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此時卻提醒道:“主公,不能只注意現在實力大增的楊奉,楊奉是涼州軍出身,只知增強實力,爭奪權力,腦子絕對沒有董承好使。接下來我們要多注意董承對皇上的控制,主公在第一日大敗李傕、郭汜時,他雖說因為看見主公的‘飛矛腿’巨大威力,而精神恍惚,嚇得有點失禁。但他隨后在城樓上,竟發了瘋似的,從衣襟里掏出一塊布錦,撕扯起來,而且撕得很徹底,片片寸斷,以至于我看不清上面的一個字!”
“喔,董承有失心瘋的病嗎?”曹智第一次聽說董承有過這種奇怪行為,心下大感疑惑之際,隨口就問了李儒一句。
李儒大有深意的搖著頭,回答曹智道:“不可能,以屬下猜測,那是份密詔,是皇上做兩手準備的密詔!”
曹智本來斜靠著身體,聽了李儒的話,突然彈了起來,伸斷李儒的話語,臉色不由難看下來。
“他對我這么沒有信心,竟需要兩手準備!”
李儒匯報的這條信息,讓曹智對獻帝劉協產生了深深地失望。曹智是有心好好輔佐他的,沒想到他卻在背地里做這種事。難道劉協所表現出來對他的依賴和倚重都是假的?或許這個孩子受的驚嚇太多了,他已經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
“我知道了,你以后對董承和‘他’都要多加注意!”
曹智陰冷地說著“他”,李儒立時明白曹智的所指,他躬身向曹智保證自己會盡心盡責!
于是,在曹智等人刻意的隱瞞下,兩日后迎奉帝駕,再次北移,去往了安邑暫住。
劉協對安邑在曹智等人的短暫經營下,能有這樣一番生機,感到滿意。安邑民眾聽說皇帝遷駕來到安邑時,紛紛在門前燃起香燭,恭迎帝駕。
劉協好生感動,又看到自己的臣民,并且還是如此愛戴與他,他差點熱淚盈眶。劉協新到安邑的第一天就欽封曹智為譙鄉侯,正式官拜王邑為河東郡太守。
曹智對劉協加封他為鄉侯一事,倒是不熱衷,他很想這時幫大哥提一提正式任命兗州牧的事。但這幫自己哥哥說話的事,讓曹智自己來,好像太露骨了,自己的謀臣幫忙說,也會落人口實。后來經賈詡提醒,可以找鐘繇幫忙。鐘繇很得獻帝信任,這次他能搬得曹智這路大軍回來勤王,獻帝更是對他另眼相待,不但也封他一個列侯,還讓他兼領黃門侍郎,讓他呆在自己身邊,專職負責草擬圣旨。
找鐘繇為曹操說一說正式任命兗州牧的事,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曹智也沒時間親自去找鐘繇,他正陸續遣送兵馬,調運物資回丹陽,還要和賈詡、荀諶相商如何不露痕跡的向獻帝表達要運兵回轉丹陽一趟之事,這是很有講究的事,這時趁楊奉等人還蒙在鼓里之際,要安撫好獻帝繼續對曹智充滿信心的同時,趕緊回去一趟,把搗他后院的劉繇、許貢、笮融之流收拾干凈。
于是,對于曹操兗州牧的事,曹智派了李儒去找鐘繇。鐘繇暫時態度是站在曹智這邊的,但這種忠臣,對于這種托關系的事,是個什么態度還不好說。而且考慮到今后李儒有很長一段時間鐘繇等王公大臣打交道,就讓去了。先有多的接觸,對將來共事總是有好處的。
李儒很是聰明,他問曹智要了一些皇家專用的金銀器血和幾塊上好的玉料,交給鐘繇,讓他以他的名義進獻皇帝。這也算又加了一份人情,鐘繇之前就受過李儒提供的印綬、上好卷軸等宮內物品,一直不明白曹智的手下為什么會有這些東西。雖說現在世道混亂,但宮內之物怎么會有這么多流到曹智之手,還隨身帶著的!
