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維修家里的老房子,還要測量打新房子的地基,不管大兒子能不能相上媳婦,新房子得給提前預備著。
汪桂珍當然不會跟錢紅霞去“解救”什么老韓頭了,她也不相信老韓頭會有多大危險,大不了是外村人過來鬧一下嚇唬嚇唬老韓頭。
大姑姐一向對老韓頭敬拜如神,可能說話有些夸張了。
汪桂珍和來幫忙修房子的幾個工匠走進院里,錢老二媳婦也跟著進了院子。錢紅霞扁了扁嘴,只好拉著剛出來的侄女錢利娟去老韓頭家。
錢紅霞覺得侄女被蛇咬傷的傷口不但好得快還沒留一點疤,可以充分證明老韓頭的醫術高明。只要錢利娟現身說法,就可以讓那些鬧事的人相信老韓頭的醫術。
“姑,我咋現身說法呀?”
錢利娟不想違抗姑姑的意思,又尷尬緊張得不行,怎么能向人家說是老韓頭治好了她胸口上的傷呢,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韓頭把她的胸怎么樣了呢……
看出侄女的緊張,錢紅霞拉緊了錢利娟的手說:
“你又不用說得太明白,只要咱倆告訴那幫人,咱們得病都是被老韓頭治好的就成了。”
聽到錢紅霞的話,李錦真想告訴姑姥姥,母親的傷根本不是老韓頭治好的,是她用異世獨有的清涼解毒藥草,偷偷換掉了老韓頭的香灰土藥渣治好的。
李錦知道她不能說,就像她給秦芳描繪制造的那只漂亮貓眼,也被傳說成是老韓頭的偏方治好的一樣不好聲張。
“姑我真不會說!要不我跟你去你自己說。”
“也成。”
總算找到了一個幫手,錢紅霞松了一口氣,讓小嬌嬌去找錢利偉和王小明玩。
李錦抓著錢利娟的手不肯放下,錢利娟只要答應帶她一起去。
李錦猜到此刻圍在老韓頭家的人應該是蓮杏嫂子的丈夫,正好順便去了解一下她給蓮杏嫂子下的藥效果怎么樣了,蓮杏嫂子的男人能鬧到靠山村來,估計烏金花粉的藥效很強烈……
老韓頭家離秦老太家不遠,按說鄰居家鬧事,秦老太應該會出來主持大局。
秦老太家門上落著大銅鎖,秦老太領著小孫女秦芳去縣城女兒家探親了,都走三四天了。
難怪這幾天沒見到秦芳。
自從上次秦芳離開以后,李錦再沒見過她,很想瞧瞧秦芳的貓眼是不是能看見了。如果還不能看見,得找出問題出在了哪里。
“我滴個老天爺!”
看到老韓頭家的大門倒在院子里,屋門和窗戶都被砸開了,錢紅霞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已經不是她說幾句老韓頭醫術好,現身說法可以解決的了。
錢紅霞讓錢利娟趕緊去生產大隊部找人來。
錢利娟這兩天一直想找機會去生產大隊部,聽姑姑這么說馬上答應著朝生產大隊部走去。
錢利娟上次去林場用雞蛋換米時寄給自己的家信,都四五天了還沒送到靠山村來,不知道是寄丟了還是被別人拿走了。總得打聽清楚才好,如果這招可行,以后每個月都寄一封家書,證明小嬌嬌的爸爸是關心她們的,給娘家爭個臉面。
錢利娟走上岔路,發現小嬌嬌一直扭著頭朝老韓頭家的方向看,于是停下了腳,望著錢紅霞急匆匆走進老韓頭家的背影。
“那邊打架好熱鬧。”
李錦扭回頭對母親說。
“打架是不對的。”
錢利娟溫柔地摸了摸小嬌嬌的臉蛋。
隔得不算太遠,李錦已經看見了那個揮著大棒五短身材四方大臉的男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啊!
錢利娟沒有找到她的信,負責派信的人跟她說,如果誰家有信都會及時送過去,不用特意往生產大隊跑一趟。
難道東方紅林場路邊的那只郵筒停用了?扔在里面的信郵遞員不去取了?
錢利娟失望地轉回身,抱著小嬌嬌準備回家。
再次經過老韓頭家時,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錢利國分開人群走出來,李錦正要撲上前去喊大舅,這時看到從錢利國身冒出來的一個姑娘,不由得怔住了。
有點眼熟呢?
李錦突然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在東方紅林場的棚屋門前洗衣服的高冷短辮子姑娘嘛。
原來她就是大舅錢利國的心動女生耶!
“大哥……”
錢利娟好奇地看了一眼高冷的短辮子姑娘,短辮姑娘別過臉又往后退了半步。
“大哥你咋在這呢?她是誰呀?”
錢利娟目光落在站在大哥身旁梳著一根大長辮的姑娘。
“哦,小妹。”
錢利國正想介紹一下,大長辮姑娘咯咯笑了。
“別誤會,我們是來找韓大夫瞧病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大長辮拉過高冷短辮姑娘介紹,她們是東方紅林場的,因為最近身上老是長一種消不掉的小紅疙瘩,在林場衛生院也瞧不好,聽說靠山村有位名醫,特意大清早趕過來,在半路上碰到了錢利國,是錢利國帶她們來找老韓頭瞧病的。
沒想到才進屋坐下,龍河村的人就跑來鬧事了,把她們堵在了老韓頭家屋里,錢利國護著她們才沖出包圍跑出來。
“以前我們還差點誤會了他……”
大長辮的話讓高冷短辮的臉色泛紅,不敢和錢利娟對視,更不敢看錢利國。
錢利娟還是沒聽明白,不知道林場女工誤會大哥什么。
“別說了,咱們走吧。”
高冷短辮拉著大長辮也不跟錢利國打招呼,快步朝村外走去。
“哥,她倆是你在林場的同事啊?林場還有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呢?氣質真好,跟省城的姑娘一樣,說話一點口音也沒有……”
“她們是省城到林場勞動鍛煉的學生……”
錢利國的話還沒說完,這時老韓頭家魚貫著出來一群人。
錢利國趕緊用背護住小嬌嬌和妹妹靠向一邊。
龍河村的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秦隊長站在老韓頭家的院子里,望著一地狼藉緊鎖眉頭,回頭喊韓大爺以后不要再行醫了,年紀大了就該安享晚年,別再沒事惹事,鍋香灰童子尿治不了病。
秦隊長說完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您就別出去了,人都走了……您慢著點喲!”
錢紅霞扶著一位老者從屋里慢慢走了出來。
老者的頭臉很狼狽,灰白的衣衫也被撕破了,站在朝陽里瞇起細縫似的眼睛,好像無聲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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