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八十三章崔玄和謝瑯的對峙樂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崔玄和謝瑯的對峙
類別:都市青春
作者:林家成書名:
謝瑯笑道:“自是辦成了。&樂&文&小說{}”
謝瑯此次前來北魏,皇帝的旨意是讓他阻止與劉義康勾結的一個北魏將領南侵,可謝瑯調查過后,卻發現北魏將領中,竟然有五六人是主張主次南侵事宜的。
要一下子阻止五六個異國將領行事,這是天大的難事,姬姒萬萬沒有想到,謝瑯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這件不可能的任務。
兩人說話之際,馬車已漸漸駛到了南城門。直到這一駕馬車無驚無險的駛出南城門時,姬姒才驚愕地回頭看去。
謝瑯見她吃驚,一直笑而不語。就這樣,在他的沉默和姬姒的疑惑中,馬車離開了洛陽城。
這時天色已晚,一行人就在離洛陽城不遠處的一處逆旅休整一番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啟了程。
不管是昨晚還是接下來的兩天,行程依然順利得出奇。直到第三個傍晚來臨,姬姒才回頭看向已經遠在百多遠處的洛陽城,不敢置信的低語道:“就這么離開洛陽城了?”
謝瑯一笑。
就在這時,突然的,旁邊的荒原處,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令得地面震動的奔馬聲。
慢慢的,謝瑯笑容斂了起來,而姬姒則是詫異地掀簾看去。
這一看,她卻發現道路的左側荒原上,三四百匹駿馬正在向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于群馬奔馳時激起的滾滾煙塵中,姬姒看到身著大紅披風奔馳而來的崔玄。
可讓姬姒沒有想到的是,遠遠看到他們,崔玄卻沒有策著馬趕上官道,他就那樣。驅使著群馬奔行在荒原上,和姬姒的馬車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彼此之間離得不遠不近的這般一路相送!
在地面震動的奔馬聲中,姬姒朝著荒原中的崔玄,不由輕聲問道:“不用向他道別嗎?”
“向他道別?”謝瑯冷冷說道:“他愿意送就送罷,道別就大可不必了!”
見到姬姒不解地看向自己,謝瑯淡淡說道:“有些事你不明白。”
見姬姒還在看向自己。謝瑯輕嘆一聲。說道:“你之所以被拓拔燾看中,險些入了北魏皇帝的后宮,就是崔玄算計的!”
聽到這里。姬姒大驚,她臉色難看地說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謝瑯淡淡一笑,說道:“自是為了讓你心甘情愿地跟他。”
卻原來,自再遇姬姒后。崔玄便一直都想讓姬姒歸服,可他在發現那些溫和的手段都行不通后。便借著菁深公主的手。捅穿了姬姒的真實身份。
姬姒女子身被暴露,她又是那般的傾城之姿,很自然的,她被拓拔燾看中了。
崔玄早就算計了北魏太子一事。而他之所以在那個時間把太子犯的事集中暴露出來,就是為了讓拓拔燾忙于前朝之事,沒有時間臨幸姬姒。當然。如果拓拔燾臨幸了姬姒,他也是能夠忍受的。畢竟,姬姒已經**于謝瑯,再失一次身,也不過是打破了姬姒對謝瑯忠貞不二的想法,于他有益無害。然后,他在她絕望和孤立無援時出現,再不計她清白與否的一心對她,姬姒也就能接受他了。
可以說,崔玄的這個算計非常的狠。如果他算計得中,那姬姒很有可能被拓拔燾占有。到得那時,姬姒不管是尋死覓活,還是忍辱偷生,她都是心境大變,至少,她會認為自己再也配不上謝瑯,也就斷絕了回頭到謝瑯身邊的打算。
