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紙包不住火（六）
巨大的恐懼將他漸漸吞沒。
方懷安低沉的嗓音，在房間里蕩漾開來。
“你若是乖乖配合，我考慮放你一馬。但你若是不配合，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掙扎得越來越厲害，只可惜方懷安用了特殊的綁法，他越掙扎，手上的繩子綁得越緊。
方懷安上前捏住了他的下巴：“別掙扎了，乖乖聽話，或許我能饒了你一命。”
那人身體一抖，隨后安靜了下來。
“知道我為什么綁你嗎？”
那人搖頭。
方懷安冷哼了一聲，被抓住了還不老實。
看來他需要好好地教育一番。
他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冰涼的觸感，讓那人身上起了一層冷汗。
他的力氣越來越大，好像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了似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偏要我提醒你嗎？”
那人一動不動，眼前都是黑暗，只能聽到聲音，是最讓人恐懼的。
“我再問你一遍，知道我為什么綁你嗎？”
那人點了點頭。
方懷安松了手，這么快就聽話了。
他還以為他是個硬骨，需要好好磨一磨。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誰派來的？為什么要跟蹤宋亦晴？”
那人想說話，可嘴里被堵了東西，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我可以把你嘴里的東西拿出來，可你要確保不要亂喊亂叫。不然的話，我可不確定我能做出什么事來。”
那人接著點頭。
方懷安拔出了他嘴里的東西，他急不可耐地說道：“我是被別人雇傭的，讓我跟蹤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這么著急讓自己和這件事情撇清楚關系。
方懷安心中有了算計。
他還什么都沒問呢！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問什么呢？
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
“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你跟蹤的這個人叫什么嗎？”
“知道，宋亦晴。”
“誰派你來的？”
“我、我不知道……”
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
他知道得很清楚。
“你不知道？那就要看我的拳頭鐵不鐵了。”
他掰了掰手腕，咔嚓咔嚓的聲音，嚇得他渾身發抖。
可他還是咬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問我們公司，對，過我們公司。”
“你們什么公司？”
“慶陽安保公司。”
他隨口一說。
調查需要時間，只要能拖延到明天早晨，他敢保證有人會來救他。
因為他雖然是一個無名小卒，可他知道的事情，遠超外人的想象。
“你以為你隨口胡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方懷安深知，以露娜家這種級別，能夠派出去跟蹤別人的，肯定都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他們根本不放心。
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吧。
“我沒有胡說，你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向前一仰，盡量保持虔誠的態度。
方懷安輕聲地笑了，這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好啊，那我就去調查調查。順便調查出你的家人，你嘴這么硬，可你的家人未必嘴硬。”
“看你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結婚了嗎？生孩子了嗎？家中父母可都還在？”
“因為你一個人，讓他們受了牽連，不知道你心里作何感想。”
“哈哈哈哈哈……”
方懷安放肆地大笑，他的一字一句像針一樣扎進了他的心里。
他怕了。
他不怕自己出事，但擔心家中的長輩和剛出生的孩子。
“你這個畜生！拿這些東西威脅別人！”
“怎么？戳中你的軟肋了？那正好，我們倆也不必談了。”
那人大吼大叫著：“不要，你不要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好啊，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方懷安手指輕輕地敲在椅子上：“誰派你來的？”
“露父。”
“嗯，算你誠實。”
他不說，他們都猜到了。這根本都算不得什么。
他們想知道的，根本不局限于這件事。
“他們為什么要讓你跟著宋亦晴？”
“不知道。”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方懷安瞇著眼，他的確說實話了，但說的不是全部的實話。
“看來你還沒學會老實。”
“我都已經說了。你還想怎么樣？”
那人低吼著，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我只是想聽實話。可是你一點都不老實。算了，我還是去調查調查，你到底是誰。姓甚名誰家住哪里。”
“你……”
那人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人，刨根問底，軟硬不吃。
自己的每句話都想像打在棉花上一樣，任何作用都沒有。
他最后爭取：“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讓我跟蹤宋亦晴。我拿錢辦事，他們給錢我辦事，就是這么簡單。”
“到這種地步，你還要騙我嗎？如果你只是單純地跟蹤她，我又為什么要叫你來呢？”
方懷安手上沒有切實的證據，但他準備炸一炸眼前的人。
炸人又不犯法！
那人心中最后的一點希望都破滅了，難道他真的全都知道了嗎？
他晃晃悠悠的身體，逐漸向后仰。
他咬著牙，心一橫：“一人做事一人當，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想怎么處理我就怎么處理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
他遲遲不肯動手，是想把它移交給警局，作為證人，身上有傷總歸是不好的。
“但我這個人不喜歡動手，即使要動手，也不是對你動手。有更能讓你心痛的人。”
“算了，既然和你說不通，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方懷安起身離開。
“你要去哪？”
那人又開始激烈的反抗：“不，你不要去，你不要去，我說，我說……”
方懷安的腳步停了下來：“可是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了。”
“不要，你別走，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方懷安表現得對他極其不信任：“你告訴我的話都是真的嗎？我看你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我也需要時間調查。”
“別，你不要去……我說，我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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