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霓裳羽衣

“好一件寶貝！可惜未有器靈，不算靈寶。否則可直入后天至圣之列！”

天意府洞天之內，霞光四起。當那似扇非扇，似刀非刀的怪異兵刃，終于成形。那白衣道人，立時便是一聲贊嘆，接著又有些好奇：“我觀此物靈陣，似乎是什么靈寶的輔器——”

“祖師慧眼如炬！正是輔器，才未有器靈。我喚它為五靈含光扇——”

岳羽微微頷首，將那孔逸留下的五色光翎取出，一一在內，只留下半截在外。

兩件靈物，立時是完美地融合為一。那五色光翎之內，原本就已浩瀚無邊的靈力波潮，再次猛增。接著又再次變化，赫然是可刀可扇。

紫衣道人見狀，目光也是閃過了幾分驚色，笑道：“果然是好一件奇寶！得了此物，孔逸的五色光翎，威能至少再添三成！只可惜你這里，沒有什么太好的爐鼎，否則這品質，還可再增三成！看來以后，我等要煉制什么靈寶，便直接找你便可！”

“師尊有命，岳羽絕不會推遲！”

岳羽聞言一笑，然后是站起身，朝二人恭敬一禮。緊接著，卻是神情一變，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玉凌霄與紫云。

以前修為低時，以為這二人，一為太清玄仙，一為大羅金仙。不過心內，卻一直有所猜疑。

這時才知曉，自己的猜測，確然無誤。

這紫云道人，雖是登入太初金仙的境界，可其魂印，卻分明是太上金仙。

而玉凌霄，即便到此刻，也只是太清之境，那魂印卻也同樣跨過一階，至大羅巔峰。

之前的一切疑惑，也都是迎刃可解。怪不得西海之時，玉凌霄能斬殺大羅金仙。怪不得那闡教，會對紫云道人，如此忌憚。

二者都是驚世之才，一者在洪荒之內，已修行了五萬余載。另一位，也沉寂了萬年之久，怎可能，只有這點成就？

若只如此，還談什么以力證道。

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二人似也看出了岳羽心中驚異，玉凌霄直接便是自嘲一哂：“此番卻是讓兩位失望了，二百載時光，這大羅金仙之境，卻仍舊遲遲未能突破。反倒是陛下，進境實在是令人吃驚。方才觀你煉器，不下于圣人講道——”

岳羽聞言又仔細看了那玉凌霄一眼，魂念稍作探查。果然這位祖師的修為，確是卡在最后那關鍵一步。

只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將一顆人參果與河圖洛書，取在玉凌霄身前道：“祖師既然只差一步，便可登入大羅。弟子又怎能不相助一二？此三物，定然能助祖師功成！”

玉凌霄也不覺意外，掃了一眼身前這三團靈光，便一聲輕笑：“何需人參果這外力？單只這河圖洛書，便已足夠。只需參悟十年，玉凌霄便可證就太初魂印！”

也不推拒，便徑自將那河圖洛書收入袖內，卻棄下人參果不顧。仿佛是有些迫不及待般，玉凌霄只一閃身，便已離開了這杏樹之下。在這天意府內，另外覓得一個空曠之地坐下。

然后那氣息，便轉為若有若無，幾乎陷入死寂。

“凌霄道友好運氣！可惜我這些年，也幫不了他太多。也虧得此番你斬殺了鯤鵬，奪來這兩本先天道典——”

那紫云見狀，也不由是唇角輕挑。

接著卻是望向了懸在空中的戰雪，隨即又把那目光，透過重重空間，俯視著天意府外的演天珠山河世界，然后一聲驚嘆：“你這法寶極好，雖非靈寶，卻更勝那靈寶數分。也不知你，是如何煉成。不說你這天意府，已可與十大洞天比肩，光是這幾十億里山河世界內的二百兆生靈，便足以供養一位十九階的巫神而綽綽有余！”

岳羽眉頭輕挑，眼露笑意。其實這演天珠的好處，還遠不止此。

光是體察天地本源的優勢，便不是其余靈寶，可堪比擬。

而紫云真人的眼，最后也是微微一瞇：“若能演化到極致，足可彌補天道之缺，甚至于代天換地。實在好大的手筆——”

顯然是只打算點到為止，不愿深談。紫云真人的語氣隨后便是一轉：“羽兒你喚我二人來此，不會只是讓我等，來看你這最大底牌？”

“確有要事，要求助兩位長輩！”

岳羽點了點頭，神情坦然：“以信符相招二位，只為殺一個人！岳羽單人獨力，怕是有些不夠——”

