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叔。”
推開門,安夏看到屋里的程棟權,開心地喊了一聲。
旁邊兒的郭校長臉色變了變,木材廠廠長也忍不住眼神一閃,林榮偉的女兒不是農村來的嗎?怎么會認識官方的領導。
“秦叔叔,這位是程小叔,是我說過的程爺爺的小兒子。程小叔,這位是秦叔叔。”
經安夏介紹后,秦忠和再次跟程棟權握手,原來她就是安夏說的程家,一邊兒的廠領導們全都沒想到,一個農村小姑娘,居然認識武市秘書長,雖然兩人出自一個村,可二人關系看著都不一般。
“不好意思,麻煩各位,我跟安夏有事情需要單獨談一下。”
眾人笑著離開,可離開后誰都沒走遠,不過是在隔壁的會議室坐著,廠長低聲問秦忠和,安夏跟程棟權的關系,而郭校長則是渾身發冷不停冒冷汗,一個鄉下姑娘,怎么會認識這樣的權貴,他以前做過的事情,會不會被安夏告訴此人,那自己的校長之位算是到頭了。
郭校長在隔壁提心吊膽,安夏卻根本都沒想起他這茬,她見程棟權神色嚴肅,“程小叔,是程爺爺身體不舒服嗎?”
安夏想起自己上次號脈,大問題沒有,只是些上了年紀的氣血虧損等自然生理現象,可程小叔這樣著急,似乎問題很嚴重。
“安夏,跟你說實話,我知道你會醫術的事情,我父親告訴我的。”
安夏笑笑,“程小叔,我早都把程爺爺當成自己的親爺爺,程家也是我的家,你知道此事沒什么。”
程棟權心里一熱,“但是你會醫術的事情,省官方辦公室主任李清也知道,他說他父親第一次暈倒在菜市場,就是你救了他。”
“那個老爺爺?”
“對,你知道你救的人,是省官方辦公室主任的父親嗎?”
安夏搖搖頭,“第二次遇見那個老爺爺的時候,我還叮囑過他愛惜身體,他還兇巴巴地跟我說,小姑娘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我對他的身份真的不敢興趣,不管是誰生病了在我眼中都一樣,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得了病要是不及時救治,還不是會死。”
“他父親心臟病發住院了,而且很嚴重,這個老爺子曾經是軍人,在川藏高原那一片待過一段時間,心臟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問題。”
“怎么可能?”安夏皺眉,“我八月份遇見了這個老爺子,當時他身邊兒還有一大家子人陪著,我覺得這個緣分實在很深,就留了一張方子,叮囑又叮囑,要他們一定帶老人看醫生好好做檢查,然后按照我留的方子抓藥吃,只要吃了我的方子,不可能病發,除非……”
安夏立刻想到,除非他們根本沒吃。
“他們沒有按我的方子吃藥。”
程棟權點點頭,“李老的兒子李清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可能因為你太小,他對你的醫術信不過,現在李老爺子躺在醫院里,情況嚴重,他想請你去看一看。”
“小叔,我不去,這個事情你說是李老兒子沒讓他父親吃藥,可他父親經我兩次看病,第一次救了他的命,實不相瞞那時候我給他喂了一顆十分珍貴的藥丸,不夸張的說,這藥我要是拿出來,不知道多少人重金相求,第二次我又說出老人的病癥,以及第三次診治過程,就算李老兒子信不過我,那位老爺子跟我接觸三次,還信不過我?
這樣的病人我是不會再看的,他們沒有醫緣,治病救人就是這樣,你信我才治,你不信我是不會治療的,也省去后面的種種麻煩,小叔麻煩你告訴他,我不想見他,還有我會醫術的事情,請你轉告他,替我保密,謝謝。”
程棟權沒想到安夏知道李老的身份會拒絕,他想勸兩句,但站在安夏的角度考慮,也確實是他們信不過安夏的醫術,如果真救不好,有個三長兩短是不是要賴上安夏,以李清所處高位,他要對安夏做點什么,自己根本無力抵抗。
“也好,高門權貴,少接觸為妙。”
此刻,程棟權不由暗自慶幸,幸虧當初爺爺和母親堅持讓安夏救治小美,對安夏無比信任,以安夏的醫術,只看她想不想要,如果她想,金錢名利地位全都唾手可得,可她選擇隱藏自己的醫術,也許有不能說的原因,但她身為名醫的傲骨,由此可見一斑。
管你是誰信不過安夏,以后都不會給你看病。
“你好好念書,有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這是我家里的電話號碼,千萬別跟我客氣。”
“小叔,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考上大學的。”
程棟權笑笑,雖然他知道安夏只是初中畢業,現在陡然就去讀高三,可不知為何,他望著她自信的目光,覺得只要她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安夏送程棟權離開后,便去上學了,這一上午郭校長坐立不安,又不敢把安夏叫過來詢問,但感覺廠辦那邊兒似乎沒動靜,那位秘書長也沒有當場發作,想來安夏什么都沒說。
程棟權回到辦公室后,立刻聯系李清,把安夏不肯來的原因告訴了他。
李清沉默良久,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的職業習慣害了自己,當初父親鬧著要吃安夏開出的中藥,是他極力阻止,當然也是因為他拿著藥方問了不少中醫,都說這副藥方根本不能治病,反而是害人的。
那時候他以為安夏只是個小姑娘,醫術不精,直到遇到霍懷綱,他才明白,不是安夏醫術不精,而是她的藥方,根本沒有一個醫生看明白。
“棟權,這件事情錯全在我,我父親幾次鬧著要吃安夏開的藥方,全都是我一人極力阻止,是我不相信她,不是我父親。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父親生病的份上,告訴我安夏在哪,我想親自給她賠禮道歉,再爭取一下,如果實在不行,我也問心無愧了。”
程棟權想了想,“那好吧,那下午我再陪您走一趟如何,中午吃完午飯后,我派車接您。”
“謝謝。”
掛了電話,李清開始琢磨,該如何跟安夏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