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安慧驚慌失措地跑去扶起趴在地上的母親,喬冬梅在拘留所關了這么久,沒吃沒喝的,還沒休息過來,身子本來就沒勁,沖過去也是飄的,摔倒在地上,愣是沒爬起來。
“舅媽,你跟人販子合謀想賣了我,算你走運警察放你出來,可你說要是我去警察局告你虐待老人,曾經三天不給外婆吃飯喝水,虐待老人算不算故意殺人,我要是報警,你這種有前科的再進去了,還會不會這么容易出來。”
安夏臉上的微笑,刺痛喬冬梅的神經,她捏緊拳頭忍著,低聲讓安慧去田里把安家國喊回來,她沒勁收拾這小賤人,就讓丈夫來管教,都是他們安家留下的孽種。
安夏等的就是安家國,陸柏川轉業的事情,她知道已經沒法改變,可從現在起,只要她安夏還有勁折騰,大舅一家就別想過消停日子。
“你不光虐待外婆,你還狠狠打了我一棍子,告訴你驗傷鑒定我都做了,你要是再敢動我一個手指頭,我就立刻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走,大舅媽,說個實話,你覺得你要是坐牢了,大舅還會要你嗎?表哥和表姐還會認你嗎?有個勞改犯母親,他們以后還怎么談婚論嫁,你打我啊,只要你現在動手,我保證你后半輩子過得生不如死。
對了,你說你進去后,我大舅會不會跟荷花姨在一起,他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要不是你攪和,本來他倆才是一家人,她要是做我大舅媽,我覺得挺不錯的,至少荷花姨比你講道理,最關鍵的是比你好看,比你溫柔。”
喬冬梅的臉漸漸變色,蘇荷是她心頭一輩子的恨,沒錯是她破壞了蘇荷跟安家國的婚事,她看中安家國,使了手段懷上孩子,逼得安家國娶了自己,蘇荷也一氣之下迅速出嫁,本以為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誰知三年后蘇荷離婚回了村里,原因是她不能生孩子。
從那以后,安家國的心就飄了,她幾次看到安家國跟蘇荷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她也鬧過,上吊跳井抱孩子去蘇荷娘家罵,全都折騰過,誰知沒讓二人消停,安家國居然要跟她離婚,還是公婆壓著此事,才沒離成,但是安家國徹底冷著她,幾年沒跟她睡在一個床上,隨著孩子大了,蘇荷又嫁了人,喬冬梅才稍稍放下心來,安家國也才漸漸回過家庭。
所以蘇荷就是喬冬梅心頭的一根刺,一根深深刺入她心中,觸碰一下都是鉆心疼痛的刺,此刻被安夏提起,她瘋了一般用盡渾身力氣朝安夏撲去。
“我要撕爛你這張破嘴!”
安夏也恨極了喬冬梅,因為她前世害死外婆,害得自己差點被人販子賣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安夏拿起小木棍,毫不客氣你地照著喬冬梅身上的穴位戳去。
喬冬梅氣急,根本不躲不避,此刻她就想撕爛安夏的嘴,終于軟肋處一陣酸疼,仿佛靈魂出竅的極度酸爽,讓她眼淚鼻涕一下子齊飚出來,一口氣沒上來,白眼一翻軟軟倒在地上。
正在地里干活的安家國,聽到小姑娘說安夏又來鬧,鞋子都沒顧得上穿,赤著腳帶著滿腳的泥巴漿從地里往家跑,邊兒跑邊兒聽小姑娘說剛才發生的事,安夏說的話多難聽,給他氣的額頭血管突突跳著。
剛跑到家門,還沒進門,她就看到媳婦倒在地上,安夏站在一旁,臉上居然還掛著笑,安家國再也忍不住,抄起墻角干活的鐵鍬照著安夏肩膀頭砸去。
安家國氣急了,如果不是理智攔著,他絕對照著安夏腦袋砸。
安夏迅速避開鐵鍬,手腕一翻,手里已經藏了一根最細的銀針,銀針上帶著藥,輕輕扎入安家國手臂上的血管,連扎幾下。
銀針十分細,安家國的精神力全都集中在打安夏上,根本沒感覺到手臂被針扎,再說他一個莊稼漢,平日里做事磕碰的次數多了,這點小疼全都被自動忽略。
得逞后,安夏迅速避開大聲道:“大舅你要打死我嗎?殺人償命,大舅媽剛出來,你也想進去!”
安慧抱著母親,幾番呼喚母親都不做聲,安慧氣急,”安夏,你對我媽干啥了?”
“你媽自己生氣,關我什么事,我找她要米,她卻說憑啥給我,說大舅跟荷花姨兩人不清不楚,她養自己的孩子就罷了,還要替大舅養我,憑啥!
還罵荷花姨是個賤人,活該一輩子生不出孩子,就是再婚也不會有啥好下場的,就是個伺候男人的賤命,肯定不得善終。”
果然隨著安夏一句句的話說出來,安家國的眼神從憤怒到冷靜,然后陰毒的目光掃在喬冬梅臉上。
“你、你胡說八道。”安慧辯駁不過,見父親已經拉下臉,不禁心驚肉跳,爸媽吵架打架她從小看到大,她真的好怕。
“你就是來要米的?”
看到安夏手里的鐵桶,安家國漸漸有些相信安夏剛才的話。
“不,我今天來是要問,大舅你是不是又去部隊鬧過一次?”
安家國默不作聲,目光掃著安夏的臉,似乎想要看出點什么。
“怎么,大舅你敢做不敢當?”
“我去了,咋地,你舅媽遲遲出不來,你又不肯去警察局作證,我不找部隊找誰?現在警察也調查清楚了,你舅媽就是被冤枉的,要不是你黑心腸,你舅媽就不會進去。”
“我冤枉她?如果只是想把我嫁出去,為什么不跟我說,一切都瞞著我?她跟人販子走得那么近,還說是遠方親戚,我不過是如實說出自己聽到的,我哪句話冤枉她了,她連人販子都敢認親戚,被人騙了就是蠢,比荷花姨差遠了,要是荷花姨做我舅媽,我能這樣!”
安夏又一次提了蘇荷,再一次撥弄安家國的心,他心里有些煩躁,安夏說的有道理,這女人蠢得跟豬似的,要是荷花怎么可能沒弄清人底細,就跟人認親的。
“我給你拿米,拿了米你就走,沒事別來我家。”
安夏一把躲開安家國,“大舅,你為什么要去部隊鬧,為什么要冤枉陸柏川?”
她漆黑的雙瞳,仿佛不透光的寒冰,冷冷凝視安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