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機,絕塵(二)

鼠標雙擊滾屏第二卷上林的鐘聲第一百八十八章一機,絕塵(二)聯邦鉺軍方操控系列機甲,一直嚴格遵守軍用機甲操作規范,因為戰場上的無情事實早已證明,任何超越規范之外的戰術動作,在戰斗中都只能成為華而不實的死亡舞蹈。軍用機甲是高大而沉重的金屬存在,擬人而不可能是真正的人類,要通過那些復雜的線路構件操控這個巨型戰斗機器,那些繁瑣的規范,恰恰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指揮大廳里那位一院機動系主任有些失神地看著光屏,因為他清楚,從紫海機甲高速啟動,再到小白花機甲以難以置信的手速作出反應,無論是行進方式,還是格斗技巧,那兩名機師的操控機甲手法,已經與他沉修數十年的教學規范完全不一樣。

雙引擎,四倍功率,前所未有的機動性,讓辛式機甲變成了一種嶄新的存在。事先他就想到,新式機甲的操作肯定會生變化,但他沒有想到居然需要一種全辛的操作手法,才能把這種辛式機甲的威力揮出來。

軍神李匹夫當年單機殺入敵陣,用一臺老式機甲殺死帝國皇帝,再浴血而退。

其實軍方多人都清楚,軍神大人的操控機甲手法,一定與所謂的王牌機師不同,只是這種手法無從去學,而且在老式的系列機甲上也無法施展。

直到今天辛式機甲對戰,一個全辛的世界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指揮大廳里的人們隱約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卻還不是足夠清晰。只有這名機動系主任先想到了這一點,今后聯邦鉺軍方要培一批全辛的機師了,革命性的機甲,需要革命性的操控手法……

果殼公司的白色機甲,居然在紫海機甲的猛烈一擊下存活了下來,這個事實震驚了指揮大廳里的人們,眾人都對那臺白色機甲里的機師感到了一絲佩服。

商秋疑惑地看著光屏上的白色機甲,忽然覺得這臺無比熟悉的,竟然在這一刻變得有些陌生,她知道機甲內應該是周玉,但問題是她和周玉共事已久,清楚那個溫文而雅的男人,操控機甲的風格,絕對沒有這般沉默。

是的,沉默是用來形容風格,表示冷靜到什么都不在乎…………

舊月卡琪山脈腳下,有塵飛揚而起,兩臺機甲正在高速的狀態下搏擊,機甲的速度太快,在煙塵中竟有些看不清楚,真空的環境下一片安靜,也聽不到任何碰撞的聲音,只有時不時激揚而起的火花與大地的震顫在顯露著威力……許樂左手的三根手指快速地摁動著快鍵按扭,感受著機甲所帶來的劇烈震動,盯著頭盔中視界畫面的眼睛瞇的極小,不停地通過觸式光屏輸入和擬真系統控制著機甲,躲避著紫海一波強過一波的攻勢。

直到直接接觸之后,他才感覺到李瘋駕御的紫海機甲,竟是如此的可怕,雙引擎辛式機甲的機動性,被那個人揮到了極致,從一照面起,對方便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合金拳挾雜著壯烈的氣息,從刁鉆的路線,向著自己機甲的每一個薄弱區域砸來,如果不是他在最先前那一刻超水平揮,只怕小白花機甲早已被紫海擊落倒地,只能任人羞辱。

兩臺辛式機甲之間的戰斗,實際上已經不再是以往的機甲戰爭模式,而更像是軍隊高手在較量近身格斗技一般,又像是黑夜里那些扛著大刀砍人的江湖弟,充滿了血腥直接的風格。問題在于李瘋駕御的紫海,完美地揮了辛式機甲的速度,用標準完美的戰術動作,作出了絕對非標準的連續攻擊,竟生生打出了大江大河,奔涌不歇的感覺……

干凈利落,大開大磕,壯烈無籌,霸氣之中充斥著一股瘋狂的氣息,面對著這樣可怕的紫色機甲,山腳下的白色機甲在僥幸地逃過第一波攻勢之后,便完全落在了下風,根本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

