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個巫醫把人都炸出來了,你們呀,非要點刺激才行。
肖靜銳利的目光顯然在告訴我,她知道我曾經在朝曦夜雨里呆過,所以我別想說謊。
我收斂所有的表情,沉眉不語,即使我在朝曦夜雨里呆過,也不代表我就認識那個焉若。且看肖靜還想說什么。
船在烏蘭江的風浪中輕輕搖擺,肖靜此刻已不再用一張冷臉對著我,而是揚唇一笑:“焉若給我的最后一封書信上說,她發現女皇派了一個大胡子男人跟蹤她,而且,那個大胡子男人身邊帶著清清楚楚,并且!”肖靜忽然頓住了話語,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劍直刺我的雙眸,“大胡子男人,是個,卷發。”
終于明白肖靜想說什么。看來她還知道大胡子卷發男子去過朝曦夜雨,并且包了我,看來因為焉若,她早就知道這個大胡子卷發男子的存在。我淡淡笑道:“女兒國大胡子卷發男人何其多,鳳主莫不是懷疑我的雪銘就是女皇的人?”
我淡然地與肖靜對視,曾經,我面對過心思縝密的北宮駿琦,也面對過城府深遠的鳩摩羅,所以在面對這位精明過人的肖靜時,我不再驚慌。
久久的,肖靜沒有收回目光,metoo。
忽的,船搖了搖,我腳步不由得趔趄了一下,肖靜收回目光輕聲一笑:“是啊,女兒國大胡子卷發男人何其多,你這位大官人看著就不像是一個能人,不會是那個讓焉若消失地無聲無息的男人的。”
“是啊,雪銘在家里連雞都不敢殺,怎么敢殺人?哈哈。”我笑。肖靜亦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笑容都很假。
不知肖靜為何不戳穿我,或許是她對雪銘并不感興趣,只要知道我娶了一個女皇的心腹就夠了。
就在我和肖靜假笑之時,一個侍女從外入內:“鳳主,梵天宗師到了。”
“請他進來。”肖靜揮退了侍婢,順便示意讓我入座。我隨意坐在肖靜右手邊的第一張座椅上,轉臉看向門口時,先前看到的那個亞麻色的人影映入了眼簾。
他手柱木杖款款而來,白雕精神抖擻地停在他的左肩之上。這時才看清他穿的不是亞麻色斗篷,而是一件連有帽子的亞麻長衫,腰間也是
偉大的手牽手↗槑
一根簡單的同色同材質的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個黑色的葫蘆,葫蘆的表面雕刻著細致的卻很詭異的花紋。
他依舊衣帽蓋頂,寬寬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全部的容貌,亞麻的帽檐隨著他不疾不徐的步伐微微輕動,果然……很像耶穌。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天丅朝和傲鷹的衣著食物就有很大的區別。到了女兒國,習俗又有很大的不同。
現在面前這個巫醫來自千島國,千島國每個島嶼都有著自己的特色,面前這個巫醫的穿著,讓我想起了中世紀的傳教士。除了他腰間的那個葫蘆,讓人感覺像是個大夫,其余的,都散發出深深的神秘感。
他目不斜視,大步向前,正好站在我的面前,冒煙動了動,似看了我一眼。但是他肩膀上的白雕卻是直直的盯視我,那陰翳的視線像是跟我有仇。
船艙內的氣氛因為這位巫醫的出現,而變得有些詭異,主要是過于安靜。而我,也莫名其妙地和他的白雕開始大眼瞪小眼。
怪了,這只鳥好像認識我。
而詭異的是我居然感覺它的眼神很熟悉。好像曾經有人也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帶著不服和抑郁。到底是誰呢?
“鳳主,叫梵天來何事?”沉沉的聲音傳來,而我依然和那只白雕對視。啊!我想起來了,這眼神是那個混蛋鬼差的!
我見過許多人,也見過許多眼神。但尤對那個混蛋鬼差的眼神映像最深。因為是他把殤塵變成了太監,是他搶了我的殤塵,是他讓我們從此永別!
混蛋!是不是你!我狠狠地瞪著那只白雕。不管鬼差變成白雕是否可能,我的潛意識已經認定了那只白雕就是那個混蛋!
突然,那只白雕大眼睛一瞇,嘴一張,我愕然,那臭鳥承認了!雖然它沒有說話,但是它的表情儼然是承認了它就是混蛋鬼差!還有點拽地看著我,仿佛在說:就是我,你能拿我怎樣?
我目瞪口呆。真是他!
“菊秋苒?菊秋苒!”大聲的呼喊將我從與白雕的對視中拔出,我看向肖靜,是她在叫我。她對著我抽眉,似乎叫了我很久,“梵天宗師來了,你不是要見他嗎!”
我回身:“哦。”轉臉再看那只白雕,它竟是對著我笑了。哎呀,你個爛鬼,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變成白雕到底有什么陰謀?難道是想來找回你的耳朵?鬼才給你!
傳說中的蒼宇之藍!!
5“這位夫人,你對我的白雕有興趣?”忽然有人問,我咬牙切齒:“是啊,很有興趣!”愣了愣,剛才是那個長得像耶穌的巫醫在跟我說話嗎?
我恍然回神,才想起他的存在。立刻,只想撞墻,以前只有冉羽熙這個男人會讓我失控,而今,又多出那只爛鳥了。
“咳咳。”收起所有不該有的多余情緒,再次看向那個巫醫,抬眸之間,我怔住了。這位巫醫不知何時已經取下了衣帽,闖入我視野的,竟是一張輪廓分明的俊美的臉龐。
硬朗的線條,深刻的五官,一頭干凈利落的中短發,發絲從劉海開始往后逐漸變長,細細碎碎垂落在肩膀之上。一根海藻綠的發帶穿過發絲圍在額際之下,發帶的最中間,是一顆散發著柔光的珍珠。一個用貝殼做成的別致的耳環在發絲之間若隱若現。
即使穿著亞麻的簡單的長衫,依然遮不住從他內在散發的,野性的魅力。他就像一個微服出巡的海盜王子,用普通的衣衫遮蓋自己的光華。
好熟悉的容貌,好MAN的五官。為什么看著他……會讓我想起……殤塵……
殤塵……
和他分別之時,他是十六歲……
那時的他嗎,有著一頭長發,梳著和所有太監一樣的發型,但是,只有他看上去帶著野性……
可是……他被雷……劈死了……
眼前的人,看著我的目光是那么低冷漠和陌生,不會是他的。不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