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大了也不好,爬墻就變得困難,原來小平房,矮土墻,往上一竄,趴在墻頭就能看見房子里發生的一切。現在,房間多了,墻也高了,自然是無法再扒著墻頭偷窺了。
悄悄進入大院,家丁看見我想行禮,我立刻制止并讓他們噤聲。大白天,家中家丁忙碌,雪銘分辨不出我的腳步聲。
清清也像做賊一樣跟在我身邊,輕輕說:“夫人,您這樣沒用,羽熙侍郎還是會知道您回來了。”
頓住,對啊,老余說是三堂會審,那大廳里一定是三人都到齊了。回頭看看楚楚,他從來不會跟著我胡鬧。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提醒我冉羽熙是怎么分辨我的。
哎,皺眉,就算躲得過雪銘的而過,也躲不過羽熙的鼻子,這樣就少了偷窺的樂趣。
有此二夫,怎敢爬墻?還是堂堂正正進門,大模大樣地做我的當家夫人!
2KTV5挺胸,收腹,昂頭,雙手背到身后,大步向前進。
這還沒跨入大廳,就聽到一個清澈澈的少年的聲音從廳內而來:“娘說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我不認識你們,我要找我的菊娘。”
嘶——這聲音好熟啊。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是誰。——!!!男人見多了也不好……
大步跨進門,眼中映入了廳內的情景。
雪銘坐在正位上,一臉灰黑。他的左邊是面帶三分笑意的羽熙,當然,是假笑。右邊是目露擔憂的寒煙,也不知他在擔憂什么。
而就在大廳的正中,與他們三人面對面站立著一個不比我高多少的少年。少年背對我,腦袋被彩色的頭巾層層包裹,上穿寬松的帶有藍色條紋的短衫,下面一條藏青色的九分褲,裸露的腳踝下是一雙草鞋,草鞋上,少年的褲腿上滿是泥濘。
怎么來個少數民族?他腳邊那個像是要偷雞的大包是怎么回事?忽的,明顯感覺到幾束銳利的目光朝我而來,后背的汗毛如條件反射般根根豎起。
“你的菊娘來了。”沉沉的聲音從雪銘口中而出,那少年立時轉身,還沒等我看清他的模樣,他就朝我飛撲而來,口中大喊;“菊娘——”
3櫻の蒼茫菊娘?我將少年接入懷中,心中繼續迷惑。菊娘是什么稱呼?菊花娘子?
“菊娘,娘親死了,嗚……”少年忽然在我肩頭上嚎啕大哭。聽聞此話時,相信在場之人都無心再去糾結他的來歷了。
心地善良的寒煙身形微動,目露心疼。雪銘和羽熙亦同情地看著少年,似想勸慰,又不知從何說起,因為他們并不認識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于是,他們三人都看向我,剛才像審訊一樣的緊張氣氛因為少年的哭泣而變得哀傷。
秋苒,這孩子是……寒煙問我,我似乎有點感覺是他,可是,他怎么會……
于是,我一邊輕輕撫拍少年的后背,一邊試探地輕喚:“無雙?”當我這聲呼喚發出后,雪銘他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尤其是羽熙,失明的雙眼震驚地睜圓。
少年從哭泣轉為啜泣,放開我擦著眼淚,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那彩色頭巾下微露的紅發,果然是小狐貍艷無雙。
“娘親叫我來投靠你,這是他給你的信……”無雙從懷里取出一封
5花夏皺巴巴的信,可憐的孩子一定一路風塵仆仆,這一哭,臉都話了。我心疼地拿出手帕給他擦臉,帕子還是寒煙做的。
“娘叫我聽你的話。”他嗚嗚地說,雙手指甲也都是黑黑的污垢,顯然一路走來,他沒怎么清洗。
“好,乖,不哭了哦。”我輕輕地哄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做娘的,難道?這個菊娘是!
“秋苒。”忽的,雪銘喚我,我看向他,他目露關切,“這孩子一路風塵,不如讓他先去洗洗,休息一下。”
我立刻點頭。雪銘也不是什么人都趕的。例如陸齊軒來,家里的這三個男人就都閉門不見。今天這特殊的事件,連雪銘也被動容,主動留下了艷無雙。
“無雙,別哭了,先下去洗洗好嗎?”我看著無雙那張花貓一樣的臉,心疼著,多純良的一個孩子,變成孤兒了。每次見他,他的臉上都是天真爛漫的笑容,今天看他哭地如此傷心,心里怎能不難受?
