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濮帝會來這一招。
尤其是星兒,她引衛清晏他們進宮,是愧疚自己連累了阿布,想著彌補一二。
故而她最先出聲,“父皇,我們清清白白,他沒有毀我名節,您別亂說。”
濮帝英俊的臉拉得老長,語氣危險,“男女授親不親,抱了都不算毀名節,還要怎樣才算?”
“若是如此說的話,那些綁走女兒的山匪,也和女兒共乘一輛馬車了,父皇要說法,也該先找他們才是。”
“混賬,你聽聽你說的那是什么話。”
聽星兒為了維護阿布,竟將自己和山匪扯在一起,濮帝炸了。
氣的用手指虛點著她的腦袋,“糊涂東西,給我回自己的宮殿去。”
星兒不走,梗著脖子道,“父皇想要我嫁赤烈,我嫁便是,何故為難旁人。”
“你……”
濮帝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呼出一口氣,瞪向五皇子,語氣里盡是無奈,“還杵著做什么,是沒給你飯吃,扛不動這顆星嘛?”
他生的究竟都是什么玩意?
蠢的蠢,漏風的漏風。
還有那四個,早就傳了信,到現在都沒趕來,真是吃屎都趕不上趟,他還能指望他們什么。
越想越氣。
見傻兒子慢吞吞地挪向星兒,老父親心累至極,吼道,“你是最近拜了海龜為師么?”
磨嘰成這樣。
五皇子:“……”
他就是條被殃及的魚。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因擔心小妹,自詡武功最好,搶了暗中守護小妹的差事了。
“星兒,隨五哥去后頭,父皇有正事要談。”
星兒了解自己的父皇,他這般先發制人,定是心里有鬼。
她怎能忘恩負義,讓星瀾大哥他們落入父皇的圈套,扭身便躲在了衛清晏和阿布中間。
衛清晏看到這里,也大概知道濮帝的心思,沖濮帝一笑,“依您看,該如何給個說法?”
“自是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衛清晏道,“還請您明言。”
濮帝一滯。
都說大魏太女聰慧絕頂,怎的這般不上道,再瞧一眼縮在人身前,恨不能跟著人家走的女兒。
濮帝暗暗吸了一口陳年憋氣,而后指著阿布和星兒道,“濮國的小公主不能有個不清不楚的名聲,讓他們成婚。
成婚了,他們便是夫妻,再怎么胡鬧都是夫妻間的事。”
既然大魏裝傻,他就只能直說了。
阿布蹙眉,“我與星兒公主沒有不清不楚……”
“你跟我說不著,你們共乘一騎,你抱她進客棧,又進了她的房間,赤烈人都瞧得真切。”
濮帝打斷阿布的話,“在赤烈人眼中,你們已經不清白了,便是我堅守婚約將星兒嫁過去,赤烈人也會因此事為難她。
以赤烈人的兇殘,極有可能因此要了她的命,這樣,她也算是間接被你害死的。
自然,他們也不會放過傷她清白的你。”
星兒聽了這些話,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濮帝。
這樣的父皇太陌生了。
也太不講理了。
她氣道,“那赤烈太子虐死了好幾個妻子,其余赤烈皇子未必見得有多好。
就是沒有這事,他們也未必善待我,您休要將這事賴在星瀾大哥頭上。”
見星兒又插嘴,濮帝氣道,“你別說話,憋著。”
他這般不要臉,到底是為了誰啊。
小白眼狼是一點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啊。
星兒不懂,衛清晏卻懂了。
“您的意思是濮國愿與我大魏和親,但需得我大魏替您解決了赤烈那邊的麻煩。”
心事被直白說出來,濮帝雖覺有臉上有點燙。
但也沒法子了,僵直背脊道,“我好好的公主,總不能就這樣被毀了。”
阿布正欲說話,被衛清晏阻止,她頷首道,“毀人清譽確實該承擔起責任。”
卻突然話鋒一轉,“但如公主所言,我阿弟實乃一片好心。
他心思清正,并無雜念,若因好心救人幫人,反被扣了一個辱人清白的名聲,于我阿弟來說,太不公平。
且我阿弟有自己的思想,他的婚事該由他自己做主,誰也不能強迫于他。”
“那太女是何意思?”
濮帝沉了臉,“朕知道你們前來濮國,無非就是為了我那些糧食,既不愿娶我家的公主,莫不是打算強占不成?”
他氣勢陡然狠厲,“我濮國雖不是什么大國,但魚死網破的能力總歸還是有的。”
隨著他話落,一眾護衛忙拔刀看向衛清晏和阿布。
阿布當即擋在衛清晏身前。
衛清晏拍拍他的肩,從他身后走出,看向濮帝。
“我一路過來,發現濮國每個城池臨海一面,都筑有高墻堤壩,且都留有閘門。
聽聞這些高墻堤壩年年維護,閘門更是半年檢修一次,且濮國田地之間的溝渠修繕得很是暢通發達。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便是濮國魚死網破的底氣吧?
若有外敵強行侵占濮國,你們便打開閘門,讓海水倒灌,此后良田盡毀。
外敵便是強占了這片國土,被海水浸泡的土地也再難如從前那般盛產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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