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錢露來了。錢露依然穿著昨晚上穿的那件灰白的帽T,一頭短發隨意地搭在臉側,微黑粗糙的面孔像一個男生,好在她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再加上一副瘦削的身材,倒也顯出幾分書倦氣。
李錦瞅了錢露一眼,轉身打開門讓她進屋,決定不出門了。
與其上門去找廖西元,不如姜太公釣魚坐等魚兒上鉤。把冷酷的事變得新鮮有趣一些,成就感肯定加倍。
李錦昨晚一夜沒睡,翻遍了廖西元的各種社交媒體信息,對廖西元的渣已經有了更深的認識。
“我爸和你大舅去市公安局了,村里好幾個人跟去了。”
錢露輕車熟路地穿堂過室,經過江籬父母房門口時,探頭看見窗邊那架縫紉機上擱著一件櫻粉的裙服,立刻興奮地沖過去,抓起裙子先在手心里揉搓,然后又貼在臉頰上瞇眼陶醉的樣子。
“你媽對你可真好啊,每季都給你做好幾件新衣裳。她總說網上買的古裝布料不好,繡花也不如她手繡的好看。”
錢露依依不舍地放下裙子,走到門口,發現李錦不像以前那樣對新衣服充滿渴望了。
李錦清淡著一張小臉,連那件櫻粉襦裙看都沒看一眼。
“江籬,啊不,李錦,你沒事吧?”
錢露這時才意識到手里的半成品裙子,是江籬的媽媽沒有完成的遺作。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自從十四歲被父母改換了名字,李錦的心里一直對父母耿耿于懷。父母分不清人心的好壞,她可不能容忍別人對她有半點壞心眼。
錢露真的關心她。<spanstyle>谷</spanstyle>
李錦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錢露急忙跟了上去。
今天焦河村的村干部和江籬的舅舅都去公安局了,數十年太平無事的焦河村竟然出了人命案,村干部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雖然江籬的母親是在城鄉交界的省道上被汽車撞倒的,但也算焦河村的大事件。
錢露的父親是村長,她來陪李錦,既是父親的安排,也是她和李錦從小玩到大做為閨蜜來送溫暖。
錢露心里越想安慰李錦,越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李錦在一個月內相繼失去父母成為了孤兒,這事放在誰身上也不是幾句好話就能安慰得了的。
錢露把李錦的衣柜里各式各樣的漢服點評了一通以后,實在找不到話題了,只好說起自己就要訂婚的事。
“訂婚?你多大?”
見李錦似乎對她的話題產生了興趣,錢露這時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也不想這么早結婚,可是沒辦法,誰讓我還有一個哥哥呢!”
“你家要彩禮?”
“嗯,我媽要二十萬。在咱們焦河村二十萬彩禮不算多。我表姐去年嫁人彩禮要了三十萬呢。我長得也不算太差吧,總不能一分錢不要就嫁人。
我媽說,就算我家不要彩禮,婆家也不會高看我一眼。還會自鳴得意不花一分錢免費娶一個兒媳婦,如果再有嫁妝,婆家更會說賠錢嫁女兒沒有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