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亂三國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引水灌城

就這樣,三天的狂轟濫炸,把美麗雄壯的鄴城個城防,轟的殘破不堪,滿目瘡痍,守軍軍士的鮮血更是在城防通道上遍地都是。然而進攻一方的曹軍損失更大,不會說別的,就說堆積在城下、壕溝、護城河里的尸體,就令人觸目驚心。

到了第四日,通過距堙和投石掩護的進攻變少了,而暗進行的鑿城,卻漸已完工。

審配不傻,相反他對曹軍的進攻手段非常的了解。審配知道曹軍有一支善于打地道的特種部隊,所以一直防著曹軍的鑿城和掘城戰術。

在古代這套專門防范敵人通過地道的戰術,稱之為“壕塹”。壕塹其實是一種在城內挖掘一口類似于豎井的深洞,再在上面置上一口大缸,日夜派人守在旁邊傾聽,一聽見地下有挖掘的聲音,就可以提早知道敵人在那個方向進行鑿城作業。

在審配的嚴令之下,現在的鄴城城內舉城皆兵,處處是持著兵刃之人,并且禁絕了一切歡飲酒肉。審配將全城壯年女子、十四歲以上,六十歲以下所有平民男子,以及公卿世族家地家將家奴,甚至是他的家人全部編入軍操練,搞得鄴城城內全民皆軍,頃刻之間便新得軍隊五萬八千多人。

這些人上陣對敵,肯定還不行,但做些聽缸,搬運軍械上城之事,防止敵情等伙計還是可以的。

曹智大軍浩浩蕩蕩的在地上直接攻打城門、城防,士卒負土填河,往來如蟻,城頭箭下如雨。曹軍一方則以弓箭抵擋。南城主門因是出入的主要通道,因此此處河道不寬,袁軍雖懸起吊橋,曹智一方上萬人擔土填河,終也將那段埋葬無數陰魂的泥濘之地截斷,然后以戰車和大盾為掩護,遣兵攻近。后方則以勁弩、投石車為遠程助攻武器,壓制城頭敵人。

曹軍另有一支人馬卻在地上進攻的掩護下,悄悄地從蘇由提供的線索,在地下,向著西門方向一路推進著。

西門這一處,可能是土層厚而松軟,故而曹軍就在地上建造一些象征性土堆的同時,在下面開掘了一條地道。下面挖出的土,堆在上面壘起土山,曹軍自以為掩飾工作做的到位,卻不知城內的審配早已確準了曹軍的計謀和動向。

地道挖成之日,魏續親領一千“死士”,自地道下向西門進襲。不料剛在半夜時分探出腦袋的魏續,就給箭矢扎上浸了油地麻頭,澆上油脂的火箭亂射而回。

城外曹軍在此時以強攻之勢,作為的掩護。剛接觸到守軍用滾木、擂石的回敬。還使出那長長探出城墻的吊壁懸掛地沉重撞錘將木制的云梯撞散了架。曹軍此時不惜犧牲攻至城下,往城墻上搭起云梯,城頭則運來撞車,以強烈的攻勢,為通過地道的魏續等人做著掩護。

但卻不知,此時城下的地道,早已被投擲下地道的一捆捆的柴禾,烈火熊熊燃起,燒得在城外地道口等待消息的曹軍主要將官,突然嗅到了焦糊的尸味兒。

袁軍在自己的城內灌油燃火,這邊火勢燃起,城外那邊竄出煙。城外便有人自地道口注入清水,水沿地道而下,猶如淋浴般自地道口上方流下,試圖救出進去的一千死士。水火互克,恰如城上城下勢不兩立的雙方大戰。最終魏續等一千死士只逃的百余人性命,魏續也是壯志未酬身先死,在那自己親手建造的地道里,和著支撐地道的木板,一起燒成了灰,連尸體也沒找回來。

退而求次的郭嘉等人,后又希望利用這條挖通的地道,進行掘倒鄴城一段城墻,來達到破城的目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鄴城建的太結實,想弄斷某一段墻基,來弄塌鄴城城防是不可能的。鄴城再設計之初,就想到過防范這些破城手段。所以鄴城一時被曹軍怎么折騰都不會倒。

正當曹智在一眾謀士、將領面前愁眉苦臉之時,消失數日的許攸、李典突然回轉。并舊事重提的,要求趁著河面未結冰前,掘漳河以灌鄴城。

第二天,天一亮,鄴城外就一片忙碌,曹軍七萬多人馬了瘋似的,突然毀了自己連日來辛苦建起和挖掘的距堙、鑿城、掘城、填河工事,轉而開始在鄴城護城河以外,挖掘了一條總長約四十里的壕溝,試圖隔斷鄴城,斷絕鄴城對外的一切聯系,一副打算長期圍困鄴城的架勢。

