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嬌無雙

第一百七十七章 誰的心上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誰的心上人?

略頓了頓后,那幕僚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說道:“路中遇到盧之奕郎君,這是他給大人的信件。”

崔玄伸手接過。

他信手撕開,剛剛看了幾行,崔玄便哧笑出聲。

聽到他在發笑,幾個幕僚都圍了來,好奇地問道:“盧之奕在信上說了什么?”

崔玄慢條斯理地把信折好,回道:“怪不得一個流言居然傳得那么廣,原來是盧之奕那廝在其中出力。”

盧之奕在信中告訴崔玄,說是那一天拓拔燾與人說起南朝諸事,有人提到了謝瑯,還說謝瑯不容于南朝皇帝,就是他名望太著品行太無暇庛。當時拓拔燾就說了一句,“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依我看來那謝十八只怕也是個腹中藏奸之徒。”豈料,拓拔燾的話一說完,便有人接道:“南有謝瑯北有崔玄,北地崔郎在世人面前也是個名望極高的。”就是那么一句話,當時都啞了場,盧之奕說,當時在場的人透露,拓拔燾聽完后似是若有所思。

盧之奕又在信中說道,他說軒轅四這事發生得好,它發生的時機實在太對了!有了這個污點,他崔玄以后也就不是完人了。所以在盧之奕的操縱下,這事越鬧越大越來越廣,引得皇帝都感了興趣,鬧著要見見那上軒轅四。

崔玄點起火把信給燒了。

那紜城縣令早就被眾部曲擠得遠遠的,他心驚膽戰地看著崔玄一行人,心下暗暗叫苦:早知道這崔玄如此重視那個毀容丑男,當時就不該貪了懶。

卻原來,崔玄發來的飛鴿,紜城縣令當時就收到了。不過那時剛剛過完年,他應酬繁忙,見事關一個粗鄙的丑男,覺得不那么重要。便把事情放到了一邊。

就在崔玄站的這么一會,他已派出了上百個人手調查此事。

不一會功夫。一個部曲來到崔玄身后,稟道:“稟大人,除夕那天,有人確實看到幾個長相出色的郎君來找軒轅四。”

接著。又一個部曲稟道:“稟大人,有人在城外看到了軒轅四雇用過的二個仆人的尸體!”

又有人稟道:“大人,事情已經查明了,那二人曾經起意對軒轅四謀財害命,后來反而被殺。”

“大人。那兩人是本縣里山村人氏,他們與紜縣一個姓黃的**子有勾結!”

一聲又一聲的稟報中,還沒有到半個時辰,崔玄便已經把姬姒來到紜縣后發生的大小事查了個一清二楚。

當天,紜城百姓驚駭的發現,整個紜城的地下勢力竟是突然被處置一盡,那曾橫行了十數年的“黃老大”更是一家七十余口被誅殺殆盡!

這一場由崔玄發動的,對曾經觸犯過姬姒的紜城地下勢力的滅殺直是持續了半個月。半個月后,整個紜城像是被水洗過一樣,到了凡是被人稱做**子的。便灰頭土臉不敢出現的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那紜城縣令真是悔不當初。他從來沒有這么清楚地認知到,自己的官路前途,只怕是就此止步了!

做完這一切后,始終沒有查出那股所謂的南人來自何方勢力的崔玄,兀自心中不安。于是,他又派出十數支人馬,呈地毯式地掃向紜城四周,一副務必要找到姬姒的架式。

這時的姬姒,卻在與謝瑯病情稍愈后。便離開了紜縣,來到處于紜縣和洛陽中間的渭縣。

渭縣極是繁華,縣中還有一個名聲在外的大夫,謝瑯這一次。卻是打算讓那個大夫好好治一治,務必清了身上的病根才好。

二月的北地,還是寒冷的時候。

這一天,謝瑯披著一襲雪白的狐裘,正埋頭書寫著什么,早已恢復了精神的姬姒連蹦帶跳地跑過去。還沒有靠近,便聽到他一陣力嘶力竭的咳嗽。

那大夫說,謝瑯這是傷了根本了。

姬姒怔怔地站在門口處,看著終于養了一些肉回來的謝瑯。以前,謝瑯為了讓劉宋皇帝不起疑心,會經常扮病弱。可他那時不管怎么扮,都是奔走如飛氣色紅潤,遠不像現在這樣,臉色蒼白得讓人一看就感到脆弱。

……也不是脆弱,應該說是一種蒼白的貴氣。謝瑯那人本來就俊美到了極點,這一臉色蒼白,反而還添了一種說不出的疏離貴氣之美。

這時,謝瑯咳了一聲后,溫柔地說道:“怎么不進來?”