他也算計到,拓拔燾占了姬姒的身子后,姬姒就算最痛苦,可她在皇帝的后宮中,便是想死也不可能死成的。而她在北魏后宮越是痛苦絕望,當有一天崔玄把她救出來時,她就越是感激。到時,崔玄與她日夜相處,又對她情深義重,并不在乎她曾經跟過兩個男人,早就覺得對謝瑯不住,于內心深處已經不再奢想回到謝瑯身邊的姬姒,是完全有可能接受他的。
甚至,因拓拔燾殺太子一事而在清河崔氏建立了絕對威望的崔玄,還可以向皇帝提出請辭。以現在的時局,他一介大族族長,居于幕后掌控總局,那是完全應當的。可這件事,卻能夠成為崔玄討好姬姒的借口,他可以讓姬姒相信,正是為了保護她,他才拋棄官位以求避開拓拔燾……
只是,崔玄就沒有想到,他前腳剛拋出太子之事,后腳,謝瑯便運籌帷幄,通過他能影響到的一些北地官員之口,把這北魏的天地攪了個天翻地覆。并最終在目的達成后,還引開了崔玄,把姬姒帶出了洛陽。
這兩人都是算計人心的好手,這一次既是通力協助,又各有算盤,竟是把拓拔燾耍了個團團轉。
也就是說,太子被殺主要是崔玄的功勞。當然,以崔玄的老辣,他在太子一事上并沒有捏造事實,他所做的,不過是把這些事集中爆發出來,從而令得拓拔燾一怒之下殺了親生兒子。而拓拔燾這種面對才十五四五的親生兒子,也不想到他年歲還小,懂得了什么?許多事說不定就是身邊人引誘的。而正是因為拓拔燾不審不問不寬恕,只因為旁人所言便痛下殺手的行為,也終是讓清河崔氏一族心寒不已,并最終讓崔玄取得了繼族長的位置。
接下來,不管是吳氏塢壁的事,還是西北將領的事,則都是謝瑯做的。想謝瑯在南地何等聲望?幾乎是他一來到北魏,這些年來,不管是劉宋皇帝也罷,或者別的宗宗也罷,或者謝瑯自己安排的奸細,便紛紛跑到他面前向他投誠。
而這些人的到來,也給謝瑯提供了大量北魏內部的機密。于是,謝瑯借著盧之由等官員的手,令得他們向拓拔燾密奏,捅出了那些深藏在北魏內部的黑暗勾當,然后成功的令得拓拔燾失控。并使得拓拔燾在短時間內殺戮太過而引發了北魏整個國家的動蕩。
不過,謝瑯讓人密奏的最后一條。也就是與劉義康勾引的那幾個北魏武將的事卻是誣陷的。那些武將也就是立功心切罷了,他們并無意什么裂土封王。不過因為他們是謝瑯此次前來北魏的任務,便借著北魏皇帝的手一并給除了。可以說,現在劉義康就算與劉宋國內打得天翻地覆,北魏也沒有一個臣子敢插一手了。
謝瑯此次來到北魏,不但令得北魏民心動蕩,朝野混亂。而且令得拓拔燾病倒在榻。令得他自己砍去自己的臂助,再也無人敢提侵邊劉宋之事,他的出使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馬車上,姬姒還沉陷在震驚當中,而外面,那轟隆隆的。奔馳而過的馬蹄聲,卻始終不緊不慢地跟隨著。
終于。在最后一線殘陽也開始沉入地平線后,在前一天剛與眾部曲會合的謝瑯揮手喝停了車隊。
車隊一止,眾馬也在一聲清嘯中緩緩止步。、
再然后,帶著一襲煙塵。以及一身無與倫比的,宛如太陽般灸盛的烈焰之氣的崔玄,從馬群中緩緩走出。
殘陽下。長身玉立的崔玄緩緩策馬而來的身影,高大得不像話。
望著他那不緊不慢的優雅姿勢。一直在瞇著眼睛注視其人的謝瑯突然說道:“這崔氏子,明明性如猛虎,卻強行收斂成鶴的優雅,還真是有點意思。”
他說話之際,一襲紅袍的崔玄已經策著馬來到了馬車旁。
就著滿天殘陽,他朝著姬姒深深看了一眼后,慢慢轉向謝瑯,說道:“我之所以不如你,不過是來遲了一步!”
露著口白牙,崔玄風度翩翩地曬道:“如若阿姒先遇到的是我,就沒有你謝十八什么事了。”
這個謝瑯不置可否,他淡淡說道:“世上的事沒有如果。”
謝瑯這話一出,崔玄長嘆出聲。
這個人,明明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如今見到自己,居然還沒有半點慚愧的樣子。要說有,有的也只是惋惜!
姬姒想到這里,忍不住在一側哼了一聲。
聽到她的哼聲,崔玄終于回眸看來。
騎在駿馬上,他靜靜地看了姬姒一會后,突然的,崔玄笑道:“小阿姒卻是在怪我了?”
