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聯合聲明
曹智說著竟自顧自的笑出聲來,曹智的開朗是出了名的在此時曹智還能如此開懷,也令李儒稍稍釋懷,干澀的陪笑幾聲。
十月二十五日,小雨。曹智帶著李黑及三千親衛到達合肥,鄧艾、魯肅已在城外恭候他。曹智半年沒來合肥,合肥在鄧艾的精心營建下,一座大型而堅固城池已初具規模,只要再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這里就會向宛陵、秣陵一樣,成為曹智治下的又一個重鎮。
但這一切就要拱手讓人,曹智望著綿綿細雨中朦朧的合肥城墻,感慨著歷史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寫。
三日后,雨過天晴,陽光下的壽春城更顯明媚俏麗。按照約定,談判的地點選在壽春城外一處高崗上。這里對曹智一切都不陌生,或許前不久的某一夜曹智還立馬與此處高崗上,饒有興趣的觀看他的部屬圍攻壽春城。但此一時彼一時,今日曹智卻要來此獻出合肥,以換取三十萬斛糧食。
曹智此時靜立在高崗上一動不動,心中五味陳雜。依照約定,曹智此次只能帶兵三千前來談判,高崗上只有曹智一人,自然被遠處的陳瑀一眼看到。曹智身下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三千兵士更是一目了然。
陳瑀率眾出城,遠遠地觀望一陣后,很是高興。不由夸贊道:“曹智果然守信用。”隨即打馬向前,來到高崗下。
陳瑀下得馬來,讓屬下也列陣崗下,與曹智的部屬形成對持形勢。而他自己也選擇獨自一人來到崗上。
陳瑀依然健碩,精神奕奕,這是曹智見到陳瑀的第一影響,這也難怪,今天可說是陳瑀的好日子,他不久就可一統九江,收回印綬,一雪前恥,名聲遠播。只是在陳瑀裸露在頭盔外的發根鬢角處,不知何時已添了幾根白發,這也許是操勞的結果。
陳瑀此時也的確有著些興奮的感受,甚至他看到一臉陰沉的曹智都有點想笑。但他忍住了,他要拿出他刺史應有的風度,給這個后輩姜還是老的辣!
陳瑀雙手一拱拳,極有禮貌道:“曹太守,別來無恙?”
曹智略拱手,淡淡回禮道:“陳刺史,今日真是容光煥發,光彩照人。”
陳瑀聽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全拜曹太守所賜,我真應感謝太守前些日子在歷陽的厚待,才能成就陳某今日。哼,曹太守現在知道姜還是老的辣吧?”
曹智呵呵輕笑著,雙手倒背輕移兩步后,不緊不慢道:“陳刺史難道沒聽說過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贏家這句話嗎?”
陳瑀立時緊張地四下一張望,他還以為曹智說這句話是因為他今天另有準備呢。但四下里還是那三千士兵對三千士兵對視著,后面又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也藏不得兵馬,曹智并沒有后招。陳瑀立時明白,自己會錯了曹智剛才的話意。
曹智看了陳瑀奇怪的舉動,此時也明白這句經典的電影臺詞,讓陳瑀會錯意,不由譏諷著哈哈大笑道:“陳刺史也太小心了,曹智還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哼哼……”
陳瑀老臉一紅,不由惱羞成怒道:“曹智,我不跟你爭口舌之爭,刺史印綬帶來了嗎?”
曹智又是哼哼一笑,伸手向后一招,一張娃娃臉的曹休拿著桿長槍活蹦亂跳的跑了上來。曹休來了丹陽就吵著要加入曹智的軍隊,曹智也是思來想去,還是把他編在了自己的親衛營,做了一名自己的貼身親衛。
曹休英氣勃勃的奔上高崗,一揚手上的小包袱,晃蕩著拿刺史印綬指著陳瑀,問曹智:“二叔,這東西是不是給這來老頭。”
曹智看也不看陳瑀氣憤的表情,直接朝著遠處陳瑀站立處點了點頭。
曹休虎頭虎腦“喔”了聲,也不怕生,直接走到了陳瑀跟前道:“老爺爺,給你!”
“什么老爺爺?沒家教,老夫乃揚州刺史陳瑀。”陳瑀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曹休嬉皮笑臉的嘿嘿一笑,道:“哦,哦,好,好,老,老夫啊,我告訴你,這個印有什么好的,我一路上早玩膩了,我們家以前有顆質地比這好得多方印,你要不要,我送你一塊……”
“呸,呸!”陳瑀已是面紅耳赤,氣得渾身發抖,但接在手中的印綬還是拽的牢牢的,人怎么抖都不會掉下來,”你個無知小兒,懂什么?這是朝廷欽扮的印綬,誰拿著他都是一州刺史權力的象征,跟你說這么你也不懂,哼!”
