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顧平之緊咬住后槽牙,眼眶差點瞪裂。
怎么會這樣!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不是早就假死脫身,躲藏得好好的嗎!
不過眼下,顧平之來不及細想,他知道穆亦寒定會派人抓他,所以得趕緊脫身才好。
于是顧平之猛一抽手,拔出匕首后,就急忙朝著暗門跑去。
顧長櫻被拽得慘叫一聲。
整個人撲倒在地,仿佛一灘爛泥,連看都沒被多看一眼。
“哼,想跑?”鄭嬤嬤瞇了瞇眼。
“那也得問我老婆子答不答應!”
說罷,鄭嬤嬤摸上腰間,利落地掏出一支暗鏢,又把腳下的煙霧炮拉響,朝窗外丟去。
暗鏢又準又快,刺中了顧平之的腳跟。
他腳上一疼,上半身失去平衡,齜牙咧嘴地摔在地上。
顧長櫻見狀,急忙手腳并用爬過來,連傷口都顧不上捂,任由鮮血染透了大半裙擺。
“叔父……不要丟下櫻兒,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帶上我好不好,我再也無法忍受和你分開了……”
顧長櫻顫抖著身子,就試圖去抓她叔父的手。
可是顧平之哪里會帶這拖油瓶,嫌棄地頭都沒回,就一把踹開了她,“快起開!我哪里能帶著你,別礙著我的路!”
顧長櫻強忍痛苦,淚水就不自覺涌出,“叔父,難道箐兒說的都是真的,你早就不想要我了嗎……”
眼下已是生死存亡之時。
顧平之當然徹底沒了耐心,不可能再哄她。
他露出本來嘴臉,厭惡瞪眼,“你個蠢貨,命都快沒了,你還有心情在這情情愛愛,我從來就不曾對你有過真心,不會是把你當個棋子罷了!”
顧長櫻瞳孔徹底失神。
消瘦的臉頰,也沒了半點血色,幾乎死白一片。
她可以忍受叔父不愛她了。
但不能接受,他自始至終就只有利用。
而這會子,巷口的一頭,看到淡紅色的煙霧飄上空中后。
小糯寶瞇起大眼睛,知道好戲要登場了!
她這就蹦跶下馬車,敲著一只銅碗,朝著身后招了招小手。
“走,出發,跟隨本公主前進!”
這會子,小糯寶的馬車兩側,站滿了烏泱泱的滿朝文武!
就在一個時辰前,文武百官收到公主手諭,說是公主賞賜,要帶他們去吃席看戲!
還每人都要自備碗筷。
碗還越大越重才好!
吳青、白堅等人見狀,當然連忙跟上,心里不由泛起嘀咕。
“公主,咱這兒到底是要去哪兒啊?”
小胖丫笑嘻嘻哼道,“反正跟著本公主就對了,走,讓后面的鑼鼓隊敲起來。”
此時此刻,李府那邊,前院的席面還在繼續,
眾人渾然不覺,廊下的暖閣包廂里,已經快要炸了鍋了。
顧平之罵完顧長櫻,又撿起匕首,拖著被刺傷的跛腳,就要順著暗門跑路。
顧長櫻心灰意冷。
直到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的付出原來不過是個笑話。
震驚、失望、憤怒同時涌上心頭,讓她的淚水幾乎快糊滿臉頰,視線也快要模糊了。
突然,顧長櫻不知哪里來的力氣。
她強站起身,跳到顧平之的后背,就猛的咬住他的脖子。
“啊!”
顧平之大喊一聲,眼底疼出血絲,翻身就把顧長櫻摔在地上。
顧長櫻悶哼一聲,沒有喊叫,爬起身后就冷眼看著顧平之。
“你是不是瘋了?你要做什么!”顧平之捂住脖上的傷口,臉上已經漲紅一片。
顧長櫻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聲淚齊下地苦笑。
“顧平之,你真是好狠的心!想我當年才十二歲,被你收養在身邊,從那之后,走的哪一步,不是照著你的心意。”
“我本不愿嫁給慕容老兒,只一心想陪在你的身邊,可你卻非要把我送進那宮里,從此出不去高墻,就為了給你顧家謀取利益!”
“再后來,我被穆亦寒攆出京城,本想著回到江南就可以投奔你了。”
“可是你呢,卻讓我放下身段,打著先皇后的旗號跟噱頭,去伺候那些南省舊貴,我可好歹做過一國之母啊!你怎么忍心,讓我脫下華服,對著那些惡心嘴臉諂媚賣笑,你當我是什么,難不成只是你顧家養的一個妓子嗎!”顧長櫻越說臉色越白,嘴角的苦笑也越加深了。
這時,小糯寶正好帶著大臣們,剛剛來到李府。
同時,姜豐澤也帶著黑甲軍和營兵。圍住了李府。
眾人才剛趕到,踹開暖閣的門,就聽見顧長櫻痛聲斥責顧平之。
聞言。
大家也震驚極了。
這不是顧長櫻嗎?
等等,她回南省那兩年,竟還被顧家送去為人取樂?這也太沒人情味了。
小胖丫站在門口,先是看了一眼里面的鄭嬤嬤,見嬤嬤無恙,她也松了口氣。
隨即心底就生出厭惡。
雖說顧長櫻母女實在惡劣,但是這背后的始作俑者,還不是顧平之這爛人。
顧長櫻雖品行不好,但對顧平之卻是掏心掏肺,付出了自己全部的青春和身體,沒想到最后被榨干了一切,竟被當成一灘爛泥踩在腳底。
小糯寶冷下小臉,對著眾官揮揮小手,“大家聽好,里面的男人就是指使裴家、放血瘟進城的幕后黑手。”
“如今,他們狗咬狗,這場好戲,大家覺得好看嗎?”
一聽原來這一切,就是這顧平之造成的。
眾官員們頓時攥緊拳頭,一下就都懂了。
顧長櫻冷笑一聲,突然撲向顧平之,搶過他手的匕首,把他扎了個對穿。
眾官員們也毫不手軟。
尤其是之前,因為血瘟死了妻兒的王大人,他紅著眼睛,抓起手上的飯碗,就朝顧平之身上狠狠砸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揚起手上的飯碗,跟著一起砸了過去。
一時間,無數飯碗像是碎石一般,鋪天蓋地砸在顧平之的身上。
顧平之的額頭破了,嘴角裂了,眼睛也流出血來。
他本想要掙扎離開,但是顧長櫻死死壓在他的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
很快,身上被砸的飯碗,越來越多,顧平之臉上的驚恐,也滿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血肉。
顧長櫻緊緊抱著他的肩膀,渾身也都是血。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扯起嘴角,慘笑著趴在顧平之耳邊。
“叔父……這一次,咱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再也不會……”
地圖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