姬姒一怔,連忙露出一個笑容朝他走去。

來到謝瑯身后,姬姒伸手摟著他的腰,幸福地說道:“每天醒來就能看到阿郎,可真是太好了。”

轉眼她又輕嘆道:“那陣子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我從小到大還真沒有受過這種苦呢。”

她的聲音一落,謝瑯便輕聲安慰道:“都過去了。”

“恩,幸好都過去了。”姬姒軟軟地說道:“阿郎,我直到現在都還像做夢一樣。每天一覺醒來,總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軒轅四。”

她是在撒嬌訴苦,豈料,姬姒的聲音一落,謝瑯那淡淡的聲音便傳了來,“軒轅四?與北地崔郎有過海誓山盟的軒轅四?愛他愛得不能自拔,不惜千里追夫的軒轅四?”

慘了!事后算帳來了!

姬姒連忙嘿嘿一笑,她退后兩步,小心地說道:“那個,當時不是沒有法子嗎?要不是與崔玄扯在一起,別人哪里會關注我,又哪里會替我撒播消息……”她說著說著,看到謝瑯要轉身,當下嗖的一下躥到了門外。把門迅速一關,姬姒的聲音從外面響亮地傳來,“謝瑯,你得承諾這件事過去了我才給你開門!”轉眼她又叫道:“你快點開口,你,你不承諾,我就離家出走!”

豈料,她的聲音一落,便清楚地聽到了里面傳來的冷笑聲。

這聲音駭得姬姒迅速地縮回了手,她悄悄把房門打開一線,然后像只兔子一樣溜出老遠。

謝瑯慢條斯理地走出書房,剛剛站到臺階上,他又是一陣咳聲傳了來。

轉眼三月間到了。

休養了將近二個月。謝瑯也恢復了大半。只是他的身體畢竟傷了根基,那張蒼白的臉是很難養回來了,而且受到刺激還會咳上幾聲。

感覺到精力恢復過來后,謝瑯一行人又上了路。這一次。他們是徑直前往洛陽的。

三月份的北地,終于溫暖起來。姬姒一路走來,時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兩株開花的桃樹。

這一天,就在他們的車隊緩緩而行時,迎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轉眼間。幾百個北魏騎兵沖了過來,他們在看到謝瑯一行人時,似是怔了一下。

而這些人一沖而出時,謝瑯的臉色已經冰寒無比。

當那些人遠去后,謝廣等人圍了上來,一個部曲低聲說道:“郎君,這些北魏兵一身的血腥氣,可這地方也沒聽到哪里要打仗啊?”

謝瑯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當傍晚隊伍來到一個村子時,姬姒還沒有靠近。便看到路旁倒斃了幾個尸體,而讓她驚駭的是,那些尸體全部被砍去了腦袋。

這些人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了村子里面。現在正是用晚餐的時候,可那個村落里卻是毫無人煙。本來一個應該熱鬧的所在,竟是變成了人間鬼域一樣。

這時,幾個部曲已經策馬進了村。

一刻鐘不到,眾部曲便回來了,這些人的臉色白得厲害,看著謝瑯。一個部曲聲音嘶啞地說道:“一個村的村民全部沒了,所有人都被砍了腦袋。”轉眼他又說道:“孩子都被活埋了。”

聽到這里,謝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隊伍駛得遠了,姬姒才喃喃問道:“這些村民是被流匪殺的嗎?”

謝瑯搖了搖頭。他輕聲說道:“兇手就是我們剛才遇到的那些官兵。這些人,是在殺敵冒功!”頓了頓,謝瑯解釋道:“拓拔燾治下,那些士卒是沒有餉銀拿的。他們的收入全靠殺敵時剿獲的戰利品,他們論功,也是以首藉論功。”

姬姒明白了。她看到謝瑯的臉色實在白得難看,不由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在姬姒的手握上時,謝瑯也反握回來,帶著春寒的空氣中,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彼此汲取著溫暖。

過了一會,謝瑯命令道:“通知下去,所有人快馬加鞭。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眾部曲響亮地應了。

一路疾馳了一個時辰后,天空也完全黑沉下來。這般沒有月亮星星的夜晚,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當下,眾人也就不再前進了,眾部曲開始燒飯扎營。

轉眼夜深了。

就在姬姒將要入睡時,突然的,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再然后,他們看到了無數的火把光。

然后,姬姒發現眾人被包圍了。

望著那些騎著馬舉著火把,不知不響中占據了四周的陌生人,姬姒抿緊了唇。

這時,她的手一暖,卻是謝瑯輕輕握了握后又松開了她的手。

不一會,一個中年人策馬過來,他寒著一張臉,聲音沉沉地喝道:“來人啊,把這些劉宋奸細全部給本壁主拿了!”

