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_sjwx
“沒什么。”
侯龍濤早發現玉倩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沒想到還是個小鬼頭,知道怎么投人所好,“玉倩,你想怎么樣?”
“玩兒唄。”
“你肯定你玩兒的起?”
“有什么玩兒不起的?什么我都玩兒的起,再說了,有理走遍天下,理在咱們這邊,看你知不知道了。”
“我還真知道。”
“幾位,”
一個梳著油光锃亮的背頭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我可以為你們做什么嗎?”
“你是這兒的老板?”
“是。”
“你貴姓啊?”
“免貴,姓劉。”
他大概是聽伙計說了,這幾位不喜歡聽英語,好像還是在找碴兒,所以過來后一直用的是中文。“請你把那面星條旗摘下來。”
因為對方說話比較客氣,侯龍濤也沒上來就發作。
“先生,我們叫‘美國吧’,掛美國國旗,是特色,如果您不喜歡本店的風格,請您安靜的離開,不要影響我們正常的營業。”
劉老板說的是真客氣,但實際上是在往外轟人。“誰準許你掛這面旗的?”
“本店掛什么旗子是我們經營者的自由,與任何人無關。”
“我現在是好兒好兒的跟你說,請你把它摘下來。”
“我也是在好兒好兒的跟你們說,來這兒的客人都是圖個放松,圖個好氣氛,旗子不會摘,請你們離開吧。”
劉老板的語氣依舊客氣,臉卻沉了下來,他已經確定了這幾個人沒安好心。“你媽了屄的,”
馬臉一拍桌子,他不知道四哥是為了什么,但沒人敢叫自己的兄弟滾蛋,“讓你丫摘,你他媽就摘,別找不痛…”
“馬臉。”
侯龍濤壓了壓手,示意他先不要鬧,“劉老板,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旗法》里明文規定,除了外商獨資企業,或中外合資企業,其余一切盈利性實體不得懸掛外國國旗,這你知道嗎?”
“哼哼,不知道,不過你一說我就知道了。”
“那就請摘下來吧。”
“不摘。”
“嗯?”
“我是美國人,這里就是外商獨資的。”
這句話可就把侯龍濤對于那面星條旗的不滿全都轉移到了劉老板身上,“美籍華人”是入了美國籍的中國人對自己最常見的稱呼,多多少少表現出了他們對自己中國血統的尊重與自豪,只有一種中國人在入美國籍后稱自己是“美國人”而那種人也就是他最厭惡的了,“不管你是哪國的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就得遵守中國的法律。”
“我很守法的,只可惜中國的法律在這上面管不著我。”
“《國旗法》規定外資企業可以懸掛外國國旗,但必須同時懸掛中國國旗,而且外旗在高度和面積上都不得超過中國國旗,既然你很守法,要么你現在就掛上一面五星紅旗,要么就把星條旗摘下來。”
“啊…”
劉老板一時語塞,他剛才把話說滿了,“你編出條兒法律就想騙倒我嗎?不摘。”
他們對話的聲音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越來越高,附近的顧客都在向這邊看,“沒事兒,沒事兒。”
劉老板趕忙安撫了兩句,他自知這么下去對生意沒什么好處,“你們趕緊走吧,這里不歡迎你們這樣的顧客。”
“你自己不摘,我可要幫你摘了。”
“你敢!我這兒是合法賣買,是受法律保護的,你要是敢鬧事兒,我可要報警了。”
侯龍濤看了一眼玉倩,只見她還是在甜甜的微笑,不過黑亮的眼珠兒開始向上轉,好像是在示意可以開始了。“你還真不愧是美國人,只有當法律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遵守。”
侯龍濤突然一把抓住了劉老板的領帶,猛的向下一拉,把他扥的一趔趄,摔到了桌子上,臉都貼在了桌面兒上。“干什么!干什么!放開我。”
侯龍濤一伸手,接過了文龍遞來的折疊刀,用刀面兒拍了拍劉老板的臉頰,“你再動一下兒我看看。”
剩下的六兄弟全都站了起來,把其他顧客的視線擋住了。“有話好說。”
劉老板停止了掙扎,他本來力量就沒有對方大,沒有刀子都起不來,有了刀子更是起不來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關兩個月的門兒,等你恢復了營業,我再讓人天天來問候你,你現在乖乖的把那塊兒裹尸布給我扯下來,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侯龍濤慢條斯理的威脅著,“我這么跟你說,你可能覺得我是在唬你,也許我就是在唬你,你現在就可以報警,只要你有那膽子。”
他一抖胳膊,把姓劉的推開了。
劉老板退了兩步,這才開始仔細的打量面前的一群年輕人,看穿著打扮像大款,看舉止像流氓,聽說話又有點兒官面兒上的味道,很可能是一幫家里有權有錢的“太子”、“公主”他是從國內出去的,知道最好不跟什么人結仇兒,“John,takedowntheflag。”
吧臺后的調酒師和一個伙計一起把星條旗摘了下來…
第117章外交事件(上)
“我肏,你丫剛才說的那幾條兒法律是不是真的?”
