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很大的秘密。
利緣宮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歲月而顯得干癟的胸膛無法像年輕人那樣夸張的彈起,但稍充裕些的氧氣讓他的情緒快速的平靜下來,這個秘密只屬于聯邦最頂層廖廖可數的三四個人,莫愁后山那位夫人告訴了他,他自然不會再告訴任何人知曉,哪怕那個人是站在自己身前的親生兒子。
“費城的支持不需要是顯性的。”老人咳嗽了兩聲,沙啞低沉說道:“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出問題,一年多前許樂在3紉布網,已經顯露了那些隱藏助力的冰山一角。這次他從帝國逃回來,更是被中央電腦直接確定為第一序列事件。”
“你長這么大,聽說過第一序列事件嗎?”他望著利修竹,微微一笑說道。
利修竹搖搖頭,右手在左胸輕輕揉了揉,似乎還在消化當時知道這個消息時的震驚。
“前面說過憲丅章不是萬能的,因為有很多程序漏洞可以利用,但在絕大多數時候,我們可以通過憲丅章的眼睛,來確定一個人的力量或者說作用。”
“既然聯邦中央電腦認為許樂如此重要,那么我為什么還要懷疑?”利緣宮老人沙啞說道:“要平衡軍隊里的激進派,他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總統還是費城,無論是憲丅章局還是民眾,都在為這種選擇做背書工作。”
“現在我的疑問是,那些激進派究竟掌握了多少力量。”利修竹憂慮問道。
“杜少卿看似沒有什么政治傾向,但誰知道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會有什么想法?”老人低聲說道:“我老了,沒有足夠的精力去處理這些事情,明天,你代表我去邀請議山會那幾位老朋友……還有安全顧問先生舉行一次晚宴。”
“是關于參謀長朕席會議主席一職?”利修竹震驚說道:“我本以為家族不會如此深入政治。
“時局在改變,我這個老頭兒不想深入,也被迫卷了進來。”利緣宮老人淡淡自嘲一笑,冷漠說道:“邁爾斯要退休,軍方這個關鍵的位置,一定不能落到激進派的手中,無論是二軍區還是三軍區……都要斷了他們的念頭。”
“我們應該選擇誰?”
“李在道將軍。”
首都星圈以富庶聞名宇宙,而引首都特區,自然是將金錢權力的味道凝聚最真切的所在,在這座聯邦政治中心城市的四郊,遍布著各式各樣的高級私人會所和奢華難以形容的園林府邸,聯邦無數關系億萬人利益的重大決定,往往就是在這些燈光昏暗,氣氛閑適的交際場所里擬定,然后才會進入政丅府內部或是議會山走程序。
位于憲丅章廣丅場北面草坡后方,敢和總統官邸做鄰居的流風坡會所,毫無疑問是這些會所里的頂級存在,然而即便是這座莫愁后山的私人產業,在這些年里也無法奪去林園的奪目光彩。
除卻那位已經漸要成為傳奇的林園主人,除卻比如李瘋子和許樂初相逢,便咽血對戰……這類也漸要成為傳奇的佚聞,只說聯邦軍神李匹夫難得離開費城,進入首都特區選擇的落腳點便是此間,就足以支撐林園風流不散數十載。
往日里流淌著輕柔背景音樂的林園,今天顯得特別安靜,往日表情寧靜職業的侍者們,眉眼間忍不住有些情緒波動,往日里只在樓后辦公區漠然注視廳間賓客的高級主管,早已親自來到大廳,時而看一眼手中報紙上那篇鮑勃主編的歡迎辭,時而緊張地看著一眼竹居。
林園高級主管將報紙卷到身后,看著面前的女服務員們厲聲叮囑道:“許樂上校結束新聞發布會后,直接前往官邸與總統共進晚餐,那么今天中牛,將是他回到聯邦后的第一次私人正餐,他選擇了林園,是我們的榮幸,你們必須拿出十萬分的專業精神,不準要簽名,拿出你們的專業精神來,不準尖叫,不準低呼!”
