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逃出堂屋,轉入一條夾道,正要回后屋時。
"明公,明公。"
禰衡高叫著追了上來。
"明公回來了。"禰衡晃著大腦袋說。
"啊!這幾天你沒招惹誰吧"曹智邊說邊拉過禰衡,并肩而行。
"那能,那是我。。。。。"
"好,好,沒事就好。"曹智看禰衡吹胡子瞪眼的又要急了,趕緊打斷他。
禰衡那張大餅臉順間由陰轉晴,迷開眼笑的說:"恭喜明公,賀喜明公。"
"啊!喜從何來"
"明公即將出任揚州都尉,實乃一喜。"說著禰衡放出興奮一屁。
"什么?我都沒答應陳使君,怎已有。。。。。。"曹智一臉莫明,就算這禰衡消息靈通,知道昨晚陳溫邀他在揚州為官,也沒那么厲害,曹智都不知道陳溫準備委以他何官職,他禰衡又怎么知道的。
禰衡看著一臉芒然的曹智,興奮地道:"一早,州府的鄧別駕已來過,你和太爺正聊天,沒敢打擾,我接待了一下,鄧別駕把昨晚的事都跟我說了,而且暗示弊人,明公以前在京城的官職就不低,來揚州也不能委屈了明公,最少也要委以明公'都尉'一職。"
"這陳溫還挺急啊我還沒答應他呢!"
"明公啊!機不折失,失不再來啊!明公。。。。。"禰衡急道。
"嘿嘿。。。。。。我都沒急呢?你急什么?走,書房談。。。。。"說著曹智拉起禰衡向書房而去。
別院雖說不大,但也備有書房,平時也都是曹智在用。
禰衡一進書房,急不可奈就要開口,曹智伸手摁他坐下,道:"以漢朝官制,一個州府可設幾名都尉"
禰衡被問的愣了愣,調整坐姿道:"州府可設一名到兩名都尉,"
"喔!那就好,也免得和棗都尉傷了和氣。"曹智落有所思道。
"明公說的可是陳溫二女婿"
"對,你一個早上的收獲不少嗎"
"嘿嘿,那里。。。。。。不過聽鄧別駕透露,這棗砥為人雖說老實,但卻不是統兵之才,現在名意上由他出任揚州都尉,但他也就走個過程,聽說他對統兵打仗沒什么興趣,陳溫著實擔心一但有戰事,他的兵派不上用場。"禰衡興奮的侃侃而談,也不忘極積釋放毒氣。
"喔!他連這都對你說了。"曹智邊說邊站起,打開了窗戶。
曹智明白鄧艾那是讓禰衡做傳話筒,有些話他直接告訴曹智,難免會尷尬,不如有通過曹智身邊人傳送,來得更好。這套倒是曹嵩剛傳授過他,沒想到這么快就領教了,看來還得用這招把消息遞回去。
"關東聯軍總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曹智幽幽而道。
"對,明公明見,我也不喜歡袁紹那幫人,一個個要多拽就多拽。"禰衡憤憤而談。
曹智心想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拽的人,你禰衡敢認天下第二拽人,就沒人敢認第二。曹智估計現在"關東聯軍"的各路諸侯里得罪過禰大狂人的不在少數,所以他才對他們那么感冒。
"你明天去回訪一下鄧艾。。。。。。"曹智輕敲桌面慢慢道。
"阿!,明公要我帶什么信嗎"禰衡這小子倒是滿拎得清的。
曹智看著一臉期盼的禰衡,淡淡的道:"遞個信給他,說我愿意留下,為陳使君,為揚州人民進份綿力。"
"太好了,明公明志啊!我就知道明公會有此善斷。"一臉興奮的禰衡說著就要告辭給鄧艾回信去,讓曹智給攔下了,明確告訴他必須明天下午去,去早了不顯得掉價了嗎
這也是早上從曹嵩那學來的,這道理和現代明星的“遲到”是一個道理,越是把別人的興致吊高,才能體現出檔次。
曹智拖著禰衡了解現行的官吏體制,這方面曹智只知道個大概,不像禰衡這種表面把高官厚祿看得一文不值的"清流"人士,卻對官吏體制了解的詳之又詳,這就是中國人的特色,嘴巴上越說看不上的東西,其實心里頭那個想啊!
