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姝良謀

第159章 無計可施

風馳一轉身,雙腳一躍,攀著樹,繼而跳上墻頭,消失了身影。

臉上猶帶淚痕的香柳看著風馳消失的方向,話音不穩:“他……他怎么不走門口?”

王錦姝看了一眼,她們還沒來得及關上大門,門口大開,是呢,走門口他不比飛著省勁兒嗎?

王錦姝想了想,道:“也許他是覺得那樣子很帥?”

剛飛過墻頭跳到地上的耳力極好的風馳聽到這句,差點崴了腳。

香柳聽了姑娘的說法,破涕為笑。

香桃有些弱弱的問道:“姑娘,我們要不要把院子里那棵樹砍了?”

王錦姝點點頭,表示贊同。

現在剛剛入冬,天氣寒冷,院子里光禿禿的也毫無生機,王錦姝在紙上描繪著院子的新景,兩個丫頭在一旁一邊研磨一邊看。

一天下來,三個人一邊丈量院子,一邊做著規劃,香桃香柳聽王錦姝說在院子里種一棵雪梅,來年冬天可以用蕊心雪釀酒,兩姐妹心安極了,雖然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家世如何,但是她們這兩日觀察姑娘做事沉穩,為人沉靜,平日里就是喜好看書畫畫,就憑這些,跟著這個姑娘已經是她們比較好的選擇了。

香桃香柳覺得跟著這個主子十分好,只不過不太和諧的地方就是有個風馳總是盤旋在空中,一會兒飛在樹上,一會兒飛在房檐上。雖然知道這個風馳是保護姑娘的,但是他這樣神出鬼沒的,確實也挺嚇人,也許還需要適應。

房瓦響動,風馳跳了下來。

王錦姝就在正廳里,風馳不用進來就可以匯報。

“曲方現在已經被關進了縣衙大牢,但是案子遲遲沒有進展,因為誰都不清楚在屋子里發生了什么,曲方一口咬定是那個姑娘自己失足墜落的。死者當面已經查清楚了,那姑娘只是流離失所的難民,寄住在遠房親戚家,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人實際上是她的選房嬸嬸。那婦人平日里就很貪財,這次若是按他們的意愿,定然會判成誤殺,賠些錢財了事。”

王錦姝點點頭,這個結果一點兒也不意外,死者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甚至沒有至親,只能淪為換錢財的工具。

香桃香柳在一旁聽著,香桃咬了咬唇,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姑娘豈不是白死了。”

“是啊,”香柳接話道,“不僅白死了,而且白白便宜了她這個沒良心的遠房親戚。這次恐怕……”

香柳說了一半,香桃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閉嘴。香桃想,之前王姑娘答應過她們,不會放過曲方,不管成不成的,香柳此時在這最好不早說喪氣話。

王錦姝自然知道香桃的意思,沒有接她們的話,而是轉頭對風馳道:“這兩日臨王殿下在做什么?”

話題轉的太快,他剛剛聽了兩姐妹的話還想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呢,故而愣了一下才道:“臨王殿下忙著清算齊梁這次戰爭的影響,安撫將士,偶爾到定北王府做客。”

王錦姝掀了掀唇角,低聲道:“他倒是挺忙。”

“那穆宸軒呢?”

“穆小公子一直在軍營里,監察士兵訓練,幾乎不怎么出來。”

王錦姝點頭,又道:“風馳,你去做一件事情。”

風馳聽聞,答了聲是,嗖一下子消失了身影。

風馳離開后,寒風呼嘯著卷著寒意沖進前廳,王錦姝讓香桃香柳兩個丫頭把厚厚的門簾掛了起來,屋里燃了一盆碳火。

雖然是初冬時節,可是北州已經很冷了。

臨王蕭霖華暫時居住的院子里又來了幾個客人,這幾天,街上流言蜚語越是猖狂蔓延,他的府上也越是熱鬧。

曲東是曲方的大哥,此時就在臨王家中做客。

“殿下,您也知道的,老人都疼惜孩子,尤其是最小的孩子,我祖母一大把年紀了,十分疼愛我的小弟,我承認小方平日里是嬌縱了些,這次如果殿下肯放他一馬,回去我定會好好管教他的。”

蕭霖華坐在上首喝茶,抿唇道:“把人都弄死了,令弟被養的確實是太嬌縱了。”

曲東眼睛仔細觀察著蕭霖華的表情變化,見他一時沒有松口的意思,連忙道:“殿下,我父親在任上這許多年,為了北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可是我父親平日里工作任勞任怨,家里都是我母親一手操持,所以父親對我們才疏于管教的。”

蕭霖華嘴唇微揚,幽幽道:“知縣這個位置讓曲大人如此勞累,導致兒子都教養不好,朝廷不能體恤官員,讓官員無暇顧及家庭,實在是朝廷之疏忽。”

曲東一聽,渾身顫了一顫,連忙道:“殿下恕罪!小民不是這個意思。小民只是求殿下不要怪罪家父,家父實在是不容易。”

蕭霖華笑了笑道:“曲公子誤會了,本王并沒有要怪罪令尊的意思啊,冤有頭債有主,誰殺人誰償命。”

曲東咽了口吐沫,臉色黑沉沉的,對方是臨王殿下,他低服做小也好,受嘲諷侮辱也罷,總之,他的任務是來保住自己小弟的……

曲東垂著頭,醞釀了一下情緒,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臨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的小弟!”曲東哭聲悲切,眼淚橫流,他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哭道,“殿下,我祖母年事已高,聽說小弟之事,立刻就病倒了,我父親母親也臥床不起,我們曲家現在三個老人都躺在榻上……殿下,求求您,救救我的小弟吧……”

曲東說罷,頭“咚咚咚”磕的響亮。

蕭霖華冷冷的瞧著這個人,皺了皺眉頭,又遞給屬下一個眼神,起身離開了前廳。

曲東實在無計可施,他送來的禮物臨王一概不收,講理哭求都毫無用處。臨王于他就像一個鐵桶一樣,無法攻破。

曲東一臉茫然的往外走,他現在甚至不想回曲家,回去能怎樣,面對的就是父母的追問,祖母的氣惱。

曲東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的心緒已經如亂麻一樣,來時,他想的是無論死磨硬泡,期待著臨王能有所松動。可是來了才知,臨王是個油鹽不進的。

他用了所有法子,救不了曲方,他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