曹休哪有不懂印綬之理,他只是從禰衡、李黑那里聽說了陳瑀以此次曹操急需糧草相要挾,開出了拿合肥一地作為交換的不平等條件,狠宰了曹智一刀。曹休年輕氣盛,于是就吵鬧著一定要跟曹智來壽春,還變著方的故意和陳瑀瞎掰,成心氣他,替曹智出出惡氣也好。
曹智此時也看不下去了,再不說話,他怕曹休把陳瑀也氣死了。于是,開口道:“好了,休兒,你先退下吧!”
曹休哼哼唧唧,一路嘟囔著下了高崗。
陳瑀待曹休走后,急忙打開包袱,舉起印綬,引著陽光查看著刺史印綬的真假。等他驗過印綬,情緒稍事平復,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興奮和貪戀。一個人就這么舉著印綬,又是看又是摸的,大概還產生了些許想象也說不定。或許像陳瑀這年紀的人,對權力的更加渴望和珍惜。
曹智等了會兒,在陽光的照耀下,已頗顯焦躁。隨即不耐煩的問道:“陳刺史,印綬沒問題吧?”
陳瑀在曹智的詢問下,此時才從虛幻中找回自己,“嘿嘿”笑著回道:“自是不怕你耍詐。”說著先收起了印綬,系在腰間。
曹智道:“那就談談如何交接吧?”
陳瑀繼續陰冷地朝曹智奸笑著道:“不急,不急。我請曹太守親自來,其實不光為談交接這些瑣事,我還有好些事要與曹太守相商……”
“喔!”曹智略一皺眉,頗感疑惑陳瑀還有什么要與他討價還價的。但隨即放松心情,淡淡道:“不知陳刺史還有什么吩咐?”
“哈哈……”陳瑀大笑著道:“吩咐怎敢當,半年前我還差點淪為曹太守的階下囚呢。這壽春城也差點被曹太守攻破,陳某就差一點變的無棲身之地,只是人不風流枉少年,曹太守你……嘿嘿……誤事,誤事啊,哈哈……但這吩咐是萬萬不敢當的。”
曹智明白陳瑀說曹智誤事是指他為了女色而放棄了壽春,無功而退。他只是冷哼了聲,并沒有反駁陳瑀,只是略顯惱怒道:“你到底想怎樣?”
陳瑀笑了笑,此時突然一改剛才譏諷的態度,神色一正道:“好,明說了吧,我陳瑀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登上了揚州刺史之位,但實際控制的還是九江一地。光你一個丹陽太守就擁兵數十萬,今天你受我要挾歸還合肥,不保證等你幫你大哥打完袁術,不回頭又奪了回去,甚至連我的壽春也一并收入囊中。”
曹智“哦”了聲,道:“那依陳刺史之意呢?”從剛才陳瑀的短短數語中,曹智雖說還沒聽出陳瑀想干什么。但從他稱袁術不叫主公,還是直呼其名這一點來看,魯肅的話可能是對的,陳瑀想自立門戶。
陳瑀看曹智很是在意此次換糧之事,心下暗樂,馬上展開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只聽他繼續道:“曹太守把合肥移交給我的部下后,必須把勢力徹底退出九江,還必須在這份官文上簽字畫押,并保證三年內不越江侵襲九江地界!”
對于曹智的勢力退出九江,曹智自無異議,在失去合肥后,在九江他想發展也無立足點。但沒想到陳瑀還有什么官文要他簽字?并要曹智承諾三年內不侵擾九江。這不是笑話嗎?侵擾不侵擾現在答應你了又怎樣?曹智一時懷疑陳瑀腦子突然老年癡呆了。但當曹智接過陳瑀手中的罷,就笑不出來了。
陳瑀的這份官文其實在曹智看來應該叫聯合聲明。聲明的內容是這樣的:陳瑀要求曹智在這份聲明上簽字畫押后,不但正式承認陳瑀的揚州刺史地位和權力,還公開表示臣服于他,心甘情愿受其轄制,以后每年要上交壽春州府三萬斛谷粟,一千頭牛羊,三千匹布匹。并要求揚州其他郡縣效仿丹陽,效仿他曹智的同時。向全揚州表示與陳瑀守望相助,不但不會相互不侵犯,并且還要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也將就是說目標一致對外,不能相互對打。
陳瑀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為曹智簽了這份東西真會全部履行,所以他才會在最后加上一個三年的限期。并且打算只要曹智肯簽下這份聯合聲明,就向長安上報,向全揚州其他各四郡分別公示。這也是為了曹智顧及名聲,在短時期內安分守己,不敢逾越這份聯合聲明所規定的條款。
古人其實要比現代人注重信用的多,特別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失信在古人眼里是非常可恥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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