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的表達力已經是大不如前了,但這句頗有些意味深長的話,還是讓敏感的曹智讀懂他的意思:您老爹我的是一生對漢室皇家忠心耿耿,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那只是我自己的行為,和你這一代人是可以無關的!
聽明白曹嵩表達的意思,曹智也很坦誠的看著曹嵩道了句“我要將我們曹家的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里!”
“自家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有這種思想的人,在曹嵩看來就等于有了造反的苗頭。曹老爺子聽得曹智如此坦誠的話,渾身一震,凌厲的看了曹智一會兒,最終無奈的笑了笑,最后告誡了兒子一句,“縱然權傾天下,縱然君臨大地,縱然三千粉黛,對一個人的一生也只是過眼云煙罷了,任何事順其自然一點,不要過分強求了!”
曹智后來一直很回味曹嵩的這段話,也為他的人生指明了多次方向。但此時的曹智只看到他們曹家雖然現在看起來權傾天下,但實際上,他曹智的所有勢力,都取決于漢獻帝陛下的一道圣旨!只要這道圣旨一下,頃刻之間就會瓦解冰消!對這一點,他是不能習慣的,曹智堅信不止是他,要是曹操在世的話也未必會習慣!
當然,這一切也要漢獻帝敢發這一道圣旨,畢竟這個時代決定一切的平衡碼都有武力在說了算,而不是政治!
曹智在中秋佳節里為老父發喪時,袁術也率著大軍進逼徐州,企圖穿破徐州曹軍的防線,逃往青州。
劉備及時受命趕到迎擊之,兩軍在盱眙、淮陰相持。這時袁術為了活命和他的屬下可謂是窮兇極惡,雖說現在袁術能收攏在身邊的只有區區幾千人,但在首輪迎戰中,劉備倉促應戰,就算有關羽、張飛等猛將,但還是不敵,被袁術殺的軍隊潰散,節節敗退。中途還好夏侯惇的救兵及時趕到,并東取廣陵,站穩腳跟,在徐州寸步不讓,堅決阻止袁術再進一步,靠攏青州。這一有力的行動也為袁術所敗的劉備收攏殘部爭取了充分的時間。
劉備收攏余軍轉軍海西,與夏侯惇兩頭互為犄角,夾擊袁術,把袁術殺得大敗,困頓至極的袁術最終不得過境,只得退回江亭,再作計較。
而此時的曹智因為老父新喪,并沒有立即對退回江亭的袁術發起圍攻,只是此時在豫州戰場上傳回捷報,郭貢終于沒能在堅持住,在屬下天天叛逃的情形下,終于難以支撐,城破兵敗,他也在戰斗中被殺。
自此曹智打通了連接揚州和兗州、許都的豫州,其實在袁紹坐擁四州之前,也實現了一統三州,外加一個司隸區的宏偉戰績。
當然這里頭還有許多勢力是表面依附,背地里還有自己的心思,這都都需要曹智以后去慢慢清理,但對于曹智扶持的漢獻帝政府,能在建安二年就取得如此驕人戰績,實屬不易。
但在這年的十二月之前,曹智的這份偉岸功績,卻因袁紹踏平易京,完成北地四州的統一,而顯得光芒黯淡。
這也是曹智希望的,他可不想那么快成為天下人的重視之地。但在他為老夫服喪期間,還是有些事讓他很不愉快,不得不再次秘密回許都,展開了一些血腥手段。
事情的起因出在許都,曹智為獻帝建造的皇宮,已是初具規模。獻帝也是在昭陽殿初具規模后,就急急地搬出了曹智為獻帝準備的的一處豪宅,住進了彰顯他皇帝身份的皇宮。
一座真正的皇宮真要建完,沒有三五年更本不可能,要想建成曠古絕今的宏偉宮殿,更是沒有十幾,幾十年的功夫是建不好的。
此時的許都皇宮也算是初具雛形,獻帝搬入后,整個國家行政機關也相應的遷入皇宮辦公。
但在此時由于曹智率大軍長時間在外征戰,許都雖說還是以曹智嫡系班底的文武官員,把持朝政和拱衛京師,但這還是讓許多人看到扳倒曹智的希望。
這些在落難時受了曹智救護的朝廷命官,平日里對曹智畢恭畢敬的,但安生日子沒過幾天,就又好了傷疤忘了痛,開始看不慣和妒忌曹智高高在上的地位,及大權在握了。暗地里時不時非議一番曹智和他屬下的飛揚跋扈,和捕風捉影的說曹智已有謀逆之心,國家再次落入了一個狼子野心的權臣之手等等。
這種暗地里的非議,由于曹智的長期在外,正在有心人的牽頭下,迅速增長,并為之利用。