那語氣淡淡，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什么再普通不過的事的一般。

可這杏樹之下的幾人，卻都只覺是一波冷風吹過，冰寒徹骨。

那紫云真人先是一怔，接著也是浮起了好奇之色：“到底是何人？莫非加上那孔雀，還是不夠？”

岳羽卻忽然變得惜字如金一般，幾乎是一字一句道：“混沌海！”

紫云聞言，立時是一陣凝眉。透著幾分沉吟之色，片刻之后，才露出幾分了悟之色：“原來是他！有趣！除那孔逸之外，如今是否還有一人未至？”

也不待岳羽說話，便已是搖頭一聲苦笑：“一舉數得，羽兒你之魄力，果然非是我與凌霄能及。”

話落之時，紫云道人也是化光而去。只一眨眼，便已在這仙杏之下消失。

岳羽搖了搖頭，他這師尊，果然不愧是萬年才得一出的奇才。只是稍稍一點，便已了然所有的前因后果。

接著卻又收束心神，將那九萬九千根孔雀之羽，還有那龍墓之內，所收集到的那些龍鱗，全數取出。又從庫藏之內，取了些輔材，便再次開始了煉器。

這次煉制之物，自然不可能與方才那件五靈含光扇相比。多數時候，只是將這些燦麗的孔雀之羽，一一編織串聯。

岳羽卻更是用心，全神灌注，絲毫不覺時光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六件華美無比的長裙，竟在他身前現出雛形。

初始時，柳月如與初三，還不怎么在意。漸漸的，卻又是雙眼發光，眼里全是迷醉渴望之色。

若非是岳羽的積威，都恨不得從岳羽手里，把那長裙搶來穿上。

岳羽目中，此刻也是隱現得意之色。不意自己，對這服裝設計，居然也有些天賦。

此物若放在前世，必定是天價！無論是樣式，還是色彩，都是令人移不開眼睛。

其中四件以孔雀之羽為主，再加入些龍鱗，色澤鮮艷。雖是一樣的材料，卻各有風格。最后兩件，卻更仿佛是裙甲，一件以血紅色為基調，一件卻是火凰，都透著別樣魅力。

前世之時，他怎么就沒想過，去學那服裝設計？

當最后一件長裙煉成，靈光閃耀。岳羽便只覺是兩道灼熱視線，正定定地注視過來。

岳羽啞然失笑，將其中兩件長裙，各自揮出道：“此裙名為五色霓裳裙！你二人穿上試試——”

柳月如雖是早有預料，此刻卻也禁不住是歡喜莫名。初三也是驚喜：“便連我也有？”

心中雖是好奇，卻立時便將那霓裳羽衣，穿在了身上。那成小的衣裙，立時縮小了數分，剛好是適合初三的體型。

當這一大一小，兩個絕美少女，各自穿著這五色霓裳裙，炫耀式的扭動著腰肢。

岳羽不由是只覺心神一陣恍惚迷醉，幾乎移不開自己的眼睛。眼前情景，實是宛如畫卷，美不勝收、

半晌之后，才驀地一聲輕咳，極其勉強的，將目光收回。

看著剩下的三件長裙，岳羽不由是又一怔。卻不知，當戰雪敖慧，穿上所煉制的這兩件衣裙，又會是何等樣的美景？

片刻之后，岳羽才將手中之物，全數收起。之所以煉制這六件長裙，更主要還為柳月如幾人防身之用。

品階是后天超品，卻未成靈寶。雖有些遺憾，不可若以防御而言，卻已遠超所需。

——始祖二龍遺軀脫落之鱗，還有孔雀之羽。又加入無數靈材，煉制的防身之器，又豈同小可？

對戰雪與敖慧而言，或者是雞肋。可對于修為不足的柳月如與初三，卻是護命之寶。

有此根基，日后只需再費點功夫，無論是后天至圣，還是靈寶器靈，都可成就。

再細算時間，在這天意府內，已差不多呆了四十年時光。換算天意府外，恰是與孔雀約好的半年之期。

岳羽目中，立時是一絲濃郁的殺機掠過，接著又看向了玉凌霄方向。

此刻那邊，卻仍舊是一陣寂靜。

不過十載之前，那九九雷劫降臨之時的浩大動靜，卻是差點令這天意府，幾乎徹底崩潰。

而如今在他感應之內，玉凌霄的氣息波動，已然不下于他!

似乎也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只聽遠處，也傳出玉凌霄一聲輕嘆：“這河圖洛書，確然是除那造化玉牒之外，天下最絕頂的先天道典！可是為何。這二十年時光，過的是如此之快——”

帶著無盡的遺憾之意，那河圖洛書，也驀地騰空而起。遁回至岳羽身旁，虛空懸浮。

而同一時間，玉凌霄的身影，也驀地出現在這仙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