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輝的污言穢語像一盆盆的臟水不斷潑向蘇筱晚,可沈魏風看見蘇筱晚竟如置身事外的一片落葉似的,任由他擺弄和揉搓,連掙扎都懶得掙扎。
“住手!”
沈魏風走到半瘋癲的汪輝跟前,一聲怒吼,一把扯開他,把蘇筱晚拉到自己身后。
汪輝沒想到沈魏風這個時候會出現,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幾乎要仰倒,好容易站穩了,看著蘇筱晚被沈魏風完全護著,那股由來已久的醋意頓時發作起來。
“沈魏風,你!你等著!我總有一天要去告你!我要告你利用職務之便亂搞男女關系,里通外國,賣祖求榮!”
“看看,我說什么來著!這不就是一瘋狗嗎?”不等汪輝叫囂完,蔣宇早跟了上來,一步上前,揪住了汪輝的衣服領子,拖到路邊,用手指著他的鼻子“我勸你嘴巴放干凈點,少胡說八道,不然我還打你!”
汪輝看見蔣宇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架勢,揮了幾拳都被蔣宇給頂了回去,就利用自己個子不高的便利想直接去攻擊蔣宇的下三路,被蔣宇一腳給踹開,然后逮住他的雙手反剪到背后,痛得汪輝哇哇直叫。
“放開他!”沈魏風看蔣宇眼紅的那個樣子,擔心他要失手把汪輝打出點好歹來。
可蔣宇這會兒一股怒氣從上午憋到現在,正是誰喊也不聽,對沈魏風的喝令根本充耳不聞,還是一言不發手上不斷發力,痛得汪輝狂喊:“蔣宇,我胳膊要斷了!”
“好了!”沈魏風眼看喊不動蔣宇,只好上前硬是拉開了他倆。
汪輝一被松開就痛得跌坐在地上,呻吟不止,一張臉上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這時,從后面趕上來的小雯已經遠遠地看到了蔣宇和汪輝扭打在一起,走到跟前才發現是汪輝被弄得倒地不起,氣得瞪了蔣宇一眼,然后俯身看了看汪輝,心驚膽戰地問道。
“汪輝,你沒事吧?”
小雯知道蔣宇的力氣大,發火脾氣更大,看到汪輝的樣子,不知道蔣宇是不是又捅了婁子,心里別提多害怕了。
“閃開,少來這一套!”汪輝剛才的劇痛過去了,兩條胳膊逐漸恢復了知覺,眼看還要被小雯看笑話,他只好咬著牙勉強站起來,揮了一下左手,又差點兒把小雯推倒,蔣宇見狀自然又要上去打他,卻被小雯死死拉住。
“兩對狗男女!呸!”
汪輝自知敵不過這四個人,只好一邊罵一邊踉踉蹌蹌往回走,后面的蔣宇幾次要硬沖出去再揍他,都被沈魏風和小雯合力拉住,才沒鬧得天翻地覆。
“我特么一天都不能跟這貨同在一個屋檐底下,沈隊,要不他從3號院滾出去,要不我滾,你看著辦吧!”
蔣宇說完,大力往汪輝的方向啐了一口。
“好了,你別鬧了!還嫌不夠亂啊!”
小雯一把把蔣宇往1號院拉去,氣得嘴里還在小聲數落著蔣宇。
這個時候沈魏風說什么都不如小雯的一句責罵,果然,蔣宇馬上不再嚷嚷,一臉的火氣也消下去不少,老老實實跟小雯去了她的房間,說私房話去了。
人都散去了,空曠的路上只剩了沈魏風和蘇筱晚,沈魏風走到蘇筱晚身邊,難掩心痛地望著她。
自始至終,蘇筱晚都是沉默的,她看著沈魏風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是一言不發,只是輕輕理了理被汪輝扯得凌亂的外衣,把滑落下來的拉鏈一直拉到頂,一低頭就準備回去。
“等等。”沈魏風拉住了她。
“今天的事讓你受委屈了。”沈魏風為蘇筱晚輕撫了一下散亂的長發。
“沒有,這是我和他的宿怨,和晚上的會無關。”蘇筱晚終于開口了,語氣淡漠地好像是在說著另一個人的悲歡。
“你心里有委屈就說出來吧,總憋在心里面會生病的。”沈魏風知道蘇筱晚心里的悲涼,明白她無法吐露的痛苦。
可蘇筱晚只是輕輕地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沒什么委屈的,只是汪輝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沒想到的,我也算咎由自取了吧。”
“我剛來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他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你怎么可能完全了解他的為人?”
沈魏風從研究生畢業在考古所工作那年開始就認識了汪輝,這后來的幾年,包括這次馮村再次與他同事,他早已看透了這個人的為人,今晚不過是他和他之間一次矛盾的總爆發,而蘇筱晚不過是填在了他們之間的一張牌。
“我誰也不了解!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永遠都是個謎!”
蘇筱晚長嘆了一聲,有點絕望地凄涼地沖著沈魏風一笑,目光里像入夜了一樣一片黯淡,以往即使遭遇再多打擊可還是雙眼明亮的蘇筱晚已經不見了。
沈魏風覺得是他把那個蘇筱晚弄丟了。
“汪輝本質上就是個無賴,他不光對你是這樣,對所里其他人也是這樣,只不過他利用了你對他的負疚感而已。”
沈魏風話音剛落,一陣寒風吹來,蘇筱晚不禁哆嗦了起來,沈魏風側身擋住風口,拉著蘇筱晚把她送回了房間。
“別去再想那個汪輝了,以后行事工作都要離他遠一些,要是他再上門糾纏,一定要叫人,他對付不了男的,可女人也不是他的對手,注意保護自己。”
沈魏風到底還是擔心安全問題,忍不住又叮囑了蘇筱晚兩句。
“他會不會真的像剛才說的去告發你和蔣宇?”
汪輝的叫囂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蘇筱晚想到了這個令人感到棘手的問題。
“這個不好說,不過想告就告去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他。”
在意的事損失多小都是痛,可不在意的事全沒了也不過一片浮云,沈魏風對這些事壓根兒就不在意。
可在蘇筱晚的心里這些并不是一陣風就可以刮得走的小事。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應該在汪輝面前更有底氣吧?”
蘇筱晚輕飄飄地問出這么一句來,沈魏風倒是愣住了。
“怎么這么說?”
蘇筱晚一邊脫掉外衣一邊幽幽道:“他說我是隊里的禍害,沒有我,考古隊和馮村都會平靜無事,我現在想想,覺得他說得也沒錯。其實,應該遠離的人,是我,而不是汪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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