董承自從被曹智半綁半推的押入了許都后,他就開始深居簡出,非常低調起來。平日里更是沉默寡言,常以謙虛恭敬待人,只是情感很少表露于外。他這時給曹智監視的人一種從此沉寂的假象,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爆發。
別看他深居簡出,但對外面的聯絡不斷,甚至身處內宮的董貴人也能經常收到董承的指示,讓他慢慢從探聽獻帝劉協口風,到現在經常吹枕邊風,已是在肆無忌憚的暗流涌動了。
而曹智留守許都的人,因為把精力都用在配合曹智征伐袁術戰役上,對身邊這些已成廢物的勢力,注意力有所放松,才會被他們有機可趁。
許都曹家收到曹嵩逝世的消息,立時一陣忙亂的重要人物全體出動,趕赴宛陵奔喪。
曹嵩作為曹智的父親,他的死此時不能再單純的理解成一個普通老人的過逝。許多許都官員要么親自前往吊唁,要么托人送去問候。
荀彧作為政治上曹智代言人,肯定是脫不開身去宛陵吊唁的,他必須坐鎮許都。也就在這段時日荀彧意外的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他聞到了一些拉幫結派的味道。
首先是在朝堂上,一次議郎趙彥在朝會上向獻帝進言,說國家欲想中興,必須謹記董卓擅政的教訓,不能過分賦予某人太大的權利。朝中大事應先有“臺省”議論,“三公”會商,最后有皇上裁決,不應由某人獨斷專行。又說,故太尉楊彪,乃忠直勛臣,誰不敬仰?不想無端的系于囹圄,幾乎丟了性命,至今仍罷官在家。眾人雖感不平,卻因畏懼某人威勢,只好緘口莫言罷了!今日臣彥實在是骨鯁在喉不吐不快,面對圣上直抒胸臆,乞圣上快快“起復”楊公……
而此時獻帝劉協也是嚇了一大跳,他沒想到這個趙彥今日這么大膽,敢在朝堂上如此明目張膽的含沙射影曹智霸權、擅政。他本想當場叱喝趙彥,但一想起昨晚董貴人說朝中有好些忠貞之士早已看不慣曹智的所作所為,想來著趙彥便是那些忠貞之士總額一員吧!
獻帝自從人生中幾逢變故后,對于只要是自稱忠臣的人,就特別珍惜,所以那天他也沒斥責趙彥,而是故意扭過了臉,做不聽狀,還暗暗地朝著趙彥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這些人,這些事的抬頭,便引起了荀彧開始注意這方面的事,這方面的人,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情況。荀彧怕曹智這一服喪,就要好長時間不能回轉京師,掌握軍隊或是地方實權的曹氏族人此時又大部分告假,去宛陵奔喪了,荀彧恐許都被這些人鬧出點亂子,所以把掌握的情況及時通報了遠在宛陵的曹智。
曹智雖說異世的老夫去世,也很悲痛,但畢竟曹嵩是壽終就寢,所以一邊辦著喪事的曹智,一邊也關注著豫州、徐州、幽州的戰事變化,和一些值得關注大豪的反應,并正準備徹底清剿袁術和他的殘存勢力。
就在這時曹智收到了董昭的密信,說是有傳言說曹智帶兵進駐梁國時,密令軍士挖掘了梁孝王的陵墓!
梁孝王是景帝之胞弟,受封梁國,死后便葬于梁地。前些時日曹智帶兵增援劉備,確曾駐軍梁地,軍營也曾設在梁孝王陵墓附近。但要說軍馬啃壞陵墓旁的的幾棵樹是有的,可盜墓取寶的事,純屬造謠污蔑。
董昭說先下在司隸地區,在京城內外把這事說的有板有眼,什么曹司馬挖掘梁孝王陵,開棺剖尸為的就是拿出陵墓里的財寶以充軍餉。而當時無數忠臣暗自垂淚,而曹智立于陵墓旁,談笑自若等等。
郭嘉在曹智轉手看到這份密報后,憤然而起,面紅耳赤的道:“這真是無中生有,我前前后后一直在主公軍中,從未聽聞主公帳下兵將有此惡行,這些人怎么想得出的?”
此時曹智等人也從吊唁的官員私底下的言辭中獲知,在這些官員中現在盛傳著曹智是天煞孤星等命相之說。因為有心人已經為曹智盤算過,曹智一路走到今天,都是以家人的性命作為鋪墊的。
曹智奉迎獻帝到許都,取得半個豫州,在曹智狹天子以令諸侯崛起的第一階段,曹操死了。這次曹智征伐袁術成功,打通兗、豫、楊、司隸等三州,一區,可謂又是迎來曹智短期內豐功偉績的第二高峰,但這時有那么巧,曹智的老爹曹嵩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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