自己不是李瘋的對手。在這一刻,許樂想到白玉蘭在地下基地里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如果碰到李瘋在機甲上,你最好趕緊躲開。

他以往對這句話的認識并不深,但此時此刻,看著恒星光屏映照下,那個紫色機甲充滿震懾力與壓追感的攻勢,才明白了更多。

——這個十六歲的聯邦鉺中校,似乎是一個天生為機甲作戰而生的人,而雙引擎辛式機甲,就仿佛天生是為他這種人而設計出來的戰斗工具。

只不過兩天兩夜,李瘋便已經與那臺紫色機甲合而為一,操控的如此完美,干凈利落迅捷,趨避穿行若狂風一般圍繞在四周,令人有窒息的感覺。

合金拳頭在機甲表面上摩擦而過,劃過一道深深的痕跡,球狀關節下伸出的尖銳破甲刀,斬向了白色機甲的左側,那里是中控芯片的所在。白色機甲在絕境之中強行一扭身軀,兩只粗重的機械腿踏著標準步伐,往后一退。

火花在機甲的表面彈起,然后迅疾在無氧的環境下熄滅,有若流星一串。機甲近身武器彼此格擋,時有堅硬合金表面出現慘不忍睹的缺口。

看這局勢,紫海機甲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但奇怪的是,每每當要擊中白色機甲要害的時候,白色機甲似乎總能判斷出紫海機甲的下一次攻擊的來路,提前做出了趨避。

開戰至今,其實不過才將將三十幾秒鐘的時間,紫海機甲已經完成了無數個令人眼花撩亂的非標準機甲格斗動傷,在白色機甲的身上,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但偏生卻還沒有把白色機甲擊倒,無論是指揮大廳里觀戰的人們,還是冷漠操控著紫海的李封本人,都對這個局面感到了一絲疑惑。

果殼的機師究竟是誰,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在費城軍神傳人狂暴而高速的打擊下苦苦支撐?

白花機甲外表傷痕累累,偶有黑色液體噴出,看上去狼狽不堪,但卻沒有受到致命性的打擊,在卡琪山腳下且戰且退,竟似隱隱能跟上紫海機甲的操控速度,傳回指揮大廳的數據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名機師的手速雖然一直沒有能夠達到,最先前那一刻的爆超速度,但依然快的令人驚嘆。

但如果就這般戰下去,在舊月荒山下如白花搖晃的機甲,終究不可能支持太久,失敗似乎是注定的局面。

舊月基地和指揮大廳的人們聽不到任何聲音,卻能驚心動魄的畫面。身處機甲之中的那兩個年輕人,更是能清楚地感受到機甲的每次震動,每一處傷害。

許樂此時的全副精神意志,都投入在操控機甲上,他身軀里的灼熱線條,在快速地奔走,幫助他通過擬真系統,將白色機甲的速度提到了極致,唯有如此,他才能揮小白花的雙引擎全功率狀態。饒是如此,面對著紫海機甲狂放的攻勢,他依然感覺有滔天的巨浪正在襲來,似乎隨時可能把自己淹沒掉。

他不知道自己使用擬真系統,相當于聯邦鉺機師等級里哪一個等級的手速,他也不知道自己操控的白色機甲,每一個難度極大的趨避,每一次高速下的游轉,都屬于非標準動作,他只是依循著自己的本能,捕捉著紫海機甲狂暴而可怕的攻擊痕跡,控制著白色機甲按照自己最熟悉的那十個姿式動作。

花大學圖書館1區,他一個人進行過多次機甲第六級的演練,后來又跟著白玉蘭學習聯邦鉺軍方的標準戰術動作,可是在這一刻,在李瘋操控的機甲面前,他將這些全部忘記了,必須忘記,他只能按照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將小白花機甲變成自己,屈肘,突膝,橫擋,進身。

以壯烈對壯烈,加上不知為何,許樂總覺得對那臺紫海機甲的格斗動作有些熟悉,就像是天生便知道對方會從哪里攻來一般,所以他操控的白色機甲,才能在對方的狂暴攻擊下苦苦支撐。在這一刻,他忽然間明了,如果換成別的任何人,比如白玉蘭,比如周玉,只怕在李瘋與雙弓擎機甲合而為一的可怕攻擊下,都無法應付。

