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九百四十二 睚眥窺天

九百四十二睚眥窺天

那兇煞紅芒,彌漫天際。幾乎是將上空所有金光,都沖潰開來。

浩蕩龍威,凌壓四方。

敖慧的身形微微微振,一臉的蒼白。眼中是驚疑不定,看向那氣芒沖起的方向。

天空中那諸多妖修修士,也再無心聽法。都是驚疑不定的,看向那方向。

而其余幾十位太乙真仙修士,都無不是眼透興奮之色,顯然是對這一刻,等待已久。

岳羽也是怔然了片刻,接著是眉頭一挑。

“這是睚眥?”

上古之時,便如鳳凰生孔雀與金翅大鵬一般,祖龍也同樣曾感天地交合之氣,而生九子。

那睚眥正是其一,雖是身具有龍族血脈,本身形狀,卻與龍族不大相同。

因是先天之氣混合祖龍血脈生化而成,跟腳是僅次于那些上古時誕生自先天元胎而生的上古大能。故此亦是超階神獸,只是等階要較龍鳳麒麟,乃至三足金烏等族,要低上幾籌。

上古之時,曾經效命于妖族天庭,縱橫一時。不過早在那巫妖大戰之前,便已是不知去向。

卻不意這頭洪荒異種,卻在十幾萬年之后,現身于西海、

岳羽亦不感確定,只能是遙遙遠望。只知這睚眥,曾在上古天庭,掌殺伐之事。這般的兇煞之氣,又身具如此龍威,有至少八成可能,便是那身為龍之九子之一的睚眥!

海面之上,已是掀起了一陣陣滔天巨浪。數千丈高下,宛如是巨山一般,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在海面之上涌動。

便連海面之下,亦不平靜,除了那一陣陣晃動不休之外,還有無數暗流潮涌不絕。

赫然只見幾百萬里之外,那本是平靜之極的海底深處,卻突破裂開了一個巨大縫隙,卷起了無數漩渦。

一個似狼似豺般的巨大身影,從那裂縫之內,掙扎而出。只是一個右足,便已是四十余萬丈長,而當整個身子,從那裂縫之內踏出之時,那脊背已然是遠遠超出了海面,宛如是一座接天巨山。身軀之龐大,令人是心驚肉跳。

只是其背部,卻赫然是背著一座巨碑,似乎仍具有著萬鈞之力,壓得那睚眥的身形,是向下微伏,竟是無法將身子直起。

還有一口滿蘊雷光的惡金之劍,懸在了他的頭頂。劍意凜冽,迫得那睚眥,是不得不用額前的巨角,牢牢頂住。

甫一出現,這睚眥便是狀似瘋狂地哈哈大笑道:“龠茲啊龠茲!哪怕你犧牲一具數萬載凝聚的身外化身來老子,又能如何?老子如今還不是出來了?還有青帝,嘿嘿!這七絕封靈碑十萬載之恨,我睚眥日后必有厚報!若非是你助巫族設此千寶大陣,那區區一個龠茲,又如何困得住我?”

那睚眥猛地用角一撞,把那滿含雷光之劍,驀地撞開了些許。然后把最后一只足,也從那縫隙之下,猛地拔出。

接著是一陣爆響,那裂縫下方處,仿佛是有什么東西,驟然崩碎一般。然而無數寶光,從內是驟然飛出。五光十色,竟赫然是近千靈寶,往四下里到處飛散,

這上空處的數千萬修士,再難坐得住,頓時是紛紛四散,搶奪這這些靈寶。

岳羽亦是心驚不已,這許多先天靈寶護在一處,他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妖族為著睚眥,確實是舍得下本錢!

岳羽張開了龍睛定目細看,也微微松了口氣。那靈寶雖多,不過看其摸樣,卻大多不是殺伐之器。只寥寥幾件,存身其內。

——這先天靈寶便是如此,先天生成,天生便契合天地大道。不過到底生成何種模樣。卻是無法隨人心意,這類靈寶雖多,適合修士的,卻只有十之二三而已。而適合做為斗法殺伐之寶,更是稀少。

雖是如此,岳羽卻還是以龍眼仔細分辨。將飛射過來的十幾件先天靈寶,全數強行卷來。

那些來搶靈物的修士妖修,都只見是光華一卷。眼前追逐的目標,都已不見。再四下里望去,卻是全無人跡。

岳羽此刻卻在那昆侖九連大陣之中,看著一粒小珠,幽藍發亮。看似沒有什么靈異之處,可其靈力振幅的強度,卻赫然是在四品之上。更與那本源大道,有種莫名的聯系。

這是那十幾件先天靈寶之中,唯一令他稍稍在意的東西。

仔細解析了片刻,岳羽便將此珠祭起,融入到眉心處。然后下一刻,便仿如是這額頭中央,開出另一只眼睛一般。霎時間無數信息,通過這顆藍色小珠,灌入到他腦海之內。

即便已他此刻的修為,亦是差點承受不住。不過當昏沉了片刻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驚異。

“這世間,怎的居然還有這等異寶?”