曹軍的舉動立時引來了鄴城守軍的一定恐慌,但數日后,審配和他的部下就注意到了曹軍這條壕溝挖的并不快,更是不深。曹軍只是在鄴城外圍淺淺的挖了三五尺深的壕溝,便停了工。這樣的壕溝,怎能困人,袁軍要是想突圍,只需在壕溝上鋪上幾條木板,即可方便人馬通過,殺出去了。這種壕溝連云梯都用不上,比之他們城下盡十丈的壕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此時,審配還不知道曹智會來掘河灌城這招,所以也就不曾對曹軍的挖掘行動多加留意。甚至未派一兵一卒,出城破壞和窺探。

于是,在第七日的晚間,曹智動用十萬兵馬,一起動手,對壕溝進行突擊挖掘,在一下子挖深、挖寬達兩丈后,迅連通了許攸、李典率部已經開掘的數條運水通道,接通漳河后,引水灌城。

當第二日天色放亮時,整個鄴城成了水澤之國,所有殘存的軍民只能爬上屋頂、城防求生時,審配才知道上了曹智的當。

在全城軍民感到恐慌之際,袁尚再也沉不住氣,他在拜別不愿一通離開的母親劉有寵后,留書一封,告之審配自己要去求援,就在曹軍引水灌城后的當日傍晚,帶著親信部屬潛逃出城了。

黃昏時,一架步輦貼著河邊小道,向著西山(系太行山余脈)方向跑得飛快,步輦前后百余名著便服武士緊緊相隨,袁尚也是打扮成普通公子的裝扮,坐在步輦上咬牙切齒地催趕著:“快些。再快些,只要沖出曹軍的包圍圈,我們便可脫困。到那時爾等皆有封賞!”

袁尚正在封官許愿,前邊出現了一片樹林。林突地一聲吶喊,數十人自林木后跳了出來,“什么人?干什么的?何處去?”

這是曹軍曹仁的部下,曹仁所部現在在鄴城七里外的滏水邊扎下的營寨,在他們的前沿半圓形的防區內,因為有河,有山,有樹林,道路蜿蜒曲折,所以這里布下的防御兵力到處都有。因為人手有限,又無法確定攻下為水困住鄴城的難度,曹仁在這些類似于斥候或是警戒的地域,不敢多撥人手,而削弱了主攻力量。所以每隊人數都不多,甚至都是臨時遣出的一路兵馬,警戒于此。這些人馬地作用只為萬一有想突圍之敵時阻緩敵人脫困腳步和收留一些因不滿審配暴政,而出逃鄴城的商賈、流民。

自曹軍圍城后,看到形勢對袁氏來說不靈的鄴城的富戶、達官貴人,甚至是普通百姓,出逃幾乎天天有。但在審配殘暴、高壓手段之下,很多人都未能逃得升天,就被城軍士射殺在半道上,或是被抓回一律問斬了。

但自昨日水淹鄴城后,防守的軍士一時無暇顧及一些腦筋活絡的民眾,倒是被逃出了不少人。

城外曹軍一旦接到或是抓到這些人,現在都統一關押的一處,待戰后再做統一處理。這么做也是怕這些人混有袁軍奸細,或是出征求援的信使之類的人。

此時這支曹兵,一見這支百余人的隊伍,也以為是叛逃出城的鄴城民眾。倒是未懷疑這一行人會是什么袁氏顯貴。不過這些人盡皆曹仁手下精銳,畢竟受過專業訓練,一見對方手均有兵刃時,不免提高幾分警覺的大聲叱喝道:“放下兵刃,派個人過來說話……”

著十幾個曹兵占據之地,正到一條小徑狹窄處。它的一側是陡峭堤壩,一側林木滋生,間只需兩人并列,便可阻住道路。

“殺!”袁尚身邊的裨將程貽一見遭遇到的敵人不多,便惡從膽邊生。于是便毫不猶豫,挺槊便沖了上去,先就地解決這部分曹兵,奪路而逃。

這隊曹兵人數雖少,卻是正規軍人,面對袁尚百余人馬豪無懼色。一看這些看似普通百姓裝扮的人,二話不說,就動上手,也是紛紛一挺兵刃,迎著殺上。

程貽身形奇快,但他身后一箭更快,他剛剛躥出三步,一支利箭便自他肩后掠過去,一箭洞穿一名阻路的曹軍兵士咽喉。那兵士一聲沒吭,仰面便倒。

程貽再趨兩步,剛剛舉槊刺出,又一枝箭從他肩頭颯然而過,將第二人射殺于地。程貽似早知何人箭,絲毫不懈怠,也不回頭查看,只是與涌上的幾十名便裝袁兵,立即挺槊揮戟的刺劈向剛剛倒下地兩名敵人身后的十幾名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