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1246 一線生機?

1246一線生機?

當那血符引動,立時是一條時空通道,現于岳羽身前。通向冥冥之中,某個方位。卻明滅不定,仿佛隨時便可崩碎瓦解。

岳羽卻毫不猶豫,操控著整個五行劍陣,穿梭入內。劍光旋轉,竟使這即將閉合的通道,立時再次貫通。六人五劍,只一眨眼,便在原地消失無蹤。

那赤松子見狀,目中卻是不由再透驚意。立于原地,沉吟推算了許久之后,才漸漸回神。

“穿梭空間么?所去之地,應是那北方無疑!不意此子手中,居然還有天魔破界符在!如此說來,這位大帝此番所謀,絕不只是重創天庭與闡教。把那北俱蘆洲,整個妖族,都算計在內。嘿!好一個血戮天君,好一個北方安天玄圣大帝!玄都啊玄都,你這番卻是真正看錯了此人!此等洪荒二十萬載以來從未有過了雄杰,又豈可能甘心受他人所制?”

慨嘆了一番,赤松子卻又微微一笑,眼透深意。

“不想這殺劫大起之時,居然還有這等天縱英才現世。鎮元子道友,這便是所言的契機?若真能如此,我赤松子,即便拼死與天道一搏,又有何妨?”

同樣在十億外云霄之內,那金靈圣母,卻正是怔然無語。明明那廋弱少年,斬殺那諸多仙修,甚至劍誅昊天三尸法身的景象,才過去不久。金靈圣母卻仍舊有種,極不真實的虛幻之感,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數千萬修士,十余位混沌金仙。那昊天帝釋天李長庚三人,更無不是這世間,最絕頂的人物。任意一位,都可霸絕一方。

而那羅睺分神,雖是元氣未復。可在上古之時,卻是世間唯一可比擬那鴻鈞道祖之人。

——這般的實力,已足可使任何一位太上金仙身隕!

卻竟是在那岳羽面前,如此輕易的,便冰消瓦解。若非那赤松子出面,甚至幾乎全員盡墨——

那趙公明的情形,此刻卻更是不堪。眼神呆滯,定定的望向那已然是空無一人桃山遺址。

足足半晌時光,面色才微微恢復了些表情:“這淵明,居然便是血戮天君岳羽!二者竟是同一人!這豈不是說,這位北方安天玄圣大帝,到如今只修行不到五百載時光——”

呢喃自語了片刻,趙公明才忽的醒悟,眼下非是說此事之時。話鋒一轉,卻仍帶著幾分感概之意:“此子端的是心機深沉!準圣修為,再一件鴻蒙至寶,便反布下這等死局!此戰之后,不止闡教受創不淺,玉鼎重創,萬載難復。數個附屬大宗,更遭滅頂之災。那天庭亦再難有余力抗拒北方。自我趙公明踏入仙門之后這十三萬載,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般的妖孽!”

忽的是生出幾分慶幸之感,幸虧是至今為止,教內與此人,仍舊未有太大沖突。

——這等樣的大敵,只要仍存世一天,便足令人心驚膽跳,難以安寧。

那金靈圣母聞言是搖頭一笑,滿帶著苦澀之意:“我雖對這淵明頗為看好,卻又何曾能料到,此子會是如此的英雄了得!什么殺局?可笑我等,料定了他必然難有勝機。卻不知這桃山之戰,自始至終,所有一切,都在他料算之內——”

趙公明目光閃爍,終是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今日這桃山之戰,固然是震撼人心,不過眼下,他卻更擔心那北方之事。

“三枚天魔破界符,再一套五行劍陣。只怕此人,如今已至那北方帝庭。北方大局,已可定鼎!”

遙遙望了眼,那北方星空。趙公明不由是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哪怕是他這般,紫微斗數并不見長之人,此時也可了然。那北方妖族,只怕是情形不妙。衰敗之勢,也無可挽回。

“此番戰事了結,天下大勢變化,當不遜色于那后土成圣之時,甚至更在其上!北方帝庭勢盛,而那殺劫變化,也必定是更詭譎莫測。我截教日后,該當如何自處?那位大帝,固然是令人生畏。不過吾等,難道要坐視此子,真正成就真命天帝?”

金靈圣母默然半晌,卻忽的微一展袖:“師弟毋庸多言!吾當稟明師尊,這血戮天君,我截教即便不能與其為友。也絕不能與其為敵!師弟若有異議,只管尋師尊相商便是——”

趙公明眉頭微皺,接著也不再言語。游目四顧,掃視了眼四周。然后視角余光,忽的望見一人,正懷抱玉鼎,跪在那已然化作靈子塵沙的桃山遺址處。正是放聲大哭,悲泣欲絕。

趙公明面上,先是殺機微顯,接著又化作一聲嘆息:“如那岳羽所言,這楊浩,確是個可憐之人!今日之后,不止是對那天庭恨極,對那闡教,只怕亦難歸心。卻不知那位安天玄圣大帝,刻意將這枚棋子留下,又到底是出于何意?”