只見是這數千萬里之內,所有一切的靈力流動,都是無不詳細之極,無一遺漏的在他腦海之內生成。

即便是那藥師王佛身周的金光,也是無法阻擋。甚至可以感知得到,這位上古大能體內的法力流動。

甚至于此處數千萬修士妖修,也無法瞞過此珠。

配合他的龍眼異能,更是令他將此處數千萬里方圓的所有動態,都了如指掌。

直到片刻之后,岳羽才學會控制此珠,將那無用的信息,全數過濾。不過心內深處,卻猶自是驚異難平。

“這等頂尖奇珍,居然被用來壓制那睚眥,豈不是暴殄天物?我得此物,若不再尋一門天視地聽之法修煉,也是有些可惜——”

只要是親自體會過這顆藍色小珠的靈異之處,哪么哪怕是修為只到先天,也可知曉此寶的珍貴。

能感知他人的體內的氣息流動,斗法之時,便可占幾分先機。對這周圍幾千萬里方圓的靈力流了如指掌,無論是破陣布陣,都有絕大優勢。

也不知那青帝與龠茲,到底是未曾發覺,還是看不上眼。

敖慧見他面上透出了幾分喜色,不由是有些好奇。強忍著那高位龍威壓迫的不適,好奇問道:“夫君,此物到底是何物?我看也只是尋常而已。莫非是有什么其他的靈異之能?”

“作弊器!”

岳羽信口答了一句,接著是毫不猶豫的開始運用,使這寶珠發出一陣耀眼藍光,照向了幾百萬里之外。

果然睚眥身周,雖是煞氣縱橫,卻再難阻他窺測。而等他仔細觀察之時,卻突的身軀微震。

這二人,緣何在此?莫非也是為那七絕鎮靈碑而來?

敖慧與白裳,卻俱是聽得一頭霧水:“作弊器,莫非是此珠之名?不知到底是何功用?”

“我叫它窺天珠!”

岳羽已是從驚異中恢復過來,等到御使這顆藍珠,再窺測那海底縫隙之下,不由更是欣喜。

微微一笑之后,接著是信手一揮,將玄元子收回到表里乾坤圖內。

接著是伸手一招,把羲皇鏡,亦執在手中,靜靜的觀睹眼前這局勢變化。

而敖慧白裳,則是心內一陣狂瀾。此珠到底何德何能?不過只是四品的靈寶而已,居然也敢稱‘窺天’?

便在二人一陣疑惑之時,那睚眥已然是將那背上的巨大石碑,強行撐開了一線。

而此刻上空中,那位隱藏在金光之內的藥師王佛,也是微微一嘆,口誦佛號道:“睚眥你兇性太烈,戾氣太深。若是破封而出,必定使這洪荒生靈,再蒙大劫。若是本座未曾見到,也就罷了。既是因緣際會。便容不得你出來!”

話落之時,這藥師王佛,已然是身降于七絕封靈碑之上。只見這巨大石碑,立時間宛如是驟增千倍,壓得那睚眥身軀,再次往下一沉。不由是破開大罵道:“你是何人?居然敢來惹我?”

驀地一聲怒吼,只見這睚眥身周,無數金光自甚至涌出,沖天而起。宛如是庚金凝成的一口巨劍,沖擊著那巨大石碑。

藥師王佛端坐不動,只將他那藥壺祭起,而后身周伸展出百萬藤枝花葉,將這七絕封靈碑牢牢護住。仿佛是無窮無盡,任由那金光如何沖擊,都可抵擋。口中淡淡道:“睚眥道友何用如此?無論是那青帝岱宗也好,還是那龠茲也罷。如今都已隕落,前者身化泰山,成就五岳之一。后者更是身軀神國,都不知去向。道友睚眥必報,可如今此世間,已無你仇敵——”

那睚眥的身軀明顯一頓,發出一聲驚天怒吼,掙扎更為劇烈道:“死了又如何?老子自可找其他幾人算賬!我睚眥快意恩仇,管你鳥事?再不滾下來,日后老子定當將你生吞!”

藥師王佛又是一嘆,右手結三界印道:“放你出來,其實也不是不可!只需道友發誓能棄了那復仇之念,皈依我西方教。這七絕封靈輩,我可代你解開!”

睚眥聞言,卻是一聲嘿然道:“岱宗已逝?勸我皈依西方教?原來如此,你也無非是要謀我這背上這面該死的石碑!你算是什么東西,也敢來打老子的主意——”

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狂聲大笑道:“想起來了,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