李儒那會直接告訴鐘繇,曹智搶劫過郿塢行宮,把董卓收集的御用之物收刮一空。他只能說這是曹家三代人累計皇恩浩蕩,大部分是前兩位皇帝御賜的,現在正好拿出來讓獻帝派上用場。
鐘繇將信將疑,李儒正說動鐘繇呢,意想不到的是,河內太守張揚這時來到安邑向獻帝供奉來了。河內這時可能是離得安邑最近的一路諸侯了,他的意外到來,又讓曹智不得不推遲行程,來“對付”這位河內太守。
張揚對待曹家兩兄弟的態度一直不是很友善,前兩年曹操的供奉就被他攔住過。而且他和呂布是結義兄弟,曹智這會兒已和呂布成為真正的敵人,誓不兩立的那種,所以曹智對張揚的到來滿懷警惕。
但出乎意料的是張揚對曹智倒是沒有表示出太大的敵意,進城時,只是對曹智頷首示意,臉上也不是冷若冰霜,還帶著少許的笑意。雖說曹智也看得出,張揚的笑意有些勉強,但張揚并沒有對曹智過分的表示出敵意,更沒意思和楊奉、董承親近、結交的意思。
張揚模凌兩可的態度,讓曹智和楊奉兩方都吃不準這個張揚。張揚卻在覲見獻帝時,被安邑郡府齊備的用具、皇家用品,深深地感到震驚!就那那座鶴身青銅燈具來說,就可見一斑,那絕對是宮中之物!不是說皇帝落難到此的嗎?怎么還有如此奢侈的排場?不要說張揚不明白,就連楊奉、董承也不明白曹智那去變戲法似的拿出這么多上品、絕品的器物。
安邑郡府雖說比不得皇宮,但有了這些排場的確就讓此地平添了幾分皇家氣息,有了蓬蓽生輝之感。
張揚送來的牛羊、米面倒是有點拿不出手了。張揚窘迫之際,獻帝劉協很是高興,又來了一個漢室忠臣,看來漢室還不會亡,有這么一個個的忠臣匯攏到他身邊,讓劉協看到了重塑輝煌的希望。
獻帝劉協很高興的接受了張揚的供奉,并敕封了他為安國將軍。安邑臨時的大殿上,自是又上演了一場因皇恩浩蕩而感動的哭戲。
這天夜里,曹智駐扎的城外的營帳內,突然引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當值的親衛長引著一位相貌堂堂,戴進賢冠,年月三十,人高一米八左右的美男子進帳時,曹智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張揚手下的謀士,今天在殿前負責唱誦張揚供奉禮單的也是他,但好像沒機會報過自己的名字。
“鄙人董昭,拜見曹鄉侯!”
曹智對著陌生的官員報出姓名后,一愣,隨即想到了什么,從席案后突然站了起來,上前幾步問道:“你就是董昭?”
這回輪到董昭愣住了,在他想來曹智應該不認識他,他們應該素昧平生。董昭此前到是做過袁紹的參謀軍事,還多有建樹。然而在在曹智去往冀州之前,董昭就因為胞弟董訪投奔到了兗州張邈軍中任職,而董昭卻在此時覺查到袁紹有利用張邈對付曹操之心,他苦心勸弟弟董訪離開張邈,另投他處,但胞弟董訪硬是不聽。于是董昭唯恐禍及自身,便悄然離開冀州,到河內投奔了張揚。
這次也是他注意到了從弘農到河東大陽、安邑的異動,當得知是曹智奉迎了獻帝在與李、郭汜為爭奪獻帝而交戰時。
董昭提醒張揚應該去迎帝,張揚對奉迎獻帝之事和普遍諸侯一樣,不是很樂意。而且聽說曹智在那,他更不樂意去了。他告訴董昭:我就是要去的話,也是要和曹智那小子為敵,不能同殿為官
董昭明白張揚是為結義兄弟呂布抱不平,張揚知道不少曹智與呂布交惡之事。
董昭也聽張揚說過一些,于是便對董昭勸解道:其實溫侯有此境遇,主要還是袁紹無容人之量,才逼得溫侯無處容身,怪不得人家曹太守
張揚也知道這次呂布再次離開冀州完全是因為袁紹的手下,進了嬋言,才使袁紹猜忌呂布,不但把他逼走,還派人追殺于他。就算逃到張揚這里,也只是做了短暫停留,就又匆匆離去,未感連累張揚。
呂布蒙難,這前因后果是怨不得曹智。呂布甚至為在袁紹處建功,還伏擊過曹智,差點要了曹智的命。要說呂布和曹智的恩怨,應該算是扯平了的。這時張揚再怪曹智,著實有些牽強附會。
但就算張揚此時知道錯,也是死要面子不會承認的。
看出張揚有些懊悔之意的董昭適時地勸說張揚:“曹家兄弟眼下實力一般,但他們卻不失為英雄,主公是有遠大理想之人,從長遠計,主公應與他們結交,而不是仇視。如今眼前就有機會,主公何不利用?我以為,主公當去安邑,即可讓皇上見到主公的忠心,又可與曹智結交,何樂而不為呢?”
張揚一想,的確不該意氣用事,要為長遠考慮,于是就聽從董昭之言,攜供奉來到安邑。
“貴人!你就是我大哥的貴人董昭啊!”
曹智一興奮,又把歷史知識拿出來了。
董昭愣在那更聽不懂了,曹智有大哥他知道,不就是兗州牧曹操嗎!但他連曹操面都沒見過,怎么就成了曹操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