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的深情再一次動搖了母親的心。
顧母也希望女兒能夠找一個好人家,然后終生幸福地過一輩子。
只是她沒有想到女兒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追求自己的幸福罷了。
顧紫重更是沒有想到朱世子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看起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無奈朱世子卻與前世大為不同,今生的朱世子仿佛一個風流倜儻的君子一般,事事主動,而且他身上的王者之風的確也很難讓他人退卻。
別人自然要受他的感染了,仿佛受了他的魔咒一般。
顧紫重便是被他的模樣給迷住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對自己下了什么藥。
或許這個藥就是真情吧。
顧紫重雖然緊張地看著母親,可是那渴望的眼神還是不時地回來去斜睨著朱世子。
好像片刻看不到朱世子她便渾身難受。
顧母尋思來尋思去,還是很不情愿地回眸去看顧世子。
她想尋求一下顧世子的意見,畢竟顧世子也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也要參與意見的。
顧世子卻仿佛完全沒有什么意見,一直是看好妹妹追隨朱世子。
他和朱世子面面相覷,目光炯炯,卻帶著真誠。
兩個人在此時要成兄弟了吧?
顧紫重斜睨朱世子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笑了。
是盯著哥哥笑的。
顧世子也順著朱世子的目光而去,露出自然而燦爛的笑容來。
兩位王爺家的世子在此時十分友好。
顧紫重卻有些生氣。
此時應該說自己的事,二人怎么還互相搭訕了起來?
顧母湊過身去,主動低聲道:“你是哥哥,你應該拿個主意。”
顧世子卻很自然而大方道:“妹妹如今已經是大孩子了,她如何選擇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并非他人所定的。”
看來絕大部分人都是同意了。
顧母自然也沒有了辦法。
她的心也動搖著。
她十分想讓女兒幸福,前些日子西南邊的寧昌王的義子來信還說有意于小女。
寧昌王的義子是朝廷將來的棟梁,而且生活平淡,不是武將,自然沒有動蕩。
顧母也放心。
只是……
顧母到底還是一位仁義的母親,女兒要嫁人,首先要讓她自己愿意才行。
尋思來尋思去,顧母也終于妥協道:“好吧,如今女兒已成大人,去留如何也自然由女兒你自己來決定了。”
這話說得很不情愿。
顧母也沒有多留,又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想來是回房去哭泣了吧!
顧紫重十分痛心。
她一想到這里,想到母親的這般悲痛,自己便有一種難以忍受的苦楚。
母女同心嘛!
雖然悲痛,可是顧紫重必須要選擇追隨朱世子。
朱常禧將來必成大器,而且他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自己喜歡他,從前世到今生,一直都沒有變。
她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盡管看著母親有些彎坨的背影,顧紫重還是忍住了淚水。
只是她的鼻子紅了,眼眶也已通紅。
顧世子此時倒顯得很會來事,客氣著將李囡玉和朱世子請到他自己的房間當中去,說是要看寶貝。
房間當中只留下顧紫重一人。
她一個人趴在床頭痛哭了一把。
自己決定要追隨朱世子,本就是今生的心愿。
可是卻沒成想讓母親受了傷。
估計遠在朝廷中的父親得知這個消息也會猶豫吧?
可是顧紫重卻沒有辦法。
命運像是在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前世當中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如今的一切都變了,自己是否再像前世那樣相信朱世子?
一番的深思熟慮,顧紫重還是選擇了朱世子。
她沒有別的路可走。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顧紫重想要去找朱世子和李囡玉,畢竟自己是主人家是客。
可是哥哥過來卻說他已經送走了兩位客人。
顧紫重也無心再去見任何人,也仿佛松了一口氣。
她回房去睡了一晚上。
一切都是神清氣爽的。
次日一早,顧紫重便收拾著自己的一些衣物,竹筐拿著坐著自己家的馬車離開了顧府大門,順著大道直行,到前方不遠處又是一個轉彎,轉到了一旁樹林掩映的去處。
那是金陵城中的浣衣局。
顧紫重要將自己的這些衣服好好漿洗一下,準備好了跟隨朱世子一同出城。
她的馬車剛剛停下,卻聽馬夫操著粗獷的聲音道:“郡主,前面好像是朱世子的馬車。”
是嗎?
顧紫重心里正想著朱世子呢,怎么突然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她掀開輕簾向前一看,正是朱世子的馬車。
朱世子多次和她往來,他的馬車上印著銀色的“龍”字。
天子萬乘,馬車上自然印著金龍。
王爺或世子自然就是陪銀色的龍了。
而且這馬車外形也略微顯得陳舊,與其他的王爺家馬車還有不同。
顧紫重認得,這就是朱世子的。
他怎么會來這里?
難不成他也是來這里漿洗衣物的嗎?
顧紫重雖然好奇,可是一聽聞自己的心上人在這里,便猛地有一種要退卻的想法。
她正猶豫,突然瞧見浣衣局門口出現一個人。
是自門內走向門外的。
正是朱世子。
顧紫重連忙將輕簾放下,只露一個小口,湊近了小口向外看。
就見朱世子和一個男人正有說有笑著。
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事情。
這個浣衣局里的人顧紫重認識,他是皇家欽點的劉公公,因為年邁,而且家中無人了,于是被派到這里來,也算是頤養天年了吧。
這個浣衣局的差事可是一個肥差,不用動手,只管人去洗衣服便行了。
他就是安排一下,使喚別人。
這個人向來狂妄自大,如今又在朱世子面前諂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顧紫重的心突然一顫抖,她記得前世時候朱世子和這個劉公公也有不少往來。
只不過那些往來都是正常的漿洗衣物的事。
可是如今瞧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樣子,劉公公還不時對朱世子點頭哈腰的。
朱世子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他們顯然不是說漿洗衣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