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陳慕昀躺著,懷里抱著人,又想起剛才打給阮青青的電話,原本心中的愧疚和負罪感,此時仿佛也隔著厚厚的云霧,不那么真切。他知道這樣不對,渣了,而且危險,是在玩火。可自從阮清苓找到懷城來,這兩三天的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沉溺在她身旁。很爽,很空洞,雖然沒有半點和阮青青在一起時的踏實感,可是讓人暫時忘卻所有煩惱和種種束縛,得到一次又一次刺激的快樂。
阮清苓整個人仿佛被水打濕的小動物,趴在他胸口,悄聲問:“哥哥,在想什么啊?”
陳慕昀笑了,答:“在想我這樣,是不是特別禽獸?”他很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白睡你,還對不住我女朋友。”
阮清苓說:“你沒有對不起誰,是我來找你的。你本來都要和我分手。哥哥,我什么也不要,只要每個月能有這么一兩天,可以和你在一起。大家都說你順風順水,學業好工作好能力強,春風得意。可我有時候看著你的樣子,莫名其妙就覺得心疼你。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陳慕昀沉默望著她,過了一會兒,手臂一用力,將她的腦袋按過來,狠狠吻住。
第二天上午,阮青青正在屋里打電腦——之前接的一個私活單子要收尾,也是為她在懷城單干積累經驗和人脈。
有人敲門。
曾曦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盤水果。陽光鍍在她的輪廓上,黑發輕輕飄揚,即使是阮青青,每一次看到,依然會因曾曦的清純甜美而剎那失神。
曾曦就像一顆飽滿、鮮嫩的水蜜桃果凍,任誰看了都會怦然心動。
阮青青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招招手,曾曦立刻跟得了允許的蝴蝶,翩翩閃進屋里。
阮青青挑了個蘋果吃,又拈了個棗塞她嘴里。曾曦笑嘻嘻含住,比劃:下下個星期就是中秋節,今年我們一起過。
阮青青這才意識到,下月就是國慶加中秋。之前兩年,她因為學業或者干活,都沒回來。
這或許是阮青青和她,和大家,一起過的最后一個中秋了。
阮青青:今年我來安排,大家一起過個快樂的中秋節。
曾曦:好期待!
過了一會兒,阮青青注意到,曾曦的目光停留在桌上,她的一些化妝品上。
我教你化妝吧——阮青青表示。
曾曦露出小姑娘驚喜羞澀的表情:真的嗎?我可以嗎?
阮青青:怎么不可以?
曾曦:我覺得你化得很漂亮!
阮青青:謝謝啊,在你面前誰敢說漂亮?其實你不化都行。
曾曦:我要化!要化!
阮青青讓曾曦坐在桌前,一樣樣告訴她,每樣東西的用途、用法,耐心地手把手教她。曾曦還是第一次接觸這些,臉蛋因為興奮而泛起陣陣紅暈。
阮青青給曾曦畫眼線時,她閉著眼問:你會賣掉中心嗎?
阮青青動作一停。
曾曦:聽說能賣很多錢。
阮青青輕點她的眼睛,示意她睜開,兩人對視,阮青青問:如果我賣掉,你會怎么想?
曾曦卻沒有露出她預想的難過或者質疑神色,而是溫軟一笑,那一剎那,阮青青的眼前仿佛有一朵沾著露水的百合花靜靜綻放。
曾曦:我覺得你應該去過想要的生活。
曾曦走出阮青青的房間時,整個人仿佛踩在軟綿綿的云堆上。路上碰到的每個人的目光,都叫她的臉頰發燙。她趕緊跑回房間,望著鏡中的自己。阮青青不僅給她化了妝,還從衣柜里拿出條裙子,非要她穿上。
我只穿過一兩次,阮青青說,很適合你今天的妝。
她們是閨蜜,阮青青穿過的裙子給她,曾曦怎么可能在意?幾乎跟新的一樣。而且自己根本不可能買這么好的裙子。
照了一會兒鏡子,曾曦捂住臉,自己都覺得自己今天格外好看。又想,阮青青對她這么好,她一定要對她更好才行對,青青要的一對人偶,得抓緊做了,她要使出全身解數,做一對最jing致最漂亮的人兒出來。
曾曦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出門坐公交車。她經常取材的那座山,離中心有七、八公里,那里有最好的篾條、藤條、韌草和野花。
公交車只到山腳下,這座山早已荒廢,山上不通車。不過曾曦小時候就住在這附近,非常熟悉了。她步行上山,腿腳飛快,到了半山腰,這里有成片的竹林和茂密植被,是她的“秘密花園”。
陽光照在山坡上,竹林成蔭,郁郁蔥蔥,里頭卻藏著鮮綠的、鵝黃的、粉紅、雪白……許許多多顏色的植物。曾曦一襲白色點綴粉藍星光的紗裙,長發披在肩頭。她一只手小心提著裙擺,另一只手拎著個竹籃,步伐輕盈穿行在竹林中,仿佛jing靈漫步。
誰也無法預見,你會在人生那個時刻,遇見人間絕色。
她只在陽光下,草地間,露出小半張臉,你的呼吸已被奪走。
你那顆冷漠已久的心,開始重新熱烈地跳動。
曾曦是聽不到聲音的,她蹲在地上,正在剪斷一根細細的藤條,猛然間有人輕拍她的肩膀。
曾曦嚇得整個人都彈起來,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男人,他穿著沖鋒衣,還背了個包,手里拿著根登山杖。
曾曦松了口氣,覺得他應該是個戶外驢友,她在這座山上時而會遇到,驢友們總是很友好。不過她還是警惕地看著他。
男人是單眼皮,身材很結實,他問:“你好,請問附近有條小溪,要怎么走?”
曾曦只能勉強辨認一點唇語,沒明白他在說什么,她的臉紅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搖頭,下意識又比了手語:我聽不見。
做完又覺得懊惱,別人怎么會懂手語。
男人并沒有露出異樣表情,而是也比起了手語:你好,我是想問,聽說附近有條小溪,要怎么走?
這回換曾曦愣住了。聾啞人對于會手語的人,是天生會有好感的。她忍不住笑了,連忙比劃了方向。
男人也笑,眸光淺淺生輝:謝謝。
曾曦好奇地問:你去干什么啊?
男人拍了拍背后的大包:釣魚。你在干什么?
曾曦:我在玩兒呢。
男人:注意安全,謝謝你。
他就走了,背著那個大包,消失在山路盡頭。
曾曦下意識抬頭望著,心想,還真是來釣魚的啊,好像是個有意思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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