竹居內,流水畔,有紅木幾橫亙正中。
青色竹葉編成的簾子微微搖動,微風拂來,正在大口吃飯以填滿被聯邦第丅一夫人普通廚藝整治的無比空虛腹腸的許樂愕然抬首,一抹熟捻熱情卻又冷艷的紅撞入了他的眼簾。
他站起身來,很自然地伸手接過那件紅色的風衣,順手掛在一旁,然后回頭,上半身微微向前欠起,雙手攬著她的肩背,擁抱了一下,長時間的擁抱,然后分開。
“本來想了很多話要對你說。”
都郁隨意將大卷秀發撥至身后,微笑望著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削瘦的臉頰,說道:“但看著你這家伙就這么活著出現在眼前,還是以前那副臭屁的模樣,覺得那些話都沒必要,再怎樣說,你也不可能更珍惜自己的小命,那么……活著就好,我們應該慶祝一下。”
許樂點頭表示贊同,感慨說道:“確實應該慶祝。”
精美的菜肴逐次上來,和過往無數次在林園的晚餐基本相同,如同一場對回憶的回憶,一年多未見的兩位親密友人,清清淡淡地說著這段時侯彼此的故事,用不烈卻醺然的紅酒送感慨下腹,不多時便有五六個六個空紅酒瓶飄浮于清水流轉之間。
“你回來讓很多人高興,也讓很多人感到緊張。”鄒郁如玉筍般的手指輕輕捏著酒杯蕩漾著,清麗嫵媚兩種截然不同的美感在眉宇間同步蕩瀾,美麗的容顏上閃過她特有的嘲諷尖刻感覺:“那個不講理的家伙回來了,他們的日子會過的有些艱難。”
“我從來都不會高估自己。”許樂取出煙盒放在桌上,點燃一根香煙,怔了怔后,不知道為什么,又取出一根香煙遞了過去,聳肩說道:“上次在別有山莊能嚇退林家,那是因為我手里有槍,而且看上去有些悍不畏死。”
都郁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遞過來的香煙,同樣怔了怔,才有些不習慣地接了過來,纖細的手指有些僵硬地夾著煙卷,說道:“但事實是,當人們發現你還活著的時候,同時馬上就發現,你又開始在惹事。”
“我哪里有惹什么事?”許樂啪的一聲打燃手中的軍用金屬打火機,湊到她那雙迷人的紅唇之前。
“現在還有人敢惹杜少卿嗎?就連軍方的那幾位大佬,對著這位少壯派名將都要稍避鋒芒,結果你呢?”
都郁吸了一口香煙,有些不習慣地瞇起了眼睛,精致秀氣的眉尖蹙的極緊,就如喝了一口烈酒,嗆了好幾聲才平靜下來。
她帶著驚嘆贊賞的口吻嘲諷說道:“你真了不起,居然剛回來就又狠狠地抽了杜少卿的臉,白玉蘭撕了東方沛的耳朵,卻能毫發無傷地退伍,東方沛卻被發配到了NTR部隊,消息傳回首都星圈,不知道把多少大人物嘴里叼著的煙斗都震了下來。”
驚嘆贊賞和嘲諷似乎是裁然不同的兩種情緒,正如清麗和嫵媚,但鄒郁就是有能力將這些情緒或是味道混合在一處,許樂和她相識多年,早習慣了這個穿紅衣的美麗女子身上時不時會迸出很多令人頭痛的對他人的冷酷輕蔑態度,所以只是聳聳肩,并沒有回答什么。
她用夾著煙卷的手指遙指許樂的臉,僂縷青煙自玉指間散開,絕不似那些流連夜店的風塵女子,只帶著她特有的凜冽勁兒贊賞說道:“不過這才是你,那些老家伙們才明白,就算你失蹤了一年多,可你還是你。”
“過了,過了。”許樂用滿滿一杯紅酒送下一口濃煙,胸膛里充實豐富的厲害:“我可不想我們兩個人吃飯還像演戲……而且,我的人死了。”
都郁似乎并不喜歡煙卷的味道,皺著眉尖看了看碳芯過濾嘴邊緣的商標,用力地碾熄于缸中,抬起頭來疑惑問道:“這也是我不明白的一件事情,雖然說戊部隊陣亡率高達百分之三十七,但杜少卿是個聰明人,把東安沛扔到十七師的口,你們那位于師長怎么可能讓東方死,在自己的部隊里?按照你的性情,我本以為你會直接把東方給斃了。”
“沒有證據證據東方沛是惡意犯罪,而且這件事情背后明顯還有問題。”許樂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林園里的高闊空間,說道:“呆會兒找個安靜一點兒地方和你說說。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他靜靜看著部郁美麗的臉,說道:“我回到基地,杜少卿親手泡茶,請我喝茶,不等我開口說話,就直接說了死緩兩個字。”
“少卿師長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但這次不一樣,就為了死緩這兩個字,我也要給他留幾分顏面。老白自己也想退伍,那么在我沒有查到真相之前,事情暫時這么處理,我覺得比較合適。
“白玉蘭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他居然就這樣退伍離開,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都郁習慣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思考某些問題,對這件事情很不高興。
“有老婆的人,自然也就有牽絆,而且老白替聯邦賣命這么革年,早已盡夠了義務,誰也沒有權力要求他繼續留在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前線。”
許樂低頭感慨說道:“前線在打仗,那些家伙正在槍林彈雨里掙扎求存,我卻在林園里喝紅酒,聊知……這種反差讓我很不舒服,我本應該和他們在一起。”
“你不用有什么負疚的情緒。”都郁取過桌上的煙盒把玩著,目光微垂,淡然說道:“冶軍事計劃結束之后,聯邦部隊就會停止進攻的乒伐,你就算現在趕回去,沒有任何意義。”
許樂抬起頭來,筆直的濃墨之眉緩緩安起,沉聲說道:“停戰!為什么?”
(一天,終于回到湖北了,因為昨天那個章節名我不喜歡,所以不再繼續用,這章寫的感覺比昨天好不少,就還是又累又困,身體確實蠻糟糕的,如以往重復過的話: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豬身啊……明天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后晚上要和老友們聚會,可能沒時間寫,能寫我就更,不能寫的話就請假,這里提前和大家說一聲。)(,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間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