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引走之后，你就按我說的做哦！”淺淺再三叮囑謝君澤，“聽見了就眨一下右眼。”
謝君澤輕輕眨了一下右眼。
“好，那我去了！”
因為謝君澤看不見自己，淺淺幾乎是每動一下就要和他說一聲。
她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就變成了小小只的白虎幼崽。
孔闕和她講過，除了之前缺德的白蓮一家，白虎一族幾乎是骨子里就帶著護犢子的基因。
弱小的幼崽出現在它們面前，它們就會不由自主地朝著幼崽跑去，試圖將幼崽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淺淺變成白虎幼崽也是出于這個目的。
但說實話，這個計劃存在賭的成分，畢竟現在的白清念是非理智的狀態。
為此她還自己偷偷摸摸制訂了第二個計劃。
不過好在白虎一族的本能勝過了右丞相的洗腦。
原本兇的不像話的白虎在看到淺淺的那一瞬間，就加速奔了過來。
無論右丞相怎么喊她，她都不為所動。
“快點快點！”
淺淺一邊接受著白虎愛的舔舔，一邊催促著謝君澤再快一些。
謝君澤點點頭，加快了步伐，趁著右丞相還在白虎不理他的打擊中，直接將符紙貼到了他的腦門上。
右丞相原本還哀怨的那雙眼，在符紙貼上去的那一剎那，只剩茫然和清澈。
“我這是在哪？你們又是誰？”
沒一個人有工夫回答他的問題。
右丞相失去記憶的那一刻，白虎的眸子中突然多了幾分感情，而坐在石座上昏睡的青術，也哼唧了一聲。
“你們還挺厲害的嘛。”
白清念化身回人形，忍不住稱贊他們。
不過她的稱贊并沒有換來什么好的回應。
本就不知所措的右丞相看見白清念的變化，嚷嚷道：“老虎！老虎變成人了！”
白清念眉頭一皺，沒忍住彈了下手指，右丞相立馬蔫蔫的倒在了地上。
“這老東西，我本以為在他身邊跟著就行了，居然給我下蠱毒，讓我徹底失去自主能力？”
她揉著手腕，一副恨不得直接將右丞相揍翻的模樣。
“你真的沒想到他會怎么對待你嗎？”
謝君澤根本不吃她這一套，他直接無視她的所有小動作，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
“我……”白清念卡殼了，“你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吧！謝君澤，只許你對自己狠，不許我對自己狠嗎？”
“我尚且還有破解蠱毒的余地，你呢，你一點兒余地都不給自己留，人就一條命，死了就是死了！”
謝君澤啞巴了。
淺淺感覺自己夾在這兩個人中間，挺尷尬的，轉身想蹭到也是一臉無知的青術那邊去。
卻沒想到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白清念叫住了。
“你等會兒。”
淺淺全身僵硬了一下，緩緩轉頭看她：“你變成人也能看見我啊？”
“除了你在謝君澤腦子里藏著的時候我看不見你，其他時候都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就能聽見你的聲音了。”
淺淺啞然。
那她之前肆無忌憚的吐槽豈不是都被她聽去了？
白清念點頭：“嗯，差不多都聽到了。”
心聲也能聽得到？！
“心聲？偶爾也能聽見。”
淺淺人都傻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不過我要感謝你，之前提醒我小心右丞相的陷阱。”
白清念聳肩，這東西想破頭說不定也沒個結果，不如直接無視掉。
“你也幫了謝君澤吧？真的多謝你。”
淺淺搖頭：“舉手之勞而已，不想看見我認識人受苦。”
這話是淺淺發自內心說的。
站在陽光下的人為什么要被陰溝里的老鼠弄得生離死別，痛苦萬分？
淺淺見不得這樣的事情。
“你在和那個小野鬼說話嗎？”
謝君澤忽然問了一聲，被白清念直接無視。
沒有得到回答的謝君澤嘆了口氣，手上的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白清念終究還是看不過去，掏了掏袖口，掏出一個小藥瓶扔給了謝君澤。
“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別死我眼前了。”白清念語氣不善，又詢問他剛才說的話，“什么小野鬼？”
謝君澤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解釋道：“就是和你說話的那個小孩子啊，她說她是小野鬼，方才我在送我出城的車上聽見她說話了。”
“小野鬼，哈。”白清念輕笑一聲，“你要這么說，其實也沒差，不過人家都救了你我了，這么叫人家不大好吧。”
“叫我淺淺就行，淺淺。”
淺淺連忙阻斷二人之間再一次的你爭我吵，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大名。
白清念斟酌著問：“白淺淺？”
“季淺淺。”淺淺朝她笑笑，“說來話長，就不說了。”
千百年后的事情，說出來只會耽誤時間。
“你們，能不能別在那閑扯了，快點把我弄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石座上的青術不滿的大喊了起來。
他真的受夠了他眼前那些晃來晃去，晃得人眼暈的藤蔓了！
白清念嘖了一聲，轉身去解救青術。
一番操作之后，那些藤蔓都變成了地上的爛泥，青術也扭著酸脹的脖子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就沖到了躺在地上昏迷的右丞相身邊，然后，一腳踩上了他的臉。
“我知道我沒做什么好事，我今日就回去請罪，但我殺了那么多人，也不差這一個了吧。”
青術直接一腳踩爆了右丞相的頭。
淺淺的雙眼被白清念的手擋住，只聽到了噗呲一聲。
等到白清念將手放下，她眼前重現光明的時候，右丞相的尸體已經不見了。
“青術，你就等著受死吧你。”
白清念收回手之后，對著青術就是狠狠的一腳。
青術殺了那么多無辜之人，終究是不會得到好結局的。
“我自己作的孽，我自己會承擔，屆時我也會用我的能力，盡力去復活那些被我殺掉的人，成了吧。”
青術語氣不善，但認錯態度良好。
白清念看看謝君澤，和他一起點了點頭。
淺淺莫名感覺到欣慰，但是欣慰之中，她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青術這不是改過自新了嗎？
而且，她垂頭看地上那些藤蔓的碎片，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