不等姬姒回答,崔玄又道:“其實我在當日,知道你為了引我出現,而四處放流言說你我本是相好時,心中是極為愉悅的。”說到這里,崔玄輕嘆出聲,又道:“可惜,我自恃身份,你也對十八兄矢志不忘,我的那些小打小鬧,卻是動搖不了你分毫……”
說到這里,崔玄卻是久久的沉默。背對著陽光,他那面目漸漸模糊的臉上,一雙眼深邃得驚人。
他一直在看著姬姒,一言不發,卻也專注至極。
也不知過了多久,崔玄轉向謝瑯,只見他朝著謝瑯拱了拱手后,似笑非笑地說道:“十八兄雖然占了先機,奈何你卻始終給不了她名份。她姬姒最是了得,她在你身邊也非妻非妾。現在情濃之時,你謝瑯能夠許她天長地久,就是不知到得她年老色衰時,你謝瑯可還有情意在?”
一番話說得謝瑯臉色一沉時,崔玄哈哈大笑起來,他轉向姬姒,笑吟吟地說道:“阿姒,我崔玄雖然在你心中,有許多地方及不上他謝瑯,可我能給你名份,能對你明媒正娶,這一點卻是他謝十八萬萬做不到的!”說到這里,崔玄便是一陣放聲大笑,再然后,他策馬轉身,轉眼間便沒入群馬當中,再一轉眼,只聽得馬蹄滔滔,那烈火般的身影,便在滾滾煙塵的陪伴下消失在天盡頭!
沒有想到這廝臨走之前還離間了自己和姬姒一番,謝瑯冷哼一聲。
五天過后,姬姒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洛陽郡的范圍。
本來,姬姒以為謝瑯是準備就此入劉宋的,畢竟他的任務也完成了不是?可讓姬姒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還沒有出洛陽郡,謝瑯卻是吩咐繼續北行!他們竟是在深入北魏腹地!
雖然不明白謝瑯的意思,可姬姒對這個人信任之極,再加上在她心中,只要謝瑯在身邊,不管到了哪里都是家鄉,也就天天高高興興的。
就在謝瑯的車隊出了洛陽郡時,前面出現了一支車隊。轉眼,謝瑯下了馬車,與對面車隊中哈哈大笑的中年人會合了。
看著那兩人聯袂走向一側的柳樹下,姬姒望了又望后,突然記起了那中年人的身份,當下,她輕叫道:“盧子由?”
一側,謝廣的笑聲傳來,“正是范陽盧氏的盧子由,幾年之前,盧公因我家郎君一句話,棄去隱士生涯來到這北地,現在他已在北魏有了官職了。”當然,這次郎君能把朝庭攪成這樣,盧子由功不可沒的事,謝廣沒有跟姬姒說。
那一側,盧子由一邊讓人在柳樹下擺上榻幾和酒肉,一邊舉起酒盅,朝著謝瑯說道:“你這是準備前入你陳郡謝氏的祖地了?來,飲了此酒,愿謝氏一族的英魂相偌,保君一路平安。”
謝瑯回道:“多謝。”
兩人飲過酒后,突然的,盧子由感慨道:“南北兩名士,北地為崔郎,南有謝十八。以前世人提起你們的名字,總說你們容儀之美,服章之華,氣度之盛。今日以后,天下人應該能說出,“瑯玄不出,如天下何”了。
說到這里,盧子由自失的一笑,轉眼他又猛灌了幾盅酒,喃喃說道:“是我失態了。實在是你和那崔玄這一聯手,不過數月便把拓拔燾弄得病倒在榻,實在是讓我等浮想連翩。哎,若是你兩人能夠一直這樣聯手下去,直到這南北分界不再,天下一統可有多好?”
盧子由這話一出,謝瑯笑了,他輕聲說道:“我志不在朝野,崔玄也不像有帝王命數的,盧公這話,卻是想當然了。”
盧子由也笑了,他嘆道:“是啊,這爭天下得帝位,光有才能還遠遠不夠,還得有那個野心啊。你謝瑯既沒有那個野心,也是個心善得不愿意“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人。”
說到這里,他站了起來,朝著謝瑯拱了拱手,盧子由笑道:“十八兄且先行一步,再遲半個月,我便會攜幾個友人趕到陳郡陽夏,為你夫婦兩人送上慶賀之禮。”說到這里,他又朝著遠在車隊里的姬姒搖搖一禮,然后,他把酒斟里的酒一一傾倒在黃塵上,再目送著謝瑯優雅轉身,目送著他坐上馬車,目送著謝瑯的車隊消失在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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