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六百一十九 太玄之行

第六百一十九太玄之行

僅僅只用了兩天,廣陵山便已是恢復如初。岳羽與戰雪合力,只是將明柱山重新豎立而已。農易山與青陽子回歸之后,便以大面積的點石成金與石化之法,將這座巨峰的斷口,重新連接。又以大法力,重筑明柱峰靈脈。

之后是云湖仙子,又灑下一片藍汪汪的水點。使得廣陵九峰因一場大戰,不是枯絕便是在罡風沖擊中化為齏粉的草木之屬,再次生長繁育。只一日時間,九峰之上,又是一片郁郁蔥蔥。

雖是靈脈之下還有些暗傷,那外七峰藥園,也是全數毀去。

不過好在過些時間,都盡可恢復,不是沒有補救之法。此外那些真正珍貴的靈藥,也早已被農易山轉移。

而兩日之后,整個廣陵山,就由喧鬧恢復寂靜。大多修士都是選擇立刻閉關養傷,又或者借助兩日前觀戰時的感悟,準備有所突破。

岳羽這次的傷勢,也是不輕。不過除了最后那次,與蒼梧的天地法相硬拼,令他內臟與全身經脈,稍稍移位之外。其他便別無什么嚴重的傷勢。

唯獨三次使用廣陵絕劍中三式,令他受創非小。除去了那跟隨淚悲回而來的女性妖王時的兩劍,倒是沒什么,只是令他輕傷而已。

唯獨給蒼梧那一劍,所承受的反噬之力,是真正傷到他的筋骨。

只是這些傷勢,卻也非是靜心養傷便能夠好得了的。需要時間等待,慢慢等到那反噬之力消除。

而岳羽也只在洞府之內,修養了大約一日,令內傷稍復,便離開了廣陵山,獨自一人北上。

他也不吝嗇法力,只半日時間,便以十方之門,挪移到百萬里開外。恰是那紫云仙府附近,岳羽卻過而未入,繼續向北,穿梭十余萬里,才在一處巨大山峰附近停下。

遙遙遠望,只見這巨峰之內,也有許多人,在不斷忙碌。就仿佛是一天之前的廣陵山,只是氣氛卻是截然不同。廣陵山九峰那時雖是殘損大半,卻是一派欣欣相榮的氣象。而這里,雖然是并未遭遇什么劫難,卻是人人面帶惶然之色,一派末日之景。

“太玄宗!”

岳羽猛地一握拳,目內殺機凜然。半晌之后,又是輕聲一笑,有種輕松了口氣的感覺。

早便已經猜到,這太玄宗,可能會全宗遷走。這次總算是早來一步,沒有讓這些人得逞。

平息了一番心緒,岳羽閉目調息。待得挪移空間,所消耗的法力恢復大半,再睜眼之時,便只見身旁戰雪,正是目帶著迷惘懷念,還有幾許不解的,眼望著這座巨山。

岳羽只望了一眼,便知道戰雪,這定是回憶起了什么。他先是微微凝眉,接著便又搖頭道:“雪兒,我也不瞞你。這里與你死前有些關聯,不過我卻必欲除之!稍后你可不用動手,只旁觀便是——”

戰雪卻搖了搖頭,深深看了眼這太玄山,又回望岳羽。然后輕聲溫柔的一笑,招出了那口白帝劍。

岳羽心內微蕩,有些怔然,接著是一聲苦笑。還是打定了主意,讓戰雪便是。

誅殺慕希瑤,再將其神魂肉身,煉制玄煞仙尸。岳羽自問,都無有什么錯處。可仰天俯地,無愧于心。

可若讓她在死后,再與其親人師兄弟骨肉相殘,卻未免太過殘忍,也是極其虧心之事。

腳踏著虛空,步行到那太玄山的山門之外。岳羽望著這極其陌生的靈山,不由又是一陣惘然,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十載之前,一個太玄山,在他眼里仿如是龐然大物。只一個杰出弟子,便將他差點逼入死境。那褚云更是囂張狂傲,差點令他跪下受辱。

而今日,自己以一人之力,卻可決定此宗存亡!

怔然過后,岳羽卻是豪氣頓生。身形上浮,沖至四萬丈高空,眼望此山。

“當初我那昌師叔祖,曾以一日之力,連同玉覽峰兩位十一階傀儡,以兩儀相天滅塵大陣,困鎖這太玄山,幾達一年之久。所謂青出于藍,今日我便同樣以師叔祖所傳這套大陣,滅殺太玄!”

