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琢磨著,柳扶風這是有想要透露點什么的意思?
若對方真的是柳天的親生子,那么想必也時刻關注著當年柳家的謀逆之罪,綺年長公主這般神通廣大,想要知道柳宿在刑部昭獄里關著,也不是什么難事。
攫欝攫。但柳宿并沒有提起柳扶風。
在柳宿最后的時刻,他早已經全然相信她就是慶陽郡主之后,他也沒有吐露一個字,這便說明,他并不知道柳天還有一個兒子存在這世間。
但看柳扶風這個反應,他顯然是知道柳宿的,并且極有可能知道柳宿最后的時刻是與她在一起的。
所以……
此人的目的是想要幫當年的柳家翻案?或者……只是想要柳家的那份藏寶圖?
如錦想了想,說道,“若柳公子說的三十年前被以謀逆之罪處斬全族的御史臺大夫柳家,那我還是聽說過的。他們家一共有三個兒子,長子柳天,娶了當時的禮部員外郎之女,家里出事時,聽說柳天的夫人當時正懷胎六甲……”
她抬頭看了眼前的柳扶風一眼,“但那卻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公子的年齡不過二十出頭,對不上呢!”
柳扶風絲毫不奇怪如錦知道的那么多。
他淡淡一笑,“慕大小姐說得都對,只不過有一件事,你或許并不知道。人人都說當初柳家三百余口人都被處斬了,但其實并非如此。禁衛軍清點尸骨的時候,發現少了三具。”
如錦假作十分驚訝,“竟然還有此事?”
柳扶風點頭,“柳大人的長子柳天被人救了出去。”
如錦早就知道,當初先帝將柳家父子三人救出,反而是柳宿雖然躲過一劫,卻與父親兄長失去了聯絡。
可是,柳天哥哥不是和柳大人柳星一起都在南疆嗎?
又怎么會有一個流落在京都城的兒子?
她抿了抿唇,“柳公子將如此隱秘之事告訴我,就不怕我向官府檢舉揭發嗎?柳家謀逆的罪名可還未洗脫,若此事為真,柳公子……可還是朝廷欽犯呢!”
頓了頓,她又道,“柳公子與我,不過一面之緣,彼此之間無親無故,毫無交情可談。實在不該如此魯莽,將這么重要的私事告訴我……”
柳扶風笑了起來,“所以,我便是將自己的把柄親手給慕大小姐遞上了。”
他抬眸,“不管慕大小姐怎么看,這都是我對慕大小姐的誠意。”
如錦抿了抿唇,“誠意?”
柳扶風再給如錦到了一杯茶,“我知道慕大小姐此刻心情忐忑,但其實不必擔心,我柳扶風的名字京都城里知道的人不少,我是綺年長公主的義子,難道陛下就當真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嗎?”
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有些事畢竟已經過去太久了,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嚴重。所以,慕大小姐大可不必對我如此忌諱提防。”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今日請慕大小姐過來,是有要事相商。我想,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慕大小姐也一定十分感興趣。”
如錦假裝十分為難的樣子,“這……”
厺厽 笔趣阁 flyncool.com 厺厽。她想了想,“我與綺年長公主一見就很投緣,你既然是長公主的義子,又主動將自己的把柄交代給我,那我總不能聽都不聽你說點什么,就離開這里。柳公子,你千方百計找我來,有什么話就說吧!”
柳扶風道,“好!”
他目光微微一動,仿佛陷入了回憶里,“我父親柳天被人從法場救了出來后,就去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躲了幾年。十年后,等風聲過去,他偷偷回了京都城祭奠家人,被同樣祭奠我二叔的綺年長公主發現……
長公主怕我父親被人捉走,便將他在長公主府藏了一段時間。
那點時間里,我父親與長公主身邊的侍女有了一段感情,他倆便秘密地成了夫妻,還生下了我。只可惜,不久之后,我父親就死了……
長公主這一生都在守候著我二叔,當時見了我,便決心好好將我養大,如此才收了我當義子。若是今生還有機會為柳家平反,那她便會擇一時機將我的真實身份公開。
只是沒有想到,京都城里人言可畏,那些心思齷齪的人居然那樣胡言亂語。
他們說我是小倌出身,因為長得像我長公主的舊情人才被長公主贖身帶回了府,名義上是義子,其實就是面首。
傳的人多了,連長公主都頗覺得困擾,平日里都不太愛讓我出去,我百無聊賴,又不能坦白身份,所以便只好經營起了這個有間書屋,也算是……也算是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巘戅筆趣閣m戅。如錦聽他這樣說,倒也還算是合情合理。
她抬頭,“你的處境確實有些尷尬,但要如何化解,重點仍舊是洗清你們柳家的冤屈。你故意要與我三妹攪在一起,不知道你有何用意?我父親雖然是臨安侯,但謀逆大事并不是他一己之力就可以翻轉了,你找我三妹幫忙,想來是沒有用的。”
柳扶風連忙說道,“慕大小姐誤會了!我與三小姐相交并不是因為想要通過她讓臨安侯幫忙。”
他頓了頓,“我們是偶然遇見,因為撞到我讓三小姐扭傷了腳才有了往來。最近相交密切,也是因為三小姐手中有一張圖,她得知我對古地圖有些研究,所以才請我來幫忙,我與三小姐之間并無私情。”
如錦淡淡笑了起來,“若是柳公子與我三妹之間沒有男女之情,那你此番做法,變更不對了呢!”
她左右看了看周圍,“你將她養在你的私家小院,不論你和她有沒有什么,傳出去可都是難聽的話。人言可畏,這一點你自己不是就很清楚了嗎?但你仍然要這樣做,可見,你的存心雖然可能沒那么壞,但也沒有那么好,對嗎?”
柳扶風訕訕說道,“不過是令妹說遭到家里迫害無處可去,我出于故交,才不得不出手想幫。再說,這里雖然是我的私宅,但我平時也不在后院停留,就算和三小姐偶有見面,周圍也有一大堆侍女丫頭在。”
他十分認真地說道,“好教慕大小姐知曉,我對三小姐恪守禮儀,從未有半分逾越。但大小姐說得對,我的存心確實也沒有那么純粹,我管三小姐的這閑事,不過只是因為發現了她手中的地圖不同尋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