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姐,說真的,我、時星輝和張駿,三大帥哥你選誰啊?”辛鵬問道。
也不知道這話問的有幾分真心幾分玩笑,反正她自動將其歸到廢話里。
“世界上又不是就你們三個男的,我干嘛非要在你三個當中選。”搶回自己的筆,漫不經心說道:“張駿在我眼里啥也不是,你和石頭都是我兔子窩邊的草,是兔子窩的一部分,我肯定不能動啊。”
辛鵬跟有病似的一巴掌拍桌子上,嚇她一跳。
“久姐,你就是我親姐!你把我當自家人,我要是想跟你睡一個被窩你說我還是人嗎?那簡直就是畜生!你說是吧時星輝?”
時星輝:...
“對,你是畜生。趕緊走吧,快上課了。”石頭像是沒有聽清他說啥,接話接的半拉咔嘰。
往后再有人傳他們之間的緋聞辛鵬都會主動解釋,說他久姐壓根看不上張駿,說自己是她的死忠小弟,說石頭是她養大的最忠心的狗...
她知道后狠狠修理了辛鵬一頓,讓他不要再這么說石頭。
好好的人非說人家是狗,這要換了她肯定賊生氣。
而石頭卻一點都不氣,甚至在她收拾辛鵬的時候還替辛鵬說話呢。
都挺有病。
在石頭的鞭策下,經過半學期的勤奮追趕,她的成績終于追上來了。
期末考試班級第二年級第六,石頭依舊是年級第一。
她的死忠小弟成績略有下降但問題不大,常文棟穩定發揮成績不錯。
高三比他們晚一天考試卻在同一天出成績,常文闖考的不好,老師都說最后一學期他不使出吃奶的勁兒學習很難考上大學。
常文闖很失落,回家這一路都沒吭聲。
懂事的孩子不用安慰開解,他自己就能琢磨明白。
到家后除了幫家里干活常文闖幾乎不往外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學習。
下邊小的們也都倍兒懂事,有事沒事自己玩絕對不去打擾常文闖。
好在沒幾天常文冰常文樂和常文喜都放假回來,他們沒有高考壓力可以帶他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說來也是奇怪,小時候覺得有意思一玩就能玩一天的那些游戲突然就不想玩了。
就比如去大河滑冰車,小時候能在大河上滑一天,一大早就出門臉凍的通紅渾身冒著熱氣扛著鑲金邊的夕陽回家。現在呢?還沒走到大河就開始打退堂鼓,嚷嚷著冷想回家躺炕上暖和。
還有欻嘎拉哈、歘子兒、彈杏仁、彈溜溜、扇pia嘰這些游戲,小的時候天天玩都玩不膩,現在別說玩看一會都覺得累。
莫蘭也感嘆時間過得快,這一眨巴眼家里最小的文末都過十歲了。
孩子長大了,大人就變老了。
2000年春節前夕,大舅一大早往村里打電話告訴莫蘭父親走了。
睡覺之前好好的,早上姥姥叫他起來吃飯才發現不對,那時人已經徹底沒氣。
莫蘭常春生和安巴都要回去治喪,鹿場交給家里的孩子打理。
明明就在家中,包子餃子豆包跑油菜啥都有,這個春節卻過的依然慘淡無比。
她恍然明白,原來給予她溫暖的從來都不是家,而是全心愛著她的爸爸媽媽。
家里沒有爸媽,那就只是一棟容身的房子。
大年初一的晚上常文平還往村里打了一通電話,她和常文樂去接的。
去的路上她和常文樂商量好不提姥爺離開的事兒,讓常文平安心比賽。
常文平馬上要動身去國外參加一場國際賽事,緊接著三月還有一場重要的比賽,而這兩場比賽的成績對他穩固在國家隊內的地位非常重要,誰都不想影響到他。
在距離常文平比賽還有兩天的時候莫蘭和常春生回來了。
莫蘭憔悴很多,人看著瘦巴巴沒啥精神。
懨懨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常文平比賽那天。
家里安了大鍋蓋能收十幾個頻道,運氣好的話就能看到常文平參加的比賽。
二月的這場比賽就能看到。
全家人擠在電視機跟前兒,常文平這5000米滑了六分多鐘全家人就都握著拳頭跟個冰雕似的一動不動看了六分多鐘。
新的洲際記錄誕生,同時常文平也獲得了本次比賽速度滑冰5000米的銀牌。
驚喜不斷,轉天10000米比賽常文平穩定發揮又拿下一枚銅牌。
這是亞洲運動員在幾乎全世界頂尖選手都參加的比賽中獲得的最好的成績,連續幾天收看不同時段的新聞都能看到關于比賽的報道。
常文平一人得道,全家跟著熱鬧。
縣里市里有人來采訪就已經讓常家人受寵若驚,后來連省里甚至國家級的媒體都來采訪,一連幾日常家人都仿若置身云端,飄的暈暈乎乎。
熱鬧一直持續到二月下旬,莫蘭病了。
當時莫蘭正在招待常文平的啟蒙教練高成,起身去拿暖壺時突然暈厥,所有人都被嚇到。
莫蘭被緊急送醫,一直到第五天才傳回消息。
很不樂觀。
傳回消息時莫蘭已經住進省城的醫院,她腦袋里長了個瘤,需要手術。
開顱手術。
第二天常文喜常文樂揣著存折和二叔三叔兩家湊的錢趕去省城,他們就守在家里等消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可是要把腦袋打開的手術啊,手術風險很大,若有不慎莫蘭就下不了手術臺。
常文健和常文末哭了好幾場,只有她沉穩冷靜的不正常,一滴眼淚都沒掉。
外人來打聽情況,她還能細致周到的跟這些人寒暄,很多人面上說她大了懂事了背地里卻說到底不是親生的一點不關心莫蘭。
她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一點都不在乎。
現在家里已經亂成一團,大哥二哥守在醫院,文平一心比賽什么都不知道,文健文末比她小,她不撐著還能誰撐著。
好在石頭一直在身邊。
夜深人靜,文健文末都已熟睡,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干脆拉著石頭閑嘮嗑。
“你說我媽怎么什么都不說呢?”她躺在炕上,悶悶的說道:“頭疼不說,睡不著覺不說,哪哪不得勁兒都不說,她咋這么能抗呢?”
石頭脫鞋上炕幫她把被褥鋪好,又要下地穿鞋,她伸手拉住他。
“你干哈去?陪我嘮會兒嗑啊!”
石頭嘆氣:“我不走,我就先下炕...”
“下炕干啥?在炕上嘮唄。”掀開棉被一角邀請道:“你上這兒,這暖和。我今天燒的少,就這一條熱乎。”
石頭看看她又看看還沒返上熱乎勁的被窩,拒絕的話到底咽了回去,乖乖在她身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