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陽高高掛在半空中,一直到太陽落山,方懷安感覺他們一點前行的痕跡也沒有。
老胡滿面愁容,不停地去甲板上瞭望,最后無功而返。
晚飯時,大家聚在一起,吃著飯。
老胡的心思明顯不在飯菜上。
旁邊的人,吃飽了放下碗筷,摸了摸肚皮:“我們怎么還沒到碼頭啊?”
老胡一瞪眼睛:“吃飯還堵不住你們的嘴?”
眾人不理解,明明只是說了一句話,為什么他說生氣了。
他一甩臉色,大家只好低頭吃飯。
老胡摔了筷子,徑直去到了甲板上抽煙。
飯桌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相互使眼色,想讓人出去探究一下他究竟為何生氣。
推來推去,最后將方懷安推了出去。
“我們派一個傻子去能行嗎?”
“傻子不吃虧。讓他去,準行。”
眾人當著方懷安的面議論著,完全不避諱他的存在。
然后有人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胳膊:“鐵蛋兄,你出去看看老胡!”
方懷安放下筷子,然后走了出去。
老胡正在甲板上抽煙,神色凝重。
他突然出現在他身后,嚇了他一跳。
他掐滅了煙頭:“你怎么出來了?”
方懷安指了指里面,意思是他們讓自己出來的。
老胡罵了一句:“這群人,就會挑軟柿子欺負!”
方懷安一言不發的站在他旁邊,看著遠處的方向,說了兩個字:“回家。”
“我知道你想回家,我也想回家,但是現在我們有家不能回。”
老胡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眉頭擰在一起。
“為什么?”
方懷安真誠的看著他。
老胡嘆了一口氣:“沒收到那邊接應的消息,不敢靠近停船。”
他裝作不懂的樣子,盯著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哎,你說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你又聽不懂。”
老胡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走吧,我們進去等消息,天黑了,這里風大。”
方懷安跟在他后面又回到了船艙里。
他不知道他在等誰的消息,但他有些擔心。
這一去一回足足一個月之久,不知道岸上的同僚有沒有摸清楚他們的勢力。
方懷安破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方向。
船在原地畫圈,停了整整一天。
船上的人看著近在咫尺的目的地,都盼望著早點上岸。
可老胡遲遲不讓開船,時間一久,眾人開始怨聲載道。
“怎么還不開船?”
“這樣畫圈要畫多久?”
“我還想著去岸上快活去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抱怨著心中的不滿。
比他們更著急的就是老胡。
他比任何人都著上岸卸貨,這樣才能拿到錢。
否則,這一船的東西,萬一被海警發現了,他吃不了兜著走。
老胡急得團團轉,還是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一拍大腿,決定乘小船去岸上探探路。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沒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去。
各有各的理由:“我這感冒了,需要好好休養。”
“我也不行,我的腿正疼的呢。”
“今天是我值班,我也沒有時間。”
老胡看了一圈眾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方懷安的身上。
方懷安見他看著自己,手足無措地站起身。
“啊,對,鐵蛋兄可以,他沒有事情,就讓他陪你去吧。”
老胡看著眾人像縮頭烏龜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沒有辦法,大家都不愿意去,他不想自己去,只能找一個陪襯。
方懷安雖然智商不夠用,但是武力值一等一,至少能保護自己。
這么一想,老胡越看方懷安越覺得滿意。
“行了,你們都別吵了。今天晚上,我帶鐵蛋去。你們把船給我守好了。出了事,要了你們的命。”
“你放心,我們肯定在船上等你們回來。”
深夜,大船的一角放下了一只小船。
老胡帶著方懷安乘坐小船向岸邊駛去。
小船的速度很快,濺起一陣陣的浪花,帶來了更加寒冷的夜風。
將近一個小時的行駛,二人終于到達了岸邊。
碼頭上人很少,沒有人注意到暗自行動的兩人。
老胡對著方懷安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停好了船,帶著他從一旁的岸邊爬上去,翻越過了欄桿。
方懷安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里,他一直跟隨著他。
他七拐八拐的進了巷子,方懷安對這里并不熟悉,只能記住旁邊花花綠綠的牌匾。
老胡最終停在了一家咖啡店的門口。
他有節奏地敲了敲門,里面很快就把門打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半老徐娘,高開叉的旗袍,精致的盤發和妝容,顯得媚俗不凡。
見到老胡,女人先是一愣:“你怎么來了?”然后讓出半個身子:“進來再說。”
老胡進了門,方懷安跟著他一起。
進來之后,他才發現,這個小小的咖啡館別有洞天。
狹窄的入口旁有一個吧臺,吧臺旁邊有一個長長的甬道。
通過甬道以后一個寬闊的大廳展現在眼前,嘈雜的音樂震耳欲聾。
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抱作一團正在跳舞。
女人帶著他們穿過了大廳,來到了后面單獨的房間內。
方懷安對這里的構造驚奇不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這里的容量這么大。
女人找了一個安靜的房間,打開了門。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她皺著眉頭,看著老胡同時也打量著方懷安。
“你放心,我的這個小兄弟很靠譜。”
女人冷哼一聲:“你小心一點,知不知道最近條子到處安眼線,煩都煩死了。”
“你幫我給那邊帶句話,我們都等了快兩天了。怎么還沒有消息?船上的燃油就不多了。”
女人點燃了一根煙,然后遞給了老胡一根。
“我最近都不敢跟那邊聯系,條子盯得緊。”
老胡臉色不太好,不知道她是推脫還是最近真的很嚴。
“你真不打算幫忙?”
女人思考了一下:“算了,誰讓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幫你誰幫你?”
女人拋了個媚眼,老胡終于露出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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