忽的心中一驚,方才不知不覺間。竟已是將那淵明,幾乎當成與他師尊師伯,以及西方二圣,女媧后土那般的同等存在。

在這洪荒之內,那位血戮天君,盡管仍只有太初金仙的魂印,卻已是棋手之一。再非似他這般,是任人操縱,便連命運都無法掌控的棋子人物!

幾乎是同一時候,幾億里外,也同樣有一女子,正是眼含憐憫之色,注目著那楊浩。

不過卻只是稍稍關注,便收回了目光。徑自是掃視四周,面上全是驚悸未消之色。

“這便是鴻蒙之器?十億里空間粉碎,數千萬仙修俱滅。大姐你令我來前,又可曾會想到這桃山之戰,最后會是如斯了局?這一次,你那中央天庭,只怕真正是危如累卵呢——”

又眼望南方,碧霞元君的目中,忽而又現出幾分異樣光彩。

“好一位英雄人物,比我那無用姐夫,卻是強了太多太多!也不知日后,何時能夠再見上一面?”

當那扭曲折疊的空間壁障,被五色劍光,一劍穿透。岳羽幾人,也紛紛終是從那時空通道中,踏步而出。

只覺眼前一片寬闊,正是那南瞻部洲之北,九霄云層之上。

而下方處,正是那閣靈山與那浮空天城。

旁邊不遠,還有座倒懸錐狀孤山,正是被烏巢當涂,搬遷至此的北海極樂天。

岳羽先是一番內視,體內的傷勢,在先天極靈化生璇璣真液的異力侵潤之下,已是恢復小半。無盡的法力,在體內澎湃涌動。

雖補不及之前全盛之時,卻已是恢復大半戰力。

再眺目遠望,只見下方處。那只生有三足火翅的火色金鳥,正在云空中,與兩頭身體龐大難以想象的巨獸相搏。

其中一頭,仿佛是鯨魚,肋下卻生就雙翅,寬闊到難以想象。

另一頭,宛如巨鳥,卻又生有無數魚鱗。怪異之至,卻又兇悍強橫。

竟是將兩頭火鳥,逼得不斷后退。幾次三番,險些受創。只能借助,從地面之下,伸展至九霄云空中的巨大樹藤助力,勉強與之周旋。

而最下方處,則是三個人影激斗。引至的靈力風暴,與罡勁波動。雖略遜于方才他傾盡全力,誅殺玉鼎昊天的三尸法身之時,卻也同樣是彌漫數千萬里方圓之地。

哪是此戰之前,他便已將這閣靈山附近的生靈,都全數移走。那罡勁余波,卻也仍舊奪去這數億里內,無數的生靈性命。

再遠望他處,只見那侵入南瞻部洲的妖獸,除了閣靈山附近的部分,已是盡數都被敖霸統帥的帝庭大軍,全數橫掃一空。

而此刻在那南方,依舊是未曾看到,哪怕半個天庭兵將的身影。

岳羽冷然一哂,目光深深注視了一眼,下方那冰發藍眸的中年男子。接著是信手一招,便將那五行劍與陣圖收回手內。

“爾等去護持敖霸,征伐北俱蘆洲!北方人道之興,當以群妖之血為祭!抗我大軍者,斬!參與圍攻我北方帝庭者,斬!作惡多端,吞食人族者,斬!莫逆朕要令萬仙齊哭,血洗天下之言!”

一連數個斬字,殺氣升騰。岳羽接著是再不理會身后這五人,只徑自將手中陣圖劍器,重新化作了那口三妙如意滅絕劍。

正欲一閃身,往下方遁去。卻只見遠處,驀地一道靈光飛來。

光華之中,赫然是一顆通體圓潤的白色玉珠。遁至那閣靈山上空時,便化作一位白面道人,豐神如玉,清秀無比。

方一現身,便是十數道石珠砸下,直奔那孟章神君所化的巨大青龍。剛至半途,便已漲至磨盤大小,

竟是直接突破那萬象森羅,所幻出的千重幻景,無數巨木。直接砸在了孟章神君的肉身之上,只見一層層星力壁障,層層疊疊的浮起。卻被那石珠,勢如破竹般穿透。將那巨大青龍,穿透出十數驚人孔洞。使后者猛地身軀劇烈扭動,一聲咆哮,宣泄那無盡痛楚。

那鯤鵬見狀,不由是一聲哈哈大笑,狂放之至:“這是天不絕我!終是給我北俱蘆洲,留下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