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殤塵打了的劉瀾風看上去很開心,我良的,一只知道他很賤,沒想到會賤到這個程度。
他繞著殤塵,往左轉了一圈,在往右轉了一圈,上聞聞,下聞聞,最后轉回殤塵的面前,整張臉變得含情脈脈,但殤塵的臉越來越來便秘,并且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衣領,宛如害怕劉瀾風會撲上來強暴他。
忽然,劉瀾風張開雙臂以老鷹撲小雞之勢撲向殤塵,頃刻之間,殤塵身上就多了一樣東西:像樹袋熊一樣抱住殤塵,兩條腿困在殤塵腰上的劉瀾風。
“小韓子……你……沒死……真好……”他熱淚盈眶地說完,就將臉靠在殤塵的肩膀上,開始扭。比我當初見到“活”的殤塵更激動,更瘋狂。所有人,包括殤塵,還有鬼白雕,都變得僵硬。
是!以前在劉瀾風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他經常這樣掛在殤塵的身上,可是!現在他大了!
“咳,沒想到小王爺會是那……個。”鴆摩羅不知幾時躲在我們這邊,不自然地嘀咕。我和羽熙看向他,他握拳咳嗽一聲別開了臉。
那個?是哪個?難道是那個!
實在看不下去了,見殤塵拔不下劉瀾風,我大步上前,對著劉瀾風的屁股,就是一腳:“下來!”
他停止了扭動,轉回頭,讓人驚悚的是他的腦袋幾乎轉了一百八十度,含羞帶躁:“痛你怎么可以踢人家……那個……地方……”
那個?又是哪個?難道是那個!那我就干脆承認踢你那個!
當即,我沉下聲:“不想被菊爆,據給我下來”
他的嘴立刻癟了,眨巴了兩下眼睛,說:“你們……怎么沒有在一起?”
怎么也沒想到劉瀾風會突然如此問。立時,我和原本僵硬的殤塵共同陷入了尷尬。院子從原先的胡鬧瞬間轉為寂靜。
劉瀾風慢慢從殤塵的身上一點一點滑落,小心翼翼地先放下右腳,點了點地,似是怕地面突然變成深淵:“你們兩個……才是天生的……一對……”他一邊說一邊爬下殤塵的身體,我的心在他的話語中,越來越揪痛,而且,我感覺到殤塵的感覺與我一樣。
“都是……怎么死……也死不了……”劉瀾風站在地面上,拍了拍手,撣了撣衣衫,仰起臉,感嘆:“神靈……眷顧……”
神了眷顧哼,是神靈捉弄還差不多.立時,瞪向殤塵肩上的鬼白雕,那家伙居然頭一歪,逃避我的視線.感覺到殤塵投來疑惑的目光,我便道:別廢話了,帶我進宮.
劉瀾風抬了抬眼皮:哦可他卻是挽住了殤塵,殤塵又開始糾結,:小韓子哥哥你怎么活的啊他一邊說,一邊拉殤塵往外走.
殤塵回頭頻頻看我,像是求救,我只有對他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殤塵啊,既然小瀾風喜歡你,你就犧牲一下色相,待我大事成后,我再救你.
殤塵立時雙目郁悶地圓瞪.
在我轉身扶羽熙時,腦中響起殤塵的聲音:“劉瀾風變成這樣,全是因為你!啍,腐女。”
抽了抽眉角,不動聲色地對羽熙身邊的鳩摩羅笑道:“鳩摩羅,可否陪我一起入宮?”
鳩摩羅扯高氣揚地俯視我片刻,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啍。”似在說:你沒我不行。然后,他昂首挺胸地走在了我的前頭。
“果然是目中無人。”羽熙笑語。我也笑道:“王嘛,都這樣。”
和羽熙一起走在最后,隔著鳩摩羅瞪殤:“腐女怎么了,你還不是喜歡腐女?!”
殤塵的背影一僵,傳來他的聲音:“菊秋苒,你馬上也要做媽了,你難道想讓你的孩子變成腐二代?”
“嘿!我就這么想的!”
“……”于是,我和殤塵像打手機一樣一路走一路爭執,就像當年我們還是小太監時,因為無聊而故意沒話找話地爭執。
劉瀾風的馬車停在朝曦夜雨之外,他接我們上車,直接前往皇宮,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入宮走在了我熟悉的宮道上。
掀開車簾,眼前的景物依然沒有變化。只有那些樹木更高了,紅墻更斑駁了。
“今年……會翻新……”劉瀾風指著已經有些晦澀的紅墻說,“因為……皇后……又快生了……”
又要生了?
其實,有一點鳩摩羅和劉曦是一樣的,就是為王族延續香火。這是帝王除了處理國事之外的唯一重任。
不由得,看向車內另一位王者鳩摩羅,他面色深沉,似是想起了這個重任,他雙眉深鎖,有些心煩。以前做他內侍官的時候,他就很注意避孕。
因為他那時只想玩樂,不想被孩子絆住。不然按照他每日兩個美人的速度,早就兒子成群了。
想著,就忍不住關心他一下:“那個……你生了沒?”
