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璃一開口,孫神醫和劉太太立刻朝她看了過來。
多福和朱砂也都震驚地看著她。
劉太太懷疑自己幻聽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蘇錦璃:“你……你剛剛說什么?”
孫神醫則皺起了眉頭,狐疑地看著蘇錦璃,態度嚴肅地告誡道:“小姑娘,人命關天,可不能兒戲!”
蘇錦璃毫不慌張,她淡淡說道:“可你剛才說了,你救不了他。”
孫神醫:“!!!”
那是他救不了嗎?
是劉豐傷勢太重,已經沒救了!
他有些來氣:“難道你能救他?”
“或許我可以呢?”蘇錦璃笑了笑,并沒有直接打包票,“反正你救不了,讓我試試有什么關系?說不定我運氣好,就把他救活了呢?”
聽到她這話,孫神醫是徹底生氣了。
他黑著臉:“人命關天,豈能兒戲!小姑娘,這可不是能隨便胡鬧的!治病救人,哪有碰運氣的?劉豐傷勢太重,根本無力回天,不是隨便想想,就能把人救活的。這是人命,不是游戲!”
蘇錦璃反問:“可你救不了他,難道還不讓別人試試嗎?”
她對孫神醫并不反感,甚至有些佩服他的操守。
可是沒辦法,她現在才“自學”醫術不到一個月,要是信誓旦旦地說她能夠把人救活,那就太夸張了。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胡鬧一番。
到時候她真把人救活了,別人也會覺得她是運氣太好,不會顯得太過夸張。
孫神醫可不知道蘇錦璃的不得已,他被蘇錦璃氣得夠嗆,差點都想轉身走人了。
可是看著蘇錦璃小小年紀,他又實在不希望她誤入了歧途。
人命不是兒戲,蘇錦璃這樣的小姑娘,一旦手上沾了人命,說不定會毀了一輩子。
他既然遇到了,總不能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無知小姑娘作死。
說到底,孫神醫就是覺得蘇錦璃年紀太小,以為她就是在胡鬧。
劉太太卻體會不了他的這番苦心。
她一聽到蘇錦璃說或許能救活,她那顆死寂的心就瞬間活了過來。
也不去跪孫神醫了,直接撲到了蘇錦璃面前,跪著求她:“這位姑娘,你真的能夠救活我相公?”
蘇錦璃很快避開了,她可不喜歡被人跪著:“我可以試試,不過不保證能夠救活他。所以你自己選,要不要讓我試。”
劉太太一聽她不保證救活,心里又糾結起來。
這時孫神醫問蘇錦璃:“小姑娘,你學過醫術?”
蘇錦璃大方地點了點頭,承認了:“確實學過。”
孫神醫不禁挑了挑眉,他還以為蘇錦璃只是純粹胡鬧,誰知道她居然真的學過醫術!
于是他又問道:“我看你年紀不大,學醫術多少年了?”
雖然蘇錦璃蒙著面紗,可她的髻分明是未出閣的姑娘才會梳的,一看就知道年紀肯定不大。
因為女子一旦嫁了人,頭就要盤起來。
有個詞叫自梳,意思就是未出嫁的少女盤起頭做婦人打扮,從此以后便不再是少女,而是婦人。
孫神醫一看蘇錦璃的髻,就知道她是個小姑娘。
這么小的姑娘家,就算從小就學醫術,才學了多少年?
孫神醫雖然為人正派,可蘇錦璃年紀太小,他難免有些看輕,并不相信她的醫術能有多高明。
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蘇錦璃比他想象得還要膽大包天!
蘇錦璃大方地說道:“哦,我是上個月開始學的。”
孫神醫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瞪圓了雙眼,震驚地看著蘇錦璃:“你剛剛說什么?我好像聽錯了。”
學醫一個月?
這丫頭是出來搞笑的嗎?
學醫一個月,這么短的時間能夠記住幾個藥材?
劉太太也風中凌亂了。
她剛剛已經徹底絕望了,聽到了蘇錦璃的話后才又重新擁有了希望,想讓她試一試。
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蘇錦璃居然才學醫一個月!
一個月,她就敢說自己能救人?
劉太太頓時覺得自己是被愚弄了。
她紅著眼睛,憤怒地看著蘇錦璃,聲音沙啞地質問:“你才學醫一個月,那你剛剛為什么說你能救我相公?”
“我是天才,不行嗎?”蘇錦璃的語氣囂張極了,“我說了,并不保證能夠救活,要不要救,你自己選。反正孫神醫救不了他,我不救他的話,他必死無疑,可我要是救他的話,說不定把他救活了呢?”
這話簡直就是在胡扯!
學醫一個月就敢說能夠救活必死無疑的人?
誰敢信?
除非是傻子!
劉太太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傻子,可是她看著重傷瀕死的丈夫,又無論如何不愿意放棄這最后的希望。
萬一……萬一這人真的救活她丈夫了呢?
這時,一直傻乎乎站在旁邊的小孩兒突然撲到劉太太懷里,哭著喊道:“娘,我不要爹爹死!娘你救救爹爹!”
劉太太聽到他那稚嫩卻絕望的哭聲,只覺得心都碎了。
猶豫了許久后,她目光復雜地看著蘇錦璃,再次跪在了地上:“求你救救我相公!”
蘇錦璃再次避開了,并且提醒道:“我說了,不保證能夠救活他。”
她的語氣淡漠,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祗,冰冷無情,視凡人為芻狗。劉豐的死活,并不被她看在眼里。
劉太太不禁更加緊張,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
可孫神醫救不了劉豐,她實在不愿意放棄這最后的機會!
“我知道,姑娘若是能夠救活相公,我愿意當牛做馬,報答姑娘的恩情。若是姑娘最后沒能救活相公,那也是他的命,絕不敢怪罪姑娘。”
“這是你自己說的,記住你的話。”
蘇錦璃說到這里,看向孫神醫,開始趕人,“孫神醫,看來這里不需要你了,你請回吧。”
孫神醫眉頭緊皺:“小姑娘,人命不是兒戲,你當真要如此胡鬧嗎?”
蘇錦璃并不回答,只是反問道:“反正你救不活他,不是嗎?”
孫神醫見她聽不進去,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希望你不會后悔。”
說完便走了出去。