收這么弱一個小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