在劉老板認松之后,幾個人也就開始正常的聊天兒了。“當然是真的了。”
侯龍濤白了馬臉一眼。“你丫怎么知道的?”
“你們都不看新聞是怎么招啊?已經有了好幾起因為懸掛外國國旗引起的糾紛了。”
“誒誒誒,看看。”
二德子忽然桶了侯龍濤兩下兒。
一群人順著二德子的視線一看,有四個男人走進了酒吧,正是剛才吃飯時那一高兩矮三個老外和翻譯,他們坐在了不遠的地方。那個高個兒叫了一個伙計過去,指著吧臺后原來掛美國國旗的地方問了幾句,那個伙計邊回答邊向這邊指了指,那個老外一拍桌子,竟然走了過來,翻譯像條狗一樣跟在后面。
等老外來到跟前,侯龍濤才看出來,這家伙比自己高了最少半頭,得有一米九幾,大概跟大胖差不多,但絕對沒大胖那么壯。“Whoaskedthebartendertotakedowntheflag?”
老外也不等翻譯說話,上來就吼。“Idid。Yougotaproblemwiththat?”
侯龍濤一梗脖子,“傻屄。”
劉南也添了一句。
劉老板趕緊過來勸解,他把老外拉到一邊兒解釋了一陣,說明中國的法律,當然沒把自己被人脅迫的事兒講出來。“StupidChineselaw。”
老外一甩手,不服不忿的走回自己的桌子,但還是經常向侯龍濤他們投來敵視、鄙夷的目光,但他畢竟是男人,也發現了玉倩的美貌。
不一會兒,一個伙計給玉倩送來了一杯“Magarita”“小姐,這是那邊那位先生送給您的。”
他對這桌兒這幾位可是有所忌憚,完全沒用英文。“謝謝。”
玉倩都沒給侯龍濤說話的機會,就把酒就接了,然后轉身沖那個老外舉了舉杯,也沒喝,就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兒上,把文龍叼著的煙頭兒搶了過來,往杯子里一扔。
在一陣哄笑聲中,那個老外的臉可就有點兒掛不住了,在酒吧送酒被女方拒絕是很正常的,是男人就應該有那種接受現實的風度,但這樣被戲耍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了,要不是他的兩個同伴拉住了他,他還真就要過來再說上兩句了。
這一切侯龍濤都看在眼里,他今天不跟個老外動手就不舒服,“再玩兒大點兒?”
“問我?”
玉倩一抬眉毛。“是啊。”
“無所謂,你想玩兒多大我都撐著你。”
“哈哈哈,我現在可真是好奇了,你家里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告訴你。”
“哼哼,早知道去年你走之前想告訴我的時候,我就該接受的。”
“你錯過機會了。”
侯龍濤苦笑著搖搖頭,起身向舞臺走去,那里有一個剛剛到達的樂隊在準備樂器,“嗨,哥兒幾個幫我個忙兒啊?”
幾個樂手都是長頭發、小背心兒,一幅“搖滾青年”的打扮,其中一個放下了手里的活兒,“什么忙兒?”
“幫我伴個奏。”
“你要唱?”
“是。”
“那也得等點歌兒的時候才行。”
“破個例吧。”
侯龍濤從西裝的內兜兒里掏出一捆人民幣,“銀行的封條還沒拆呢,一萬整。”
因為身邊的現金快用完了,他今天下午剛取了三萬。“喲喝,您是真想唱啊?”
“怎么樣?”
“什么歌兒?”
“‘紅色搖滾’的《志愿軍戰歌兒》”
“這兒是‘美國吧’。”
“怎么了?是‘美國吧’,又不是美國。”
“行,您來吧。”
“肏,四哥要唱歌兒?”
馬臉看了看二德子。“他要干嘛啊?”
文龍瞧著玉倩。“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想激那幾個老美跟他動手,你們沒問題吧?”
“切,說什么呢?我們哥們兒是從小兒打起來了,有什么問題?”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