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帶著黑色帽子,用力把面前的煤渣全都鏟進了鍋爐里面。
一上午的工作做完,他是汗流浹背,用手摘下帽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
因為這個工作太臟,就著汗水,整張臉現在幾乎不能見人。
“劉勇,你這是怎么回事兒?你不知道校領導今天要來檢查嗎?你看看你院子外面堆著碳,要是被校領導看到又臟又亂的環境,到時候扣了咱們學校的分兒,你負責嗎?”
一個矮胖的男人沖了進來,面對著劉勇指手畫腳。
劉勇憨厚的臉上露出了窘迫的難堪。
“王主任,鍋爐房里的碳也就只能放在院子里,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放。”
他知道王主任不喜歡他,一個35歲的大男人,卻在鍋爐房干,但凡是個有骨氣的,都不愿意在這里干。
也就是他頂替了父親的工作,一直在電影學院的鍋爐房工作。
在外面說的好聽一點兒是在電影學院工作,實際上說的難聽一點兒,他就是個鍋爐房的鍋爐工。
不少人都因為他這個職業笑話他。
因為電影學院分房子的事情,王主任對他意見大了。
劉勇都35,剛剛結婚。
33歲結婚的大齡男青年,35歲終于生了一個女兒。
一家三口擠在不到十平方的屋子里,連轉個身都轉不開。
他父親去世的早,只留下一個母親在鄉下。
就是因為房子太小住不開,沒有辦法把母親接過來養老。
這也是他身為兒子的悲哀。
到了這一次分房子的時候,按照他的標準電影學院應該分給他一套兩室一廳的樓房。
畢竟他已經老老實實在鍋爐房崗位上干了15年,20歲開始當這個鍋爐工,一直到現在已經15年。
按資歷,他也應該可以分到房,可是王主任兒子今年也結婚,也在電影學院里。
可是電影學院有規定,一個職工只可能分到一套房,如果是雙職工那么也只能分到一套房,這是為了公平。
于是王主任打上了他那套房子的主意。
話里話外的意思,讓他把房子的指標讓出來,給自己兒子結婚用。
有很多這種事情,上面的領導拿不到房子,可是可以用底下的人的名義分到房子,私下里進行交換。
可是他也急需這個房子,就因為他沒有答應王主任的這個要求,于是他的這位頂頭上司時不時就找他的麻煩。
這不是今天又是來了。
“你還說,我說說你,你還頂嘴,你的態度有問題,對待工作一點責任心都沒有,這是你工作的失誤,工作做的不到位,怎么啦?
因為碳擺在院子里就不能把它收拾起來,你就不能在那周圍壘一圈磚,把那些碳都收拾整齊,上面再蓋上塑料布,起碼外人看到也是整整齊齊。
怎么連這點腦子都不動?還需要領導教給你怎么做?你長點腦子好不好?我看你每天燒鍋爐班,腦子都燒傻了。不想干趕緊滾蛋,我們電影學院不留你這種人。
還有領導對你的批評不認真接受,居然還用這種態度對我,我告訴你,這個月的你的獎金扣光了。”
劉永急忙抓住了王主任的袖子,手指因為用力,青筋暴起。
女兒身體不好,這些獎金能給孩子買不少好吃的東西,補補身體。
那個可愛的小人兒需要他的jing心呵護。
“王主任,我錯了,我虛心接受您的批評,您放心,您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到。您就別扣我的獎金,我孩子還小,需要這些獎金。”
一米八的大高個兒,面對王主任一米七的個頭硬是彎下了自己的腰,屈辱的對著主任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
“道歉?道歉有用嗎?你女兒需要獎金,誰不需要獎金,你問問咱們電影學院誰來工作,不是為了掙工資,養家糊口!就你難嗎?我告訴你獎金是扣定了。”
王主任得意的轉身離開。
小樣兒!
和他對著干,有他的好果子吃。
劉勇憤怒的燃燒起熊熊怒火。
這些人渣!
王主任憑什么這么對自己?
為什么對他?
明明一無是處的王主任,卻偏偏因為有親戚在上面,就可以在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
捏緊的拳頭。
憤怒的怒火。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別發火!我可以幫你,我來幫你……”
是夜。
羅似錦是在睡夢里驚醒的,那是一種無所適從的不安,讓她悄然的睜開眼睛。
黑漆漆的夜里。
似乎有什么在蟄伏。
窺視的感覺,一個年輕的女人正一腳踢開了身邊阻擋道路的一塊石頭,高跟鞋意外的斷裂。
運動視線里,一雙手穩定的扶起女人。
羅似錦驚愕的看著那雙手。
是那個男人!
她顫抖,努力的平息那種胸口溢出的恐懼。
“不要,快走,快走!”
她拼命的想要警告那個女人。
卻看到女人厭惡的一把推開那雙手,隨著動作,那雙手消失。
一個惡毒的謾罵聲音響起。
“滾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哈哈,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怎么想跟蹤我?想得美。”
女人搖曳的身姿走遠了。
目光里充滿憤怒和興奮,那是一種找到獵物的感覺。
可惜她沒看到女人的面孔,沒有!只有那件深藍色的連衣裙和同色的高跟鞋。
羅似錦猛然爬起來,顫抖著手指撥通了陸鐸的電話。
目光落在床頭的電子鬧鐘上,顯示時間十一點。
幾乎五秒鐘之后,有人拿起電話。
“誰?”
“陸大哥!”
陸鐸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來是羅似錦的聲音,警惕的起身,“福寶!怎么了?”
福寶聲音里的恐懼,讓他瞬間就感受到。
“你在哪里?遇到什么?我馬上就過去!福寶,說話!”
不敢太大聲,怕嚇壞了她。
“陸大哥,我有了那種感覺,這一次我感受到那個男人又開始尋找獵物了!”
陸鐸瞳孔睜大,抬起頭看一眼掛歷。
才過去一個禮拜,該死的兇手又開始尋找目標。
“你在哪里?”
“我在家,很安全。”
羅似錦明白陸鐸的意思。
“我給刑偵隊打個電話,剩下的交給我。”
羅似錦忐忑不安的放下電話。
希望可以幫得上忙,快一步,快一步抓到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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