動念之間,岳羽袖中的一萬二千八百根九策玄昊簽,全數灑出。四散開來,分布百里方圓,紛紛落下。

緊接著,是近三萬顆品階不一的靈石。緊隨之后,也打向了地面。

岳羽手中的靈石,早已在紫云仙府內那一戰,幾乎消耗干凈。不過這次擊殺那十二名元嬰修士,卻又所得甚豐。

那水云飛與赫連長空,大約也是未曾想到。自己會有隕落可能,身上帶著的東西,是豐富之極。其中就包括,這價值十數億的靈石。再還有,就是一顆小諸天四九歸元罩的紫冊玉簡。

防身之法,他有冰焰玄光障與萬木封神壁,五色神光亦有些作用。對這小諸天四九歸元罩,并不怎么在乎。不過在將這正本交諸宗門之后,仍是復制了一顆魂玉,帶在身上。

倒是那大日虹光遁,岳羽極其艷羨。這種光遁之法,對他如今神通結構,有彌補之效。卻并未在太一門這些元嬰修士的須彌戒里尋得。

正潛心默算,把自己這兩儀相天滅塵大陣的一些破綻之處,一一改動補全。

那邊的太玄山內,已是有人驚動。許是曾經吃過昌冰鴻虧的緣故,岳羽這番動作雖是隱蔽,更是施展了障眼之法,卻早早就被察覺。

而第一位飛出山外的,赫然便是一位元嬰修士。帶著數十金丹,上千靈虛境紛紛沖天起。

那為首之人,大約四十歲許。濃眉大眼,目如銅鈴,神情兇惡,彷如古時莽族。

剛一沖出太玄山,便一聲猛喝:“汝是何人,敢在此布陣!”

那人頃刻間,便已到了附近。望見岳羽身上,那幻化出的廣陵宗道袍,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便是瞳孔一縮,聲音澀然道:“你是廣陵宗弟子?”

岳羽也不去搭理,只是自顧自的將那靈石,繼續灑下。只見那些太玄宗的金丹修士,帶領著那些靈虛境弟子,正四處破壞,試圖阻止岳羽布陣。

可說來奇怪,這些靈石并未使什么防護之法,卻無論他們怎么追覓,都無法追上這些靈石。

而下方處的兩儀相天滅塵大陣,已是隱隱成型,氣象森嚴浩大。更非是這些人,所能靠近。

那形貌粗獷的元嬰修士,目光再次一瞇。仔細望了岳羽一眼,見這青年目光平淡,顯然是沒得商量余地。那一身修為,亦令他看不通透。只隱隱覺得,此子形貌,似乎與那最近名傳北荒的那個人,有些相似。這修為,也似乎只有金丹頂峰的程度而已。

而后此人便忽的咬了咬牙,取出一個長約十丈的巨錐,施法馭起,向對面直沖而去。緊接著,又是兩件有如蛇盤的詭異玄兵,騰空而起。

岳羽見狀一笑,以神念強令戰雪,護在自己身后。而后徑自從發髻之內,取出了那千木簪。變幻為劍之后,隨手一劍斬出。青帝長生劍氣,激射橫掃,瞬間便劃過長空。

而這空中眾人,只見一道青光劃過。那位宗門內戰力數一數二的元嬰長老,便已是消失無蹤。那個巨錐,更是大半化為齏粉。

眾人只覺是目瞪口呆,接著是怔愕難言,最后則是恐懼莫名的,怔怔然望著岳羽。

心忖這到底是何人,竟是一劍之間,便將一位足可威震北荒的元嬰境,在這世間完全抹去。

岳羽繼續打出數十靈石,待得整個兩儀相天滅塵大陣完成之時。又以印訣引動此陣。與自己法力,隱隱相合。

在他身后,竟是隱隱形成了一個兩儀太極陰魚圖形,仿佛那巫神靈光一般,定在他腦后。

昌冰鴻布此陣是為封山,而他此刻,卻是為滅人宗門。一守一攻,布置自是有些不同。

而此刻以這兩儀相天滅塵大陣的加強,他的法力,竟是隱隱飆升至十二萬石之巨。只是御使控制之時,稍稍有些不如人意。

再打出一串印訣,將那十方之門,也全數布置于空中。連同大陣,住空間,更在天空那太陽所在方位,以法力凝成三千面水鏡。

岳羽自問布置妥當,這才安步當車,不緊不慢的,向那太玄宗山頂御空而去。

直到這時,那跟隨出來的幾十金丹修士,與那些靈虛弟子,這才驚醒了過來。想起要阻攔岳羽,可憶起方才那一劍的威勢,卻又心內發寒。

過了片刻,才有七位金丹,帶著數百靈虛境弟子,在岳羽身前,結成一個劍陣,

“地底也是幾千年的大宗,有些家底,亦有些忠心之士——”

岳羽目光微冷,信手一揮,展開那近乎無窮的法力。便將這整座劍陣,連同這數百靈虛弟子,都以乾坤挪移之法,收入自己的袖內。封印入表里乾坤圖內的空間之內。

此刻周圍那些太玄弟子,是更為驚恐,只覺眼前這清秀青年,實在高深莫測。都本能地遠遠退開,而便在這時,那太玄峰頂,一道劍光也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