他眉毛皺了皺,沉沉低語:“還在計劃中……”
還沒生,看來他又行樂三年。
馬車緩緩停下,是在內宮的東門外。我有些吃驚。三年前來參加劉曦的婚宴,宴會是在外宮,外臣自然不能進內宮。當然,后來是我去暗算太后,才偷偷進了內宮,當時心虛害怕,也無法去緬懷過去。這次,劉瀾風讓我們入內宮見劉曦,看來他已經通知了劉曦。見到他,我該先說什么呢?
嗨,我又來了。!
嗨,做父親的感覺怎樣?!
嗨,我帶著孩子來認你做干爹……!
總感覺……他會因這些話打我……
劉瀾風掃了一眼車里其他的男人,然后看我:你打算帶幾個進去
我一愣.
他又補充:帶對了事半功倍帶錯了前功盡棄
皺皺眉.想開口時,殤塵說道:我和冉羽熙在這里等你,若要我們出面,再來通知我們.
羽熙也點點頭.
你不去我看向殤塵,本以為他會找劉曦敘舊.
殤塵搖搖頭: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對劉曦隱瞞一些事情,他知道后的反映
我深吸一口氣,是啊,他當時就失控了.他最恨的,就是我們不對他推心置腹,讓他感覺自己不是我們的朋友,耳塞一個被照顧的孩子.
既然殤塵如此說,顯然現在不是他和劉曦相見的最佳時機.
而羽熙,也不適合.帶著老公去見舊情人貌似很不給力
我對鳩摩羅點點頭,鳩摩羅隨著我一起跟隨劉瀾風而下.
內宮的東門自然有御林軍守衛.他們見是劉瀾風,立刻行禮.劉瀾風帶著我和鳩摩羅長驅直入.經過身旁的太監宮女,紛紛垂首敬立.
還認路吧
當劉瀾風幽幽的聲音隨著帶有荷花香味的夏風而來時,點點滴滴的回憶化作一幅幅畫面,浮現在眼前。
眼前似有一群小小太監牽手走過,那是我們,是那次韓鈺和劉曦來選小太監蹴鞠,目光望向前方,還只是少年的韓鈺和劉曦,意氣風發地走在這支隊伍的前方。還有簫莫殿下,他束發的蝴蝶隨著她歡快的步子,飄啊飄。星星點點的,似有桃花飄過我的眼前,仰首,是那棵我給小雅涵下粉紅雨的桃樹,現在桃樹上滿是油綠的樹葉,青青綠綠的可愛的小桃子,在樹葉中若隱若現對了,她現在怎么樣了?
忽的,兩個小女孩從我身下跑過,那是我和雅涵,那次小雅涵非讓我扮作女孩子,她們跑向了荷花池邊,老太傅正在那里教皇子和一些入宮伴讀的小公子繪畫。而那一天,只有劉曦,只畫了我一人。
太多太多的往事,拂過心頭,眼下的這條路,就是我被雅涵母親打屁股扔在雨里的路,那天,是北宮駿崎為我撐起了一片晴空,告訴我人在后宮,無勢不可立足的道理。
“到了。”劉瀾風的聲音侵入我回憶的畫面,轉瞬間,后宮夏園的方亭出現在了眼前。宮女和太監垂首而站。我們走了進去,坐下,亭中的圓桌上,擺放著瓜果茶點。
宮女上前給我們倒上了茶,劉瀾風拿起茶杯時,似是看見了誰,目光停滯在我和鳩摩羅的身后,他緩緩起身,我和鳩摩羅奇怪的看著他,他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皇嫂…”
身體因此而頓住,皇嫂?劉瀾風的皇嫂只有一人,那就是:劉曦的皇后。
立刻,我和鳩摩羅也起身,轉身的同時,眸中映入了一個清瘦,卻面容平和的孕婦。印象中,女人只要懷孕了,就會“發福”。更何況,眼前的她,顯然已經身懷六甲,但是她…卻真的給我清瘦的感覺。她似有一腔化不開的愁,那些愁化作了濃濃的苦丁茶,讓人苦澀難飲。
而她的身后,亦沒有華麗的儀仗隊,或是宮女太監無數,而僅僅是一個小宮女在她的身旁,攙扶她前行。
面目清秀溫婉,衣著樸素簡單,儀態大方,文靜中透出了一股沉淀的沒,她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太后。
她的身上,和當年的太后一樣,帶著茶韻,帶著茶的味道。可是,當年那個我敬重的太后,傷了我,所以,她即使讓人感覺再善良,再親和,我的心里,也已經對她,豎起了一堵厚厚的城墻。
“風弟。”她站在亭下微笑,“我能先和這位夫人說說話嗎?”
作為皇后的她,即便是女子,但此刻劉瀾風是在后宮之內,理應有禮于皇后,在皇后之下。而她,卻如此謙和地詢問劉瀾風。
若是當年的我,會喜歡這位儀態大方,謙謙有禮的她,而今,我不禁要多多思量她與我單獨談話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