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云長淵冷哼一聲,祭出法器碧玉簪,玉簪頂端出現數道綠色劍光,朝著毒蟒極速射出,那毒蟒張開血盆大口,吐出墨綠色毒液,與幾道綠光相撞之后,玉簪微微搖晃,射出的綠光受了阻攔,威力也漸小,毒蟒尾巴一甩,便將剩下的綠光給擊飛了。
只是在尾巴掃到那綠光之時,它發出一聲怒吼,尾巴上仍舊出現了幾個血洞。
碧玉簪上也有劇毒,云卿師父賜下的高階法寶,其威力自然不容小覷。毒蟒受傷之后發出憤怒的嘶叫,它的蛇信突然吐出幾仗,猶如鞭子一般甩向了云長淵,不管攻擊如何,它都不會離開龍蛇草一步,哪怕是反擊,它也不會將身體挪動半分,一切只為了龍蛇草!
眼看那龍蛇草即將完全成熟,云長淵不再有半點兒遲疑,她靈氣紛紛注入馭獸符,與此同時,再次祭出一件高階法器鎮魂鈴,神魂威壓施展之下,馭獸符的效果也就成倍增加,從而使得毒蟒受到限制。
毒蟒又驚又怒,拼命抵抗馭獸符的束縛,它眼神之中透出狠厲的光芒,見身形不受控制地被馭獸符所牽引往外挪動,毒蟒把心一沉,它轉動體內內丹,攪動內息毒液,拼著內丹受損,毀掉百年修行,也要奮力反擊。
它張開大嘴,將內丹內的毒液啐地一口噴出,朝云長淵飛擊而去。它丹毒屬火,在空中便化成了一道火線,猶如一道火箭一般朝云長淵飛射過去,在空中熊熊燃燒,化了一道火紅的弧線!
那火線威力太猛,還隔了一段距離,云長淵便感覺到一股炙熱迎面而來。她碧玉簪在身前漲大旋轉,最后變作傘柄大小,在火線靠近之際,嘭的一聲響,碧玉簪陡然變作撐開的大傘,將那毒液徑直攔住。
只是丹毒太過兇悍。碧玉簪也受了點兒損傷,使得云長淵氣息一滯,她稍稍平復一下之后,鎮魂鈴更加劇烈的搖動起來,靈氣源源不斷地注入馭獸符中。
毒蟒發出一聲不甘地咆哮,眼看龍蛇草即將成熟,它的身體卻已經不受控制地靠近了那可惡的女修……身體越來越僵硬,神魂的反抗之心也越來越弱,那馭獸符和鎮魂鈴。要將它的神智一點兒一點兒蠶食!
它不甘心,它不甘心啊!
毒蟒眼睛變得通紅,它猛地昂起頭顱,隨后幾近瘋狂地甩動尾巴,云長淵只覺得掙脫力又大了一些,使得她鼻尖上都滲出了汗,靈氣的消耗也是更加迅速,形勢頗為危急。
毒蟒最后看了那龍蛇草一眼。隨后它猛地低下頭,將還未成熟的九葉龍蛇草吞入腹中。
只差一點點兒。那龍蛇草便要成熟。
它是蟒蛇,只差一步,就能化形成蛟,如今沒有了九葉龍蛇草,想要化蛟,恐怕還得等上千年。
吞食了龍蛇草之后。它體內靈氣充盈,它怒喝一聲,隨后吐出一片火海,同時施展威壓,與鎮魂鈴抗衡。龍蛇草雖未完全成熟。但也能它實力大增,它本就是八階靈獸巔峰,此番服下之后,直接晉升為九階!
剛剛進階氣息不穩,本是要仔細梳理調息等待境界穩固的,但這會兒,它只想復仇!讓那些不穩定的氣息化作狂暴的怒火,要將這個毀了它未來的女人燒成灰燼,挫骨揚灰!
正午,陽光也射不進的靈蛇峽谷,漫天迷霧重重,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一場驚天的血戰就此展開。巔峰強者和頂階靈獸的對決,令天地都動容變色。
這場對決并非沒有目擊者。
遠處,四人潛伏在暗處,偷偷打量著云長淵和八階巨蟒的戰斗。
“還不出手么?云長淵都要收服巨蟒了。”說話的是個圓臉體型微胖的青年,此時看向云長淵的眼神可謂是十分兇狠。
年長的那位元嬰期修士則顯得沉著得多,他手中握著一竄綠色的珠子,緩緩捻動著,半晌才道:“再等等。”
“啊,那巨蟒進階成九階了,現在是不是……”青年眼神狂熱地看著巨蟒道。
年長的修士仍舊搖了搖頭,“再等。”
他們旁邊還有一男一女,這會兒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中戰斗,一直沒有吭聲。
直到云長淵再次祭出一件高階法寶,那女子才酸溜溜地道:“掌門賜給她的法寶,比我們整個鳳翎山都要多了。”
“此次機會難得,我一定要為雨晴師妹報仇雪恨。”她旁邊的青年男子道,那男子生得面若冠玉,只是此時神色猙獰,生生破壞了幾分美感。
原來,這幾位正是前來靈蛇峽谷辦事的馭獸宗修士,與云長淵結仇,卻因為她有云卿袒護,一直沒辦法動手,此時對他們來說,可謂是天賜良機了。
“雨洛和方塵,你二人去將先前那群七階毒蛇引過來。”說話的是位元嬰期長老楚懷素,他知道云卿給云長淵點了魂燈的,為了避免被云卿抓到,他們必須借刀殺人。
說完之后,楚懷素摸了摸手里的袋子,心頭也有了幾分底氣。
云長淵面對的是九階毒蟒的狂暴攻擊,自然應付得十分吃力。
他袋子里裝的是剛剛才抓到,而且還未認主的六階旋蜂群,等會兒瞅準時機和那群毒蛇一起去攻擊云長淵,必定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到時候魂燈上只會顯示毒蟒和那些靈獸,云卿無論如何都聯系不到他們頭上,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那云長淵囂張跋扈,不把旁人看在眼中,還廢了他愛徒修為,此仇不報,心中恨意難消!