那臺紫海機甲給人的感覺,竟是不可戰勝的。但許樂依然冷靜,沉穩而快速地輸入著指令,調整著身體內散的信號,讓小白花機甲的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更加準確和有力……封余大叔最為贊賜許樂的冷靜,這種欣賜甚至還在對許樂機修天賦的贊賞之上。許樂這個年輕人似乎天生就是一塊石頭,無論怎樣的艱難情況下,他都會保持思路的清晰。

紫海機甲的雙引擎提供了強大的動力,在卡琪山脈下,機甲猛地一擰身,避過了白花機甲的格擋,瞬間推進到了小白花的身后,合金拳砸向了毫無防御的機甲頭顱。

甲的頭部安置著精密的信息捕捉備,火控雷達,還有平衡裝置,如果遭受這樣猛烈的攻擊,這些設備一旦失效,勝負自然可以想見……紫海機甲那一擰身,一趨步,是那樣的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而且完全掌控了白色機甲在那一刻會做出的反應,對于時機的把握,紫海操控艙內那位身經百戰的李瘋,明顯擁有聯邦鉺軍隊里最高的水準。

情況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就是這個時候。”

載電腦給出方位示警信號的同時,甚至更早零點幾秒的時候,許樂便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操作。

白色機甲的格檔動作并沒有完成,三節動力同時輸出,強行將左機械腿的關節引擎關車,液壓系統瞬間內完成一次冷壓縮,整臺機甲就因為這個復雜到了極點的動作,猛地向左一傾!

紫海機甲的拳頭擦過了白色機甲的頭部,重重地砸在了白色機甲的左肩上,白色機甲肩部的護甲頓時翹起,飛濺,巨大的力量壓的白色機甲慘然向左倒bsp;01SqGD

卻沒有倒下。

因為白色機甲的左機械臂已經提前做出了反應,撐住了月球表面風化嚴重的地面,借著這股巨大的力量,龐大的機身凌空轉了起來,沉重的機械腿在空中畫了一道孤線,迅捷無比地向后彈起,猛烈地砸在了紫海機甲的頭部。

這是戰斗至今,小白花第一次真正地擊中紫海的要害。

指揮大廳里,表情復雜的一院機動系主任剛剛坐下,看到巨幅光屏上的這一幕,又猛然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光屏上小白花機甲的這個動作。

械臂撐地,機械腿反彈倒打,直攻敵方機甲的要害,這是機甲能做出來的動作?這倒更像是修身館里那些強者們的近身格斗技法!

聯邦鉺軍方的機師們在平時或許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但在以極短時間段為單位的機甲真實作戰中,誰敢做出這樣的動作?也只有雙引擎的超強動力,才能保證沉重機甲能夠進行如此靈活的攻擊?

這位主任震驚地看著光屏上白色機甲的凌空犀利一擊,還來不及感慨什么,卻現今天這一場辛式機甲對戰,給他帶來的理念上的沖擊,又出現了。

就在小白花凌空倒踢擊中紫海頭部的同時,紫海機甲的雙引擎全速動,竟是同時做出了反應,擊出的合金拳來不及收回,紫海機甲的機械腿卻是同時彎曲了起來,憑借著噴流帶來的動力,在空中滑了過去,堅硬的機械腿關節部位,根根地擊中了白色機甲的腹部!

紫海機甲狂暴向前,白色機甲犀利倒踢,雙方一觸,巨大的力量同時展現,被分別震開了二十幾米。風化嚴重的月球表面,因為這一擊而蕩起了無數煙塵,久久不曾落下。

紫色機甲上半部分受損嚴重,出現了一道凄厲的破損,不遠處的白色機甲,卻受損的更慘,腹部的外甲結構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形。

兩臺機甲分開數十米而立,中間月球表面上,那一個深深的機械手掌的印卩跡十分明顯。

擾頭在寫,真不好寫。)(半夢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