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長歌

第六十三章 與他結拜

第六十三章與他結拜

第六十三章與他結拜

楊固塵一回身,卻是當初那個因奉茶而被楊毓杖殺的婢女。

祺硯驚訝的瞪著眼睛,嘴唇微張,有些不好意思道:“楊家郎君,你怎么來了?”

楊固塵抿抿唇:“你沒死?”

祺硯笑著打開大門,:“我家女郎最是心善,怎會輕易要人性命。”說著她想起,楊毓曾說過,若這個人有所求,可以答應他。

她偏著頭道:“你怎地不進來?”

楊固塵站在門邊,臉色微紅道:“不,我只是路過。”

靜墨來到門邊道:“祺硯怎么不進門。”說著看向門邊的楊固塵,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低下頭,接著揚唇道:“郎君不進來?”

楊固塵一見靜墨,忽的臉紅起來,剛剛要離開的腳步生生的停頓了下來,訥訥的進了門。

靜墨低著頭,將他領進門,祺硯奇怪的看著二人,這人不是要走?怎的看見靜墨就又回來了?想著,卻也沒多言,趕緊去尋楊毓。

楊固塵有些局促的坐在正廳上,遲疑著開口說話,又找不到什么話題,一張俊臉憋的通紅。靜墨一見楊固塵的模樣便笑著立在一邊,揚唇道:“郎君,何以到來?”

楊固塵微微低頭道:“聽聞你家女郎臥病,便來看看。”

靜墨有些詫異道:“郎君不恨了?”

:“自然恨!”楊固塵劍眉一皺,聲音沉了沉,靜墨蹙著沒,聲線清冷道:“既然如此,又上門來做甚?”

楊固塵低下頭,抿唇道:“我恨她,是因她與我父母的死有關聯。我來看她,是因她曾兩次幫助于我。”

靜墨歪歪頭,唇間化起一抹微笑。覺得這人除了怪,不羈,也是個恩怨分明的。

被祺硯扶著走到門口的楊毓正聽見這句話,不禁揚唇而笑,腳步微微停駐一瞬,便踏入門內。

:“多謝了。“楊毓踏著有些虛浮的步子,身子傾斜著,重心幾乎放在祺硯身上,好容易坐了下來,臉色卻蒼白如明紙,陽光一照,幾乎透明一般。

楊固塵一見,不禁皺眉道:“何以病的這般嚴重。”

楊毓撫撫臉頰,笑道:“是我不經事,現下已然無事了。”

楊固塵躊躇著,瞥了楊毓一眼道:“還有半個月便要上路,你。。。”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接著道:“你保重。”

:“多謝。”楊毓點點頭,嗓音卻嘶啞,她不由得拿起茶杯,暈了暈火燒般的喉嚨。

楊固塵見狀,也不多留,掀起衣角,雙手抱拳道:“那我先走了。”

:“郎君慢行。”楊毓微微頷。

靜墨默默的跟在楊固塵身后,將他送到門口。

楊固塵背對著靜墨,遲疑的駐了足,靜墨卻沒注意到他突然停下腳步,一頭撞在楊固塵背上。

:“哎!”靜墨少有的驚叫一聲,楊固塵隨即回身看去,不由得輕笑。

:“你笑什么?”靜墨捋著額,臉色微紅,語氣也有些不善。

楊固塵咬咬下唇,眉眼彎彎道:“小姑子投懷送抱,我自然開懷。”

:“你!”靜墨不靜默了,不淡定了。她漲紅著臉,一把將楊固塵推出門外,將大門“砰”的一聲緊緊關上。

楊固塵在門的另一邊輕聲呵笑著:“就要遠行,你保重身體。”

靜墨聽得清楚,卻不敢回答。

楊固塵知道,她就在門的另一邊,卻毫不在意她的不回應,揚著唇,滿面春風的走出南街。

楊毓就這樣將養了半個月,總算養好了身體,人卻消瘦了整整一圈。那張本就清亮的眸子,在那巴掌大的小臉上,顯得更加黑白分明,點漆如墨。

明日便是約定南行之日,城主大人今日早早便送來請柬。

精致秀雅的竹簡上刻制著:荒戍黃葉,浩然離故。日初蒼山,衣冠南渡。江上幾人?天涯孤棹。何當重見,樽酒慰君。

:“去回吧,我會去的。靜墨若是得空,喚她來為我梳妝。”楊毓將請柬放于榻幾之上,遙望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唇角掛起一抹笑意,卻并不見歡顏。

靜墨與祺硯正在為明日的出行做最后的準備,白鳶低著頭,俯身行禮:“是。”快步出門而去。

最后一日了啊,楊毓抬眼看看窗外,心中空空蕩蕩,似乎什么東西被抽空。

:“女郎!”門口處,靜墨喜笑顏開的喊了一句。

楊毓勉強的回以微笑:“進來吧。”

靜墨看了看楊毓的神情,自上元節后,女郎便一直如此,這可如何是好!她繞過榻幾,來到楊毓身后,本想再與楊毓說些趣事,剛一張口,卻現,楊毓已經閉目養神。

靜墨抿抿唇,手上靈動婉轉,將楊毓的絲梳理的柔軟而垂墜。她無聲的嘆口氣,若是小郎君在,那便好了。

:“不必束。”楊毓低著頭,把玩著一縷柔亮的烏,輕聲道。

:“是。”靜墨低低的應了一句,將那頭柔軟黑亮的秀,撒上菊花香的刨花水。

將以花盛著的玉簪花粉,均勻的涂于面容,微微粉飾些胭脂于雙頰,原本蒼白的面色,立時有了生機,嫣紅的口脂涂于唇上,最后,在楊毓那眉心的朱砂痣邊,繪上一朵青白色的蓮座。

一副紅心蓮花白玉耳釘鈴掛于圓潤可愛的耳垂上。

換了衣裳,天色將晚,楊毓坐上自家的青頂馬車,緩緩地出了門。

第二次來到城主府,楊毓心中已經不再如初次般的歡喜,淡然的下了馬車,遞上請柬,由城主府上的下仆領著,進了內院。

:“阿毓姐姐!”一個清靈嬌嫩的聲音響起,楊毓回過頭去,那個眼似小鹿的女孩,就俏生生的立在華燈之下。

楊毓不自覺的揚起唇角,笑了起來。

這一笑,桓秋容呆愣一瞬,她隨即用手肘觸觸身旁的桓七郎,嬌聲道:“七兄,阿毓姐姐是否更加美麗了?”

楊毓一頭秀披于肩背,一張素臉眉如遠山,眼如水波,眉心一點淡遠青蓮。她略微仰著頭,眼下被蝶翼似的睫毛暈出一片陰影,她唇角嫣紅,微微的上揚著,露出潔白皓齒。上身著緋色抹胸儒衣,下身寬敞遠山色百褶襦裙,外罩著遠山色對襟長袖儒衫,腰間一條青藍色束腰,將腰身系的盈盈一握,晚風拂過,腰間的飄帶隨風而去。一身的瑰姿艷逸,卻偏攜了一身清傲淡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