清清楚楚默默地上前,來接無雙。無雙戒備地瞪著他們,好似他們是壞人。我立刻說道:“無雙,沒關系的,這兩個哥哥是我的朋友,你先跟著他們下午洗洗
5舒揚心聽我這么說,無雙才放下戒備,回過身背起了那個足以裝下兩個人的偷雞包,抹了抹鼻涕跟著清清楚楚離開了大廳。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大包裹長出了兩條腿。
“他很戒備。”雪銘的聲音拉回了我的視線,他的臉上除了對無雙的同情,就是對無雙狐妖身份的驚奇,再看其他人,今日他們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是不是狐妖都如此戒備我們人類?”羽熙在說這話時,語氣奇異,似乎無法相信我對他一直說的狐妖,今日就這樣出現在他的眼前。
我看了看手中的書信:“因為狐妖被人類視作異類,又被僧人道士追殺,所以他們才會如此戒備。不是絕對信任的人,他們不會透露自己的身份。這次無雙不回幻境,而來我這來,必有原因。”
我在大家的目光中打開了書信。狐仙大人的字很漂亮,也很飄逸。雪銘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寒煙攙扶著羽熙也走了過來,人家都想看看狐仙到底寫了什么。
菊大人,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吾已大限,奉詔上天,無雙幼小,故而不舍吾離去……
原來狐仙大人成仙了!這是好事啊!不過親人離去,始終還是傷心的。
6影歌燕舞吾心最為掛念之人,便是無雙。但未找到圣域,讓其獨留環境,心中不安,故命無雙投靠大人,望大人收留……
這是臨終托孤啊。狐仙大人,你放心吧,我定會照顧好無雙的。
但吾知大人好色……
手一抖,什嘛意思?!狐仙大人您誤會啦,我的好色非你所想之好色啊!
“呵……”身邊傳來幾聲輕笑,好吧,你們就笑吧。——!!!
故請大人收無雙為義子,并答應對無雙永無非分之想,吾會在仙界常佑大人安康……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好吧。我轉身面對上天:“我菊秋苒對狐仙大人您起誓,我對無雙永無非分之想,只把他當做……兒子……”一個不小心,升級做娘了……
“垮擦!”忽然一聲雷鳴,我一怔,ohmy腐神,還來真的!這下狐仙大人您該放心了吧。
7蒼宇之藍轉身繼續看信,發現雪銘的臉已經通紅,唇角也是一抽一抽,他在憋笑!再看羽熙,他也在笑。羽熙雖然看不到書信,但是有寒煙這個翻譯在,他們之間已經發明了一種我們都看不懂的交流方式,反正總是看見寒煙在羽熙的手里畫啊畫的。
寒煙見我睨他,抿唇掩唇,純凈清靈的眸子笑成了半彎,又舉起手指不知道在玉溪手里畫3什么。告我小狀咩?
算了,只要他們三個人和諧,被他們笑就笑吧。
拿起信紙,再看。
吾等是狐族,故有異于常人,明年將是無雙成年之年,請大人務必牢牢看護,狐妖成年之時,便是交配之日,若無雙與女人同房,則與男人無異,但若與男人同房,則會產子……
“轟!”一聲,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兩個字:產子……產子……產子……產子……子子子子子子子……
拔會吧!
男男生子!
眼中是狐仙大人的懇求:狐族男性產子,九死一生,吾懇請大人正確引導無雙喜歡異性,且在找到圣域之前,切莫愛上凡人……
這讓我情何以堪!
從道義上講,我答應了狐仙大人,要好好照顧無雙,不能讓他喜歡男人,不能躺他產子,尤其是那四個字:九死一生!
但從腐女的角度,我應該聽從腐神的號令,大大撮合男男之愛,何況現在還可以生子!
“這!這!這!”雪銘已經基本僵硬,寒煙的手指在羽熙手心再也畫不出半個字。
“與男人同房怎樣?”只有看不見書信的羽熙還很正常,正疑惑的問著我們。
我畢竟是腐道中人,很快恢復了鎮定:“咳咳,與男人同房無雙會生子。”
“什么?”羽熙驚呼,嘴角抽搐,“秋苒你說什么?”
“會生孩子!”我大聲喊如羽熙的耳朵,瞬即,他定格了,比任何點穴都靈驗,他的表情就此凝固,和雪銘寒煙一起石化,不,是徹底的凍化……
“男人怎么生孩子!!!”兩聲震耳欲聾的驚呼,回蕩在整個人大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