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長歌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乘夜而逃

正文第二百八十四章乘夜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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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八十四章乘夜而逃

:“恩。”

輕柔的吻,點點滴滴落在她的唇間,發間,他不知所措的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斷斷續續的吻。

:“糾纏一生。”

:“恩。”

:“你要與我白頭偕老。”他委屈的道。

:“恩。”

:“不能反悔。”

兩人的呼吸膠著在一起,發絲在翻滾間糾纏在一起,汗水互相交融著。

:“好,與你白頭偕老。”

這一刻,王靖之竟然有眼淚涌上眼眶。

得來不易啊。

她是他的了。

楊毓眉心微微一蹙。

那雙微涼的,骨節均勻的手撫著她腹間的傷疤,眸中盡是心疼。

:“疼嗎?”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的玉打冰鑿,卻帶著纏綿的曖昧。

:“疼。”她的回答,那么委屈,那么綿長。

:“好毓兒。”他深深的環著她的腰肢,臉頰微微泛紅,窩在她的頸間。

他的身體冰涼,她卻溫熱著。

芙蓉暖帳外,大軍得勝歸來,前燕文昌帝駕崩。李石活捉。俘虜胡人士兵四千五百余人。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王靖之還在安睡之中,楊毓笑著起身,渾身的酸痛。

披上一件他的素衣,讓這遠山似的味道包裹著她。

李石側臥在囚車中,猛然睜開眼睛:“你。”

楊毓笑著看著他:“羽弗慕早已被前燕舍棄了對嗎?”

李石唇角一抽:“你怎么知道?”

楊毓笑著道:“他等了這么些天,卻未等來援軍,今日一戰,勝負早已定。”

她自信的看著他,笑著道:“你的死刑之日,我是看不到了,今日就算永別了。”她頓了頓,笑著道:“還有件事,你該是沒想到。”

:“何事?”

楊毓笑著道:“我想,先帝早就知道你身份不簡單。”她看著李石狐疑的眼神,笑著道:“你服侍先帝不過兩年,卻也應該了解他的脾性。你確信自己真的毫無破綻嗎?”

那一夜,夜很深,他卻出現在書房中。

他真的沒有看見他在做什么?

他真的沒有起疑心?

誰也不得而知了。

李石眼淚潺潺的流出來,苦笑著道:“他曾對我說,他不會殺我。”他雙手拄著地面,一邊笑著,一邊哭著:“他一定知道的。”

他雙目潺潺的流下熱淚,緩緩抬起頭,看著被木柵欄阻隔著的天幕,雙唇緩緩揚起。他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笑著道:“阿安,我來晚了。”

“砰”的一聲,他猛然用頭狠狠撞在柵欄上。

大片的鮮血噴濺到素白的衣身上。

他唇角含著笑,雙目閉著,安然的似乎熟睡一般。

楊毓看著李石不再起伏的胸口,微微搖搖頭,轉身而去。

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馱著一抹素白曼妙的身影,奔出營地。

楊毓獨自來到江邊,天色已經大亮,載客的船公接了一片金葉子,不過半日,楊毓已經渡了江。

王靖之癡癡的坐在營帳中,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去了全部力氣。

她,竟敢跑了!

沒有只字片語,就那么乘夜而逃!

三日以后,楊毓進了金陵城,直奔著桓府而去。

桓府尚在喪期中,處處掛著黑白麻布。

桓秋容無怒無喜的看著楊毓,平靜的如同古井一般,俯身行禮后,緩緩的道:“阿姐,你回來了。”

楊毓看著桓秋容消瘦蒼白的臉,道:“秋容,七郎是為我而死,若有一****需要我,我愿舍命相報。”

桓秋容微微搖搖頭,笑著道:“你走吧,不必自責。七兄,他是愿意的。”說著,她緩緩的轉過身子,離開了靈堂。

楊毓看著桓秋容略有些跛的步履,久久,轉眸看向靈堂上的白布。

她緩緩轉身,出了桓府。

回到楊府,給楊秀留下了一封信,王叟的后事早已經安排妥當,祺硯、劉叟,兩人駕著馬車,來到了太學院。

天氣逐漸轉暖,這一日的金陵,天色少有的和暖,楊毓輕快的跳下馬車,徑直走進太學書院。

:“那,那是樂宣君?”

幾個士子大驚失色。

許久不見的樂宣君,竟然突然出現了。

周圍的目光紛紛看向楊毓,她沒有絲毫的遲疑,踏進了向期的院子。

竹林七賢,正聚在一處談天縱酒。

:“七位兄長!”

:“阿毓?”

嵇夜幾人笑著站起身來。

:“你回來了?”

楊毓笑著點點頭道:“我要去竹山縣,現在就去,諸兄是否要與我同去?”

:“好啊!”劉倫笑著點頭,一邊走到楊毓身邊,將酒壺遞給她:“帶我們去看看蜀地風光吧!”

:“善!”

下仆套車,整理箱籠,轉眼之間,楊毓身后跟上一大隊車馬。

:“師父!你要去哪?”葛奉身后跟著謝元淵,二人除了驚訝楊毓突然出現,又整裝待發的模樣,葛奉一手拉扯上她的衣袖:“師父你又要云游去了?不能帶我去嗎?”

楊毓側目看看兩人,笑著道:“師父要去竹山縣,此去少則三年。你二人已然拜我為師,為師對你們有教授之責。如此,我在城門處等你們,若是你們家中同意,便來與我匯合。”

:“好!”二人不由分說,趕緊上車回家,請示家中。

一隊馬車悠然候在城門。

楊毓抬眼看著金陵城三個大字,眸光閃了閃。

三刻不到,葛家、謝家便派來車馬相送。

謝家的老嫗笑著道:“樂宣君高義,府中愿意將小郎君托付給貴人,奴奉家主之命,隨行伺候,樂宣君有何事,盡管與老奴言語就是。”

葛家的婢女也不落人后,上前行了個禮道:“樂宣君,家主有命,一路以樂宣君為尊,我家小郎君歸你管教!”

對于這兩家的信任,楊毓只微微點頭,笑著道:“難為兩家如此信任,我們這便上路。”

馬車駛向郊外官道,路邊的景色逐漸蕭條,車輪壓過枯枝,發出“咯吱”的脆響。

桓七郎墳邊,馬車停了下來。

楊毓站在馬車上,遙遙望著那座新墳,目光帶著溫柔。

:“女郎。”祺硯站在車下,蹙眉望著楊毓,充滿了擔憂。

楊毓垂頭看著祺硯,笑著道:“祺硯,別離開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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