這邊,云長淵應付得十分吃力了。
狂暴的九階毒蟒不要命的攻擊,放眼望去,鋪天蓋地都是它吐出的毒液,綠色的毒霧越來越濃,使得周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靈獸九階之后,一些攻擊的力度會增強,云長淵分明意識到,這毒蟒現在的毒液,竟然能麻痹神識。
云長淵的優勢在于法寶眾多,然而法寶也需要靈氣催動。毒蟒悍不畏死,越傷越兇悍,她這會兒久攻不下,靈氣便有些后繼無力了,加之神識受損,她的動作也遲緩下來。
“嘭!”云長淵躲閃不及,被蛇身重重掃中!無數片細小的蛇鱗猶如刀片一樣射到她身上,數量太多,穿透了她的護體屏障。割破了她的護身寶甲,嵌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云長淵悶哼一聲,她在蛇尾再次甩來之際,手中一把匕首憑空出現,隨后重重扎在了蛇尾上,她握緊匕首,翻身騰空,身子躍上蛇背。隨后拔出匕首,將匕首準確地扎入了獨蟒的要害位置。
這一番動作讓云長淵精疲力竭。她還未站穩,那巨蟒就更加劇烈地抖動起來,它將云長淵重重地摔了出去,與此同時,蛇尾一甩,嘭的一聲抽在了云長淵身上。
云長淵被擊飛出去。屬于她的那盞魂燈,燈火搖曳,在此時忽然一閃,仿佛被風吹過一般。她大口大口地嘔出鮮血,看到那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朝她呼嘯過來。卻在最后時刻,嘭地一聲重重倒地,口中亦是鮮血橫流。
她受了重傷,雖未死,但全身靈氣耗盡,神識受損,不能移動分毫,連手指頭想動一下都極為困難。
它進階之后本就內息狂暴,這會兒又受此大創導致境界大跌,這會兒瀕臨死亡,氣息愈加微弱,只是還余了一口氣在。
雙方僵持在原地,誰先能動,拼命給出最后一擊,誰就能置對方于死地,毒蟒顯然不甘心,它體內有一股力量支撐著它,哪怕是死,也要復仇。
云長淵也不想死,她拼命地告訴自己要起來,要動起來,卻也收效甚微,反倒讓頭疼加劇,畢竟毒蟒未死,它吐出的毒霧也未散去,在云長淵極為虛弱的情況下,先前效果一般的毒氣,現在威力也增添了許多。
就在這時,靜坐在蒲團上的云卿驀地睜開眼。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面色顯出些許不虞之色。
靈蛇峽谷內,元嬰期修士楚懷素沒有說話,他只是做了個手勢,示意時機已經成熟。女修立刻啟動了陣法,讓飛奔過來的雨洛和方塵入陣。
一大群七階靈蛇追蹤著雨洛和方塵過來,卻在他們進入陣法之后失去了他們蹤跡,正在毒蛇狂躁不安之際,領頭的毒蛇發現了云長淵!
先前那個威逼他們放棄追蹤小偷的云長淵!
七階毒蛇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陣中幾人相視而笑,這比他們料想的還要容易一些,要知道,一般情況下,有高階毒蟒的威壓在,哪怕對方重傷,低階毒蛇也不敢靠近,卻沒想到,這次它們居然都沒怎么猶豫,就直接過去了。
楚懷素都覺得旋蜂都可以省了,現在的云長淵,怕是連一條七階毒蛇都對付不了。
他心中冷笑,“你也有今日。雨晴,為師總算是替你報仇了。”
七階毒蛇朝著云長淵撲了過去。
那毒蟒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侵犯,它眼睛里閃爍著耀眼的亮光,那里面燃燒的是熊熊的恨意,在毒蛇出現的那一瞬間,它就已經放松了,它已經預料到了云長淵的死亡。
云長淵心中萬分焦急,只是她也有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怎樣,她都不會死。
不管有天大的事,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替她披荊斬棘,開拓一條別人都無法享受的修真坦途。
天地之間,一道驚鴻劍光從天而降,劍光旋轉,將那些涌上來的七階毒蛇絞得粉碎,一時間血肉橫飛,天上仿佛下了一場血雨。
然而那腥臭的血點并沒有一滴落在云長淵身上。
她的頭頂有一層淡淡的屏障,狂風暴雨之中,他總是不忘為她撐起一柄傘。
哪怕外面疾風驟雨,哪怕修真界血雨腥風,因為有師父,她的頭頂上始終是一輪驕陽。
云長淵眼神有些渙散,她看著面前飄然落下的身影,總覺得他身上流光溢彩,他凌空而立,身形昂然,猶如九天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