劉宋奸細?慘了慘了,這些人認出他們是劉宋人了!

就在姬姒亂成一團,慌得臉色發白時,一側,謝瑯輕而溫柔的聲音傳了來,“不要害怕。”

奇跡般的,他這話一說,姬姒的心便靜了下來。

謝瑯在旁邊繼續低語道:“這伙人應該與今天遇上的那些官兵有勾結。只怕是那些官兵回去后尋思,越想越覺得我們是北地某個家族的子弟。他們怕自己殺良冒功的事情捅出去,這才想到了這么一個法子查我們底細。”

見到那些騎士越圍越緊,謝瑯在示意周圍的人不用反抗后,又向姬姒低語道:“呆會不管遇到什么情況,你都不要緊張,一切我自有主張。”轉眼他又說道:“便是你我分開關押的,你也不必害怕。崔玄離這里不遠,他會來救你出去。”

見到謝瑯這么鎮定,姬姒的心也平靜下來。

接下來,眾人沒有反抗的任這些騎士帶走了。

果如謝瑯所料,姬姒與他關在了不同的地方。因著在外行走方便,姬姒一直是做男子打扮的。現在,她和謝瑯是無比慶幸她這個謹慎的行為。

崔玄尋找姬姒已經有一個月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世人的行動越來越方便。發生在紜縣這么一樁風流韻事漸漸被更多人所知。

而那些談論此事的人,在發現崔玄并沒有否認時,更是激動熱切起來。

這一天,崔玄探到了一點姬姒的行蹤。

就在他帶著人來到這處靠近洛陽的縣城,進入當地豪強羅氏塢壁主的勢力范圍時,碰巧,有幾個鮮卑貴族子弟也在羅氏塢壁那里游玩。

塢壁,是這個時代北方的一大特色。一些地方上的豪強家族,用圍墻把一鄉一鎮圍起來。這樣,生活在塢壁里面的人,不用擔心外面的兵荒馬亂。

這樣的塢壁主,通常擁有不少的兵力,各自為政實力雄厚,很是讓拓拔燾頭痛。

此刻,這些子弟在知道崔玄出現的消息后,一個個大樂,當下他們也不游玩了,迫不及待地跑來圍觀崔玄了。

在看到崔玄后,這些人圍著他取笑個不停。

這時,那羅氏塢壁主的兒子好奇地問道:“那個軒轅四到底長得怎么樣?”

轉眼他又笑嘻嘻地說道:“說起來,昨天晚上我父親也抓了幾個美男子關起來了呢。其中那個氣勢足的美男子就不用說了,另一個水靈靈嫩蔥兒似的,肯定比那什么軒轅四更得北地崔郎的心意。”

他這話一出,四下都是哄笑聲一片。那些鮮卑子弟一邊大口地吃著肉,一邊胡咧咧地叫道:“就是就是,聽說那軒轅四是個毀了容的丑男人,你北地崔郎就是要斷袖,那也得挑一個生得漂亮的斷!”

“對極對極。最好還能打獵,明兒可以與咱們一起去圍獵的。”

“哈哈哈哈。”

就在眾人圍著崔玄取笑時,崔玄眉心一跳,他轉向那羅氏子微笑道:“你父親抓了幾個美男子?”

這時的眾人,都以為崔玄是個好男色的,所以他聽到美男子就上心也不以為異。于是那羅氏子笑呵呵地說道:“是啊,說是什么南地來的。”

聽到這里,崔玄笑了,他微微向后一仰,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家那個軒轅四也是南地來的,他本來也是長得水靈靈嫩蔥兒似的。那時紜縣人說他毀了容,其實那是他假扮的……”

他一說到這里,那羅氏子樂道:“莫非我家里抓著的那個就是崔兄的心上人?”轉眼他拍著大腿大叫道:“來人來人!”

在一個部曲過來后,那羅氏子馬上命令道:“快,快去把昨天抓到的那個小美男送到這里來。”轉眼他看向崔玄,樂呵呵地叫道:“崔兄,我這里可把話放在前頭。要是那個小美男就是你的心上人,那你可不能就這樣帶走了。怎么著,你也得帶著花轎敲鑼打鼓地把人家迎回去。”

羅氏子的話一說完,崔玄便笑吟吟地說道:“他本就是我的心上人,這般慎重相迎也是應該之數!”這話一出,四下眾人簡直笑得癲狂了,這時他們酒也不喝了,也不耐煩聽家伎奏胡琵琶了,一個個眼巴巴地等著姬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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