禰衡總算碰上他的強項了,頭頭是道的說著,曹智挑重要的做著記錄。
曹智到現在用毛筆都不那么順手,寫的很慢。
禰衡時不時的要等曹智寫完這句,才能說下句,有些詞還不達意,禰衡時不時的提出更正。禰衡就納悶了,他這位“明公”文采豐富,時不時會冒出些他聽不懂的詞,細想一下才覺得妙不可言,但這字怎么寫成這樣。
曹智來到古代這些年在武事上下的功夫遠遠要比在文事上下的功夫多,這也跟曹家氛圍相關,曹府上下,曹智周圍曹操、夏侯淵、夏侯惇、張邈等那個不是成天舞槍弄棒的,重武輕文的直接后果是,曹智到現在有些字還保持簡體風格,也就造成了禰衡的困惑。
曹智寫的累,禰衡瞧著更累,到后來,禰衡干脆拿過筆墨,親自超刀。
翻過一張,禰衡正要繼續奮筆輯書,突然看著紙上已有的幾字,手停在了半空中,細看起那幾個字來。
曹智在書房里悠哉的來回慢跺著步,聽禰衡闡訴到地方官吏體制時,禰衡突然停了下來。
曹智停下跺步,走到禰衡身側,
"怎么了,看什么呢"
"明公,這張方術是你寫的吧"
曹智伸頭往紙上看,一硝二磺三木炭,"喔!"原來是他前幾日閑來無事寫下的火藥配方。這是他依據小時候看的地雷戰里的片斷,回憶寫下的火藥制作的比例。拿著這個配方也和夏侯淵他們討論過,但都無果,夏侯淵他們更本不懂方術,更別說尋找這些材料來自己配制了,無奈之下,后來也只好不了了之。
在現在的軍中倒是有些火藥,但那只是能用來傳遞信號的,連只雞都炸不死,并且數量有限。要想得到開石炸人的火藥,那就必須配置出黑火藥,那樣才具有殺傷力。即使沒有雷管,但只要火藥純度高,填壓密集,也是能產生爆炸的效果。
宋朝以前,火藥的配方被稱之為方術,是不為主流學說所接受的,因為方術通常指一些所為長生不老仙丹的制作方法。火藥的發明是在煉制一些丹藥的過程中無意發現的,因為和方術掛上鉤,所以在火藥發明的初期,也就未得到應有的關注和重視。在漢朝更是不為“清流”人士所接受,他們認為這些方術禍國殃民。東漢時期有好幾位皇帝寵信道士、仙家,結果亂吃那些仙丹,最后盡一命嗚呼,所以在東漢末年的學術主流隊伍“清流”人士是沒人去研究方術的,甚至連讀一讀這方面的書都被視為判經離道。這禰衡怎么可能知道這個。
"怎么你懂這個"曹智好奇的問。
“不是我自夸,現今天下能比我看書看得多沒幾人,撲!”伴隨著一個響屁,禰衡又要抖起來了。
曹智趕緊“喻”的勒住他,否則這書房就不能待人了。
“行,行,你到底懂不懂?”
受曹智一擊,禰衡漲紅著臉,挺了挺細長的脖子,叫道:“我哪會不懂,這段方術我在《黃帝九鼎神丹經訣讀到過,只是。。。。。。只是略有不同罷了。”
“怎么不同?”曹智也來了興趣,曹智才不管禰衡有沒有判經離道。
禰衡斜睨了一眼曹智,看他挺認真,不像在調侃他,正了正身子,正色道:“《黃帝九鼎神丹經訣上提到過一段方術,講的是將石膽、硝石、木炭一起煉制時會炸開丹爐,提醒后人不可把這幾種物體混合煉制。”
“那就是說只有一種成分和我的配方有出入,石膽有可能就是硫磺。”曹智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著。
“你見過這種叫石膽的東西嗎?在那里能找到?”